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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怪物:劍鞘解藥(上)

    

怪物:劍鞘解藥(上)



    前方出現了幾個大岔路,雖然最後都可以通往茫霧陣,但,路途中會遇到的情況卻天差地別,這部分,甘波的手札不是萬事通,沒有特別標定哪條路最好,也無法完整說明每條路上會遇到的情況。原因太多,變數太大,加上記錄時間過久,儘管甘波有描述他曾走訪的幾處情況,但,或許是路途上比較忙碌,內容非常簡草。

    他們參考手札選定了三個方向,因為早在前段就會遇上大麻煩,不過就整個環境形態而言,食物水源的民生必須,是較其他路線容易取得。

    「灰皮寨當年才一百多人,就打趴了一支魔龍探險隊,吃了他們的肉,賣了他們的皮,這件事會被發現,還是因為他們在黑暗市集兜售龍元,而震驚整個魔龍界。」比樵摸著鬍子,說著故事。

    「噁~~天哪,好變態!」梅抱著雙臂,起了滿身雞皮疙瘩。

    「人殺了就算了,還這不會是危言聳聽吧!」津也無法接受天底下會有這麼變態的事。

    比樵搖著胖胖的食指:「這可是千真萬確的消息哦,問妳的魔龍老公他肯定知道,白魔龍族可是花了巨額代價把那些死者龍元都給買了回來!」

    「那支探險隊裡是有幾個魔龍族的,但不是全部。」午夜淡淡開口,消弭會讓人誤解的部分。

    「媽呀!就算是這樣,也夠危險了!灰皮寨那麼恐怖,乾脆別走那裏了!」馬帝斯已經失去鬥志,「我們頂多也只有半隻白魔龍啊嗷!」

    此話一出,他的頭立刻挨了午夜不客氣地一拳,「嗷嗷嗷啊」馬帝斯當場飆淚,疼得哀哀叫。

    「灰皮寨只要能通關,後面的路線相對來說,食源充足,也較好走,很值得冒險!」女侏人戰士果然很有想法。

    「啊啊啊,那也要過得去啊!那些灰皮人那麼噁心!」馬帝斯抱著被打疼的頭,哭喪臉。

    「除了灰皮寨,另外兩個也不簡單,我們分頭進行探勘!到時候回來,再討論決定一條路線和策略。」午夜直接結束討論。

    「我要跟午夜哥!」梅迅速勾起午夜的手,甜笑著仰頭望向他。

    「啊!師父唉」馬帝思伸向午夜的手在空中無助顫抖,才慢了一秒就被梅捷足先登,頓時垂下耳朵很哀怨。

    一旁,芙琳和津已經興奮地討論起要走哪條路線,看來兩人決定好要搭檔。

    「不行。津必須跟我。」午夜突然指定。

    「啊?!為什麼?」一句為什麼問出口,隨即就知道為什麼,換津嘟嘴失望,「厚」跟芙琳一起行動比較有趣,和午夜悶死了但,現在又不是輕鬆的校外教學,午夜仍然是她的魔龍衛,把人安全帶回家是他的職責所在。

    「就不能放輕鬆點嗎」跟在背後,女人開始碎碎念,午夜完全不理她。

    很快分配好,東西拿一拿就各自上路了。

    沿途很寬廣,大大小小岩丘起伏,荒草遍野,樹木稀疏,遮蔽不多,儘管夠小心了,還是被灰皮人發現了。

    他們發出吱吱咕咕的怪笑,從躲藏的岩石草叢冒出頭來,獐頭鼠目,嘴上長著獠牙,灰色的皮膚有塊塊藍灰色斑,赤裸的上半身背部有雜亂粗毛,長相相當奇怪的人種。

    左前方一座小山丘呈現灰色,只不過,那不是小丘原本的顏色,而是被灰色皮膚人種占滿的緣故;後頭形成夾彎的山壁裡隱藏著灰皮主寨。

    「看來,他們從記載裡的百多人,增長到了上千人規模。」午夜對津說。

    唰唰!鏗鏗!

    灰皮人滿面陰沉猥瑣的笑,慢慢靠近,亮出各種各樣武器,朝入侵者示威,之中還不少高端武器,全都是從倒楣旅人身上奪得的戰利品。

    幾個灰皮人太過逼近,瞬間沒了腦袋灰皮人卻吱吱吱還在笑,仍不斷圍攏過來,顯然不畏懼午夜的威嚇。

    連堊大陸自尊最強的白魔龍種族都不願招惹的土匪,除了末噬谷地形本就吃力不討好,包庇罪犯藏汙納垢,還有就是聽說他們很瘋狂。

    有常識的人都知道,千萬不要遭惹不怕死的和神經病。午夜雖然凶悍,但灰