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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所有不正常的人一样,她自己并没有意识到什么,死死盯了我许久后,我都以为她要伸手掐死我了,哪知却忽然勾唇一笑,笑得极阴冷。 我头皮发麻:“你笑什么?” 她挑眉道:“我笑你再得意也没用,他即便等了你那么久又如何呢,只要有亓……” 我紧紧盯着她。 正是时,她却忽然住嘴,抬了眼皮望向我后方。 一阵脚步声传来,随即是阿爹的声音响起:“仙君,刚有仙童来报,帝君令您即刻上九重天的金銮殿。” 我皱起眉头,望着青华仙君,她方才的话还没有说完。 可是,她显然更乐意给我留下这样一个倒钩着心的尖刺儿,微微一笑:“看来,今天的谈话只能发到这里了。”忽然又凑近我,压低了声音笃定道:“伯嫃,我同你赌一个如何,就赌你与他白不了头,终不到老。” 她的声音仿佛是带着某种蛊惑的意味,如抽丝般自我的耳朵延伸至心头,缠绕难解如千千结。 我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勾嘴一笑,眉眼间尽是冷嘲,还有一种说不清的,决绝。 青华仙君没有再说话,立起了身,衣诀掠过我的手臂,鼻尖清晰飘进一阵熟悉的冷梅香。 我转身望着她直直走向远处正恭候着她的两位仙童,心底隐隐泛起一阵不安。 阿爹担忧望着我:“没事吧?脸色这样难看?她都与你说什么了?” 我眸光不动地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分神摇头:“没事。” 其实怎么可能没事。 今次与她的谈话,受了太多太多的震惊,每一桩都需要要月琉印证。 不过有一桩…… 我抬头问阿爹:“阿爹,魔帝是不是将聚灵石赠给了天帝?” 阿爹变了变脸色,沉声问:“这事我也才听说,你是怎么知道的?”顿了顿,他瞬间领悟:“是青华仙君同你说的?” 我点点头。 阿爹严肃看着我:“你老实同我说,你和青华仙君是什么关系,她好端端的,怎么会来海里找你?” 我哑口无言,该回答什么,若说她只是闲来找我聊天可有人相信。 见我迟迟不答,阿爹着急了:“说话!你什么时候与她有了这等交情了?知不知道她在仙族的地位虽高,但所有人背后都防着她?你知不知道她与魔族是什么关系?你居然还敢与她来往,今日这事不日便能传遍四海八荒,你让别人背后怎么议论我北汅海!” 我着急望向阿爹,想让他不那么生气。想撒谎说与她没什么关系,可是我又开不了这个口,谎话到了喉咙口,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是,总有一天,阿爹会知道更生气的事。而今天,仅仅是个开端而已。 阿爹见我不语,气得挥袖转身便走。 我望着他盛怒的背影,喃喃道:“阿爹,对不住。” 纵然,这是一句最没用的话了。 有阿爹证实,月琉真的将聚灵石赠给了天帝,那么北汅海被迁入天藉一事确是他所为无疑了。 我伸手抚眼,温热的液体从指缝中不断溢出。此刻完全不敢去想,未来阿爹他们知道此事后,会如何看待我。 可是更要命的是,即便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竟半分也没有后悔。 哪怕,他有将我当作别人的嫌疑。 是,眼下还有桩更为要紧的事情要与月琉核实,便是我到底是谁。 或者说,月琉说喜欢我,喜欢的到底是哪个我。 可惜,还待不急我与阿爹提要出海的事,他便因青华仙君一事将我禁足了,禁足期限为直至大家将此事忘却为止。 我掐指算了算四海八荒的话题子的保鲜程度,大约我七八千年也别想出去了。 遂遣了苏苏替我搜罗了许多古藉,无外乎想在其中找到关于月琉与那凡人的事迹。我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去翻看那些古籍的自不必多说了。可惜的是翻看了那许多的古籍,半分新鲜的信息也没得到,尽是些从前便都听过的桥段。 看来此事,必得与月琉当面询问了。 禁足的后来几天,阿娘与阿哥都来找了我两回,主要还是围绕着青华仙君一事的。而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同他们说,索性闭起了嘴,一个字都没往外吐。见状,背后默默指示他们来找我的阿爹便更生气了。 唔,我诚然是有些固执得过分。分明知道愈是不说,愈是惹人怀疑。我却还偏偏作出了这样的态度来。 现在被禁足在寝殿内,只好盼着月琉来找我。他先前说将事情办妥了便来海中,眼下仙帝都下令了将北汅海迁入天藉,此事已是板上钉钉了。那他约摸也就是这些日子便能来了罢。 他说会将我想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我,唔,我被禁足寝殿,恰好是有了空闲好好整理那些我想知道的问题,只等他来了,一次说个干净。 可惜,连等了十七日,也没有等到月琉。 我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些什么,只是心底里的不安随着时间的过去愈发明显。 直至第十九日,阿娘又来找我。面色比上回更加严峻,甚至凝了些冷霜。 她进来,便令我寝殿中所有人的都出去了,包括睡得极香的阿福也不例外。 随即开门见山与我说道:“阿嫃,你老实和我说,你和魔族到底有没有关系?” 我委实没想到阿娘竟会问我这个问题。 或者说,是没想到她问我这个问题的时刻,竟来得这样早。 一时间惊骇得不知所以,只惨白了脸色,怔怔望着她,喉咙口似塞了什么东西,连一句“阿娘你在说什么?”这样简单的话也说不出来。 阿娘何其了解我,见我如此神色,绕是再不敢置信也不能不信了:“你、你竟然真的和魔帝……” 我沉默了半响,闭了闭眼,才似豁出一切般涩哑开口:“阿娘,你是怎么知道的?” 回应我的,却不是她的话,而是脸颊上火辣辣的一记耳光。 耳中嗡嗡嗡的响个不停,却清晰传进阿娘带着哭嗓的怒吼:“你到底还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记忆中,这是阿娘头一回歇斯底里的模样。 脸颊上像是烧起来般灼烫,疼痛蔓延至眼底,涌了许多热意。 “阿娘,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先前,我无数次想象被阿爹他们知道我与月琉的事后的情景,我想好了无数种对应方案,该如何做,该说什么话让他们接受月琉。 可是当这一刻真正来临时,却发现脑袋一片空白。或许还能记得住先前准备好的那些华丽的词藻,可是面对阿娘的眼泪,竟一句也不愿意说。除了这句最没用的“对不起”,什么也不愿说,什么也说不出来。 “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都传成什么样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