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撸
第101章 撸
山林里的大雨不似钢筋水泥的大都市,这雨落在脸上就跟小刀子似的,打得所有人身上一阵刺痛。 顾笙眼眸微垂,望着地上的野猪有瞬间的失神,那浓烈的腥臭与铁锈的味道冲着鼻子跟脑门令人晕眩。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这么红这么多的血了。 缓过神后她手攒着刀的手恍若失去了所有力气,微微翕动的睫毛每眨一次都有水雾渗入眼底。 隔着那厚重的雨帘,她看见对面那同样在暴雨下的男人缓缓收了枪,而旁边赶紧有人上去给他撑着伞。 两人隔着大概三十米远,因为暴雨遮挡了部分的视线,顾笙只隐约的感觉到这是一个身材瘦削矫健的男人,但抬枪的动作十分迅速熟练,这一枪直接打在了那野猪的脖颈大动脉, 几乎是短短一瞬间的时间这畜生就没了呼吸。 大熊眯着眼,跟身边的几个老A快速的打了个眼色,下一刻便朝着不同的方向跑,但没跑多远的功夫,雨中那男人只微微打了个手势,身边的一行荷枪实弹的士兵便速度将他们给包围。 三个的历经百战有过无数实战经验的老A与百来号侦察兵,其结局不言而喻。 大熊丧着一张脸,泄气般的将手里的步枪往地上一扔, 挺着胸一副慷慨就以的模样。 妈了个巴子的,今儿完全就是点儿背,居然半路上会遇见红军的人,大熊不愿意做俘虏,于是乎自动的将身上的炸药包 给拉开,身上立即冒出一阵黄烟。 另外两个老A对了一眼,在那一刻都瞧见了彼此眼中的决然,于是乎红色的烟与蓝色的烟在暴雨中冉冉升起。 既然已经英勇牺牲,就是死人了,既是死人便不用开口说话,或者是有权不去说关于自己的身份跟部队以及编制。 张楚跟郑凡立即朝着顾笙走去,见到地上那几百斤庞然大物,即便是已经没了呼吸,但依旧觉得骇人得很,郑凡一个大爷们儿更是忍不住哆嗦着嘴唇,小心翼翼的离远了一些。 没事吧?张楚的声音淹没在巨大雨声中。 顾笙摇头,视线穿过前方,那个男人正接过旁人递过来的一件雨衣。 因为方才野猪的突然出现,几个人都没来得及穿上雨衣,这会儿早就淋成了落汤鸡,顾笙身上的衣服湿了之后紧紧的贴在身上,更凸显傲人的曲线。 张楚抿着唇快速从背包里拿出雨衣递给她,顾笙点点头也不侨情直接穿上。 吴先进这次是跟宋徵一起参加军演,生怕首长给淋着生病了,于是刚打了伞就感觉到首长蹙着眉一脸的冷意,于是吴先进才讪讪的将雨伞给收回。 倏然瞧见前边几个兵身上冒着的烟雾,吴先进忍不住想到,宁愿自杀也不愿意做俘虏,还真有种,但自杀的话就代表这几个人在军演结束后拿不到分数。 红军的人很利索的就将大熊等人的身份确认,的确是蓝军的人,但对于不管是身着打扮还是气质都不像是军方人的顾笙多瞧了几眼。 但张楚跟郑凡就没那么好运气了,他们本就是国防生,又下到连队待了个把月,都理着寸头,瞧着也不像是单纯过来打猎的。 这次带队的侦察连是个经验丰富的少校,不由分说直接派人将张楚跟郑凡给控制起来,郑凡还在那嚷着自己就是单纯来打猎的,可人家也不管,只笑着说:我们在这附近进行了几十次军演了,每次敌方的人都这么说的,究竟是不是,回去调查清楚再说。 目光又落在顾笙的身上,对待女同志态度则稍微好了一些,简单解释后,顾笙便同意一起前行,当然了,也是以蓝军人质的身份。 顾笙倒不在乎这些,毕竟现在雨越下越大,跟着他们回红军的大本营,说不定还能换身衣服蹭个吃的跟休息的地方,这么一想何乐而不为呢。 