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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二已伸出拳头。 “干什么你!放,放肆!”厉弦吓一跳,一蹦二丈远,却见仲二一拳头狠狠闷在自己脸上,把眼眶砸了个乌青,两管鼻血瞬时飙出。 厉大公子得意洋洋忍不住想笑,没等他得瑟几句,身上一麻,头顶至脚底一股不大的“电流”蹿过,电得他浑身发颤,嗓子都发抖。 【你又作死啊!仲家军都快发狂了!赶紧安抚,赶紧救人,救仲家女眷的任务按人头算,一个人给100分,很合算了。】 知道这是犯了上人们的众怒,厉大公子从善如流,立时悲壮地扑了过去,含泪一把拽住仲二的大手,让他不再自伤——眼泪还真不假,这次还算是电得轻,没电得口吐白沫,厉弦愤然大声吼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不过说笑一句,你还当真了!你这身体经不起你这么折腾!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更莫说你仲二现在是‘阿奴’,我厉弦买下的!我若不许,你连根毛都不许自伤!” 你自伤一拳,电我半身,再掉几根毛,是想让我厉大公子变秃头么?! 厉弦愤愤然,被自己的话恶心肉麻了半晌,很是不平。怎么上人们就喜欢这种粗野武夫,没人欣赏他这种弱质彬彬的斯文俊俏小公子?也成立个厉家帮什么的,随便洒点赏格下来安慰安慰他这受伤的小心灵。 仲衡沉默许久,反手握住厉大公子的小嫩手,低声吐出一句:“……阿弦,经此一难,我方知患难见真情。我如今,身无长物,唯有一命以报……” “别,你别!”厉弦只觉一股酥麻从顶门心瞬间散至四肢百骸,麻得他浑身一激灵,这种麻中带颤,颤里又酥的熟悉感,厉大公子真是不想再经受了,它不是“电”,胜似“电”,肉麻呀! “你好好待着,时不我待,我这就去教坊司,迟了以你家女子们的烈性子,只怕事情有变。”厉弦赶紧扯上正事,也不敢多招惹仲二的老虎眼泪,只让他好好休养,休得伤了他家“阿奴”的身体。 仲二虎目含泪,盈盈而笑,重重点了下头。大丈夫一诺千金,只要救得仲家女眷,他这条命便一辈子赔给这嘴硬心软,患难之中愿伸手的往日对头“冤家”了。 厉大公子脚步匆匆,走至门傍又想起一事,转头问:“你有甚信物么?我怕贸贸然去买,别被你家的母老虎们咬了。”他一手扶着门框,夕阳正照在他的侧脸上,仿佛镀了一层金灿灿的边,若真若幻,似仙似佛。 仲二呆望片刻,见他有些不耐,这才反应过来,赧然垂首,摸了摸身上,却是身无一物,想想忙从脖子上扯下一根旧红绳。红绳上栓了枚前朝的旧钱,又小又破,还被摸得没了边,根本不值分文,许因此,狱隶们才放过了这破玩意。 仲衡招招手,将旧钱递给厉弦。 “这什么?她们能信不?” “这是我母亲在我洗三时为我拴的‘留命钱’,它曾救我父一命,免中敌之重矢,母亲将它给我,一是盼着它保佑我长命百岁,二来也是……” 有大师曾为他算过,“挂钱”能招个好姻缘,仲衡自嘲地一笑,这种时候了,还念着什么因缘际会?一家人能平安已是万幸。 “什么?”厉弦皱眉问,仲二后来半句话说得太轻,他有些没听清。 [哈哈哈,送订亲物了,小厉子算是把自己卖了。古人就这套路,叫“无以为报,以身相许”!]{飞船*100} [哎?不对啊,古代好像没有同性婚姻许可吧?又不能基因合成,结合生孩子。] [古代同性相恋多的是,这大燕之前是乱世国争,再往前的汉朝不也出了好多同性相好?] [歪楼了,歪楼了,这不是去救仲家女眷吗?扯什么订情订亲啊!] {飞船*5} [干得好,仲家军有赏。] {飞船*50} 钟恪瞅着那壕无人性的飞船打赏,眼都绿了,兴奋得大吼:【干得好!阿弦,加油啊!】 有星币赚,别说让厉弦这小子卖卖腐,就是他恪恪主播自己上都没问题! 厉弦挠挠头,在仲二满怀感激如拜神的眼光中,接过那枚红绳栓着的旧钱,不解地出发救人去也。 加油?加什么油?!钟恪这混蛋又发颠。 第18章 买人 “嘘,嘘!这边,这边!”一个猥琐的胖子在街角贼眉鼠眼地招呼。 “公子,是越家少爷。”石屏张望一眼回道。时人尚有古风,对高官嫡子、皇孙贵族多称公子,身份不甚高的便只称少爷。 哦,是越治越君理那爱钱的胖子。 当日国子监大战,以他血染半身,仲二等挨板子而告终,两派乌合之众都作鸟兽散。他伤病之时,越胖子也不是没登过门,只不过他不想重蹈前世覆辙,有意与他们疏远,拒未见之。 后来,听说京都纨绔没了厉大公子这名义上的领袖,在国子监闹是闹了几场,有仲二弹压着,到底也没闹出什么大事来。再后来,便是天地色变,仲家临难,树倒猢狲散,将门子弟惶惶不可终日,被家里大人压着,竟是好多人连学都不敢上,请了长假。 京都纨绔们自此一统国子监,好不得瑟,没了“势均力敌”的对手,只余三两只摇尾巴结的平民子弟,无敌也甚是寂寞难耐啊!只是京都波澜暗涌,官宦子弟也被家长明的暗的警告再三,再折腾的也要看看风向收敛三分,更何况最折腾的厉大已经把自己给弄躺下了。 无人匹敌,不能招摇,好生无聊。 越君理无聊之余,便想出个歪招,让人盯着厉相府上,哪天阿弦出来晃悠了,好兄弟们自然要并肩上啊! 哪曾想,刚听下人回报说厉大公子去了人市瞧官奴发卖,等他兴冲冲地赶去,阿弦已买了仲二那夯货回府,他匆匆追到厉府,没打定主意进不进呢!人又出来了,嘿嘿嘿!仲黑脸也不知被阿弦给弄成啥样了,一定要见识见识,同喜同喜。 越胖子打了声招呼,四下张望,连马车底下都望了遍,犹疑地摸摸油腻腻的下巴,眨巴眨巴小眼,疑惑地向厉大公子望去。 “瞎看甚呢?!”厉弦没好气地问。 越胖子挤眉弄眼,俯耳说道:“仲二呢?你是给五花大绑,还是鞭抽棒打,敲断他几条腿了?” “我还煎炒炸煮呢!别找了,人伤了,留在府里,我现在去教坊司寻他家女人的麻烦,你同去否?”厉弦看着前世此时早已死得不明不白的越胖子,心中甚是微妙,总有一种似梦非梦的迷幻之感。 越胖子还在懵,“煎炸煮”他都知道,“炒”是何法?莫非是厉相府中新出的食之秘方?哎呀!这可比什么仲二重要多了,吃乃人生第一要义啊! 咦?教坊司?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