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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里少爷小姐极为体面,哪像她们,整天皮笑肉不笑看人脸色,遇着刁钻的客人,挨了打连个出头的人都没有。 顾泊远身形伟岸,容貌硬朗,看得一众姑娘心蹦蹦直跳,红着脸低下了头,揉着手里锦帕,一副娇羞之态,傅蓉慧别有意味的望了夏姜芙的背影一眼,叫着丫鬟回去了。 秋翠为夏姜芙撑着伞,担忧道,“侯爷是不是知道三少爷在外边的事了,来问罪的?” 见她吓得不轻,夏姜芙好笑,顺了顺长裙的褶子,宽慰道,“别担心,侯爷不是是非不分之人,即使问罪,还有我顶着呢。” 顾泊远立在树下,长身玉立,见夏姜芙施施然走来,他便站着没动,待夏姜芙到近前才迎上去一步,接过秋翠手里的伞撑着,“越泽赌博的事你听说了没?” “明夫人与我说了,这事不怪越泽,是我思虑不周,没和他们说银票藏在衣服夹缝里的,欢喜清楚这事,估计也没提。” 顾泊远扫了眼秋翠,后者躬身退到边上,低头看着地上的花瓣。 “你的意思是越泽没钱才赌博的?”顾泊远皱着眉头,“我看他是以为天高皇帝远,没人管得了他才无法无天......” “越泽不是这样的人。”夏姜芙伸手挽着他手臂,笑容明媚,“越泽心思聪慧,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心里明白,估计走投无路才赌博的,我生的儿子,我知道。” 顾泊远黑着脸,不吭声了。 儿子他也有份,什么性子,他再清楚不过,聪明不假,都是些小聪明,难登大雅之堂,他不急着反驳夏姜芙的话,而是说起另件事,“南蛮公主快入京了,我寻思着让越泽回京。” 戏台子上坐满了姑娘,个个穿着月白色裙子,娇羞的看着他,顾泊远心头不喜,转去了左边小路,小路连通的是座庭院,花团锦簇,景色宜人,夏姜芙扭头看着他,“南蛮公主进京和越泽有什么关系,不是说奔着皇上来的吗?” 顾泊远顿了顿,“皇上后宫充盈,用不着再添人了。” “他不要也用不着塞给越泽啊。”夏姜芙撇嘴,不悦望着顾泊远,“皇上不要就给越泽,南蛮公主长啥样你又不是不知道,越泽看得上吗?换你你乐意?” 顾泊远脸又黑了两分,低声呵斥道,“说什么呢。” “看吧,你也不乐意。”夏姜芙一副“我就知道”的神情,“南蛮公主来京,怎么都不能让越泽回来,不怕其他,就怕公主看上越泽非他不嫁怎么办?” 夏姜芙可不认为自己是胡思乱想,如今的京城,顾越泽行情紧俏得很,好些夫人拐弯抹角打听顾越泽的亲事,就是顺亲王妃都问她合适为顾越泽议亲,城中小姐们啊,翘首以盼等着进侯府给她做儿媳呢。 万一南蛮公主也随波逐流要进他们家怎么办? 这么一想,夏姜芙觉得把顾越泽他们打发去西南真的是再好不过的决定了,既躲过一劫,还能出门游玩圈,一举两得。 顾泊远看她面露欢喜,适时出声打破她的联想,“我派人去西南接越泽回来,他身为朝廷官员,聚众赌博,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无颜代表朝廷去西南…….” 夏姜芙瞠目结舌望着他,“他是你儿子,你把他抓回来,交给刑部审查?”想到顾越皎在刑部,她压低了声儿,“不是让皎皎为难吗?” 顾越泽或许做错了,但其他少爷们不见得多清白,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谁都不比谁好,她表明自己的立场道,“越泽不偷不抢,凭着本事挣钱,我觉得他很好,倒是那些少爷们,输了到处嚷嚷,小肚鸡肠难成大气,朝廷派他们去游说各部落投降的,就他们那点肚量,不是给朝廷抹黑吗?还有啊,他们要是不沉迷赌博,能输得身无分文吗?” 况且,顾越泽逢赌就赢,除非他自己想输否则没人从他手里赢得了钱,这运气是天生的,顾越泽只是想赢点钱以备不时之需,那些少爷输得精光,一定是野心大,心术不正,自己被自己坑了。 顾泊远见她一副“我儿子聪明运气好怪得了谁”的表情就知道这一趟白来了,顾越泽聚众赌博是事实,早朝皇上没有表态是给他留脸,他不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子不教父子过,这件事他难辞其咎,硬声道,“此事我已拿定主意,越泽做错事理应承担责罚,你别插手。” 夏姜芙静静看着他,眼神冷了下来,“我生的儿子还不准我管了?” 她哼了声,抢过伞咚咚走了,话不投机半句多,她懒得和顾泊远多说,回到凉亭,让姑娘们散了,她有事先回府,今天休息,顾越涵在大堂,收到消息出来已没了夏姜芙人影,不过他倒不担心,有顾泊远在,谁都伤害不了夏姜芙。 夏姜芙心情不好,顾泊远自然不会真派人抓顾越泽回来,他只是试探夏姜芙而已,没想到夏姜芙动了怒,命秋翠递牌子,要进宫告状,告御史台的人歪曲事实,污蔑顾越泽。 顾泊远哪儿会让她进宫,以夏姜芙的脾气,肯定会骂人,御史台如何他不知,皇上肯定会遭罪,目前顾越泽赌博之事只有少爷们书信为证,事实究竟如何还得问过李良和魏忠才有结果。 他让夏姜芙稍安勿躁,他会处理好这件事,给李良去了信,就算三百里加急,也要小半个月的时间才收得到回信,还有回旋的余地,不过他没和夏姜芙说,夏姜芙护短,儿子们说什么就是什么,这回顾越泽赌博,明显没把朝廷律法放眼里,这点肯定跟夏姜芙学的。总认为出了事有夏姜芙兜着,天不怕地不怕,这回不让夏姜芙长长记性,继续护着他们,下回他们还得闯出更大的祸了。 只是躺在书房硬邦邦的床上,他心里不是滋味,儿子做错事与他何干,要睡书房也是顾越泽睡,夏姜芙迁怒到他头上作甚? ☆、妈宝044 不过, 夏姜芙让他睡书房他还得继续睡,啥时候夏姜芙心情顺畅了自然而然会叫他回去。 他翻了个身, 床板咯吱咯吱作响, 他心头烦躁,反反复复调整睡姿, 锦被下空荡荡的, 总觉得少了什么。 夏姜芙睡觉不老实,爱把腿搭在他身上, 说是缓解疲劳,习惯有腿压着, 乍然没了, 肯定睡不着, 他又翻了个身,望着窗外摇晃的树影出神,老老实实等夏姜芙消气, 估计得等到李良回信顾越泽事情落定,起码半个月后的事儿了, 夏姜芙看着倔,其实心志不坚,不管有多大的事儿, 一遇着珍珠首饰就抛之脑后了。 顾越泽弯唇,计上心来。 后半夜,大雨忽降,雷声滚滚, 风刮得窗户吱呀吱呀响,顾泊远迅速翻起身,唤人进屋掌灯,在床前静坐了会儿,听着窗外渐大的雨声问道,“颜枫院可亮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