抿了抿嘴唇,刚要开口道谢,却忽然瞧见前边那被人拥在中央位置的男人,顾笙被雨水打湿的睫毛忽然剧烈眨了几下,眼底划过惊诧。 原本挪动的脚步也不自觉的停滞。 同志?带队的侦察营少校见她忽然停下来,便狐疑的问道。 顾笙动作迅速将鸭舌帽帽檐压低,深呼吸一口气便走了过去。 报告首长,这边确认敌军人员三名,另三名身份有待核实中。 少校先跟宋徵行军礼,简单汇报了一下情况后,又有些迟疑的说:首长,那边有个女同志,还不确定身份,到时候我看就不要跟其他俘虏关一起了吧,不过咱们营地的帐篷有限 让她先在旁边机要室的帐篷休息吧。宋徵的角度只能瞥见少女那莹白的下颚,因为她绝大部分的脸都罩在了鸭舌帽里。 宋徵过多的视线并未继续停留在少女的身上,这次作为红军的参谋长,宋徵全部的心力都专注于如何在短时间内破掉蓝军的指挥塔。 红军的营地在半山腰上一处地势开阔之处,周围被山林茂密植被包围着,是个天然的隐蔽产所。 这儿一共十几个处帐篷,其中一处作为指挥部会议室,另一处作为机要室,还有一处大的专门用于关押俘虏,剩下的除了首长能单独享受一间外,其余的便只能十五六个人挤着一顶帐篷。 顾笙被带到机要室内放置着军演推演用的沙盘,另外还放着一些军用补给,一张折叠床。 红军的人给顾笙送来一套干净的作训服,算是特意照顾她这个女同志了,要知道其他人衣服湿了也只有忍耐的份。 虽然衣服穿在身上有些宽松,布料也粗糙,但总好过那湿哒哒的衣服。 这一场雨原本以为不过个把小时便会散去,但没想到竟然下到了晚上八点,依旧一点没有要停歇的样子,反而越下越大,一些雨水甚至已经蔓延到帐篷这边。 晚上顾笙吃了自己背包里的能量棒跟干粮,没有好意思吃红军送来的自热米饭,毕竟军演条件不是很好,这场暴雨是意外之中的,红军不得不在这边多停留一个晚上,这对于演习的进度影响很大。 暴雨一直持续到半夜,帐篷外留着几个侦察兵在雨中站哨,除了雨声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顾笙向来认床,在折叠床上辗转反侧,最后不得不被生理问题打败,犹豫的看着房内放置的类似夜壶的水瓶,又想到今天给她送衣服那士兵脸上不自然的红晕,顾笙最后还是决定放弃这玩意儿。 拿起雨衣出了帐篷,顾笙一脚踩在水窝里,那腥冷的雨水打了她一脸。 站哨的士兵实则在附近五十米外的地方进行侦察,只要没人跑出范围圈,顾笙可以就近在附近解决问题。 动作迅速的在附近的灌木丛解决完后,顾笙回去的时候有些愣怔了,因为眼前十几顶帐篷简直一模一样,且位置都是呈现分散式的,她压根就不记得自己原先是从哪顶帐篷出来的。 顾笙方向感向来不太好她有很深刻的自我认知,可却没想到去解个手回来也能找不着北。 向来清冷的眸子难得闪过些许懊恼,她只能屏住呼吸一间一间的确认,走过的但凡是传来呼噜声的帐篷一律否决。 待走到中间其中一顶到时候,忽然见到帐篷上挂着红绳,让她想起自己那间似乎也有类似的物件,当下才松了一口气。总算找到了。 带着轻松的心情急切的掀开篷布进去。 一声闷哼在外边的暴雨声与黑暗交织的帐篷内显得格外的诡谲。 顾笙只隐约看见黑暗中那背对着自己的身影以及那快速律动的手 顾笙诧异,下意识的危机感叫她连忙后退,但电光火石之间,她后背一阵刺痛,整个人就被反折双手压在了冷冰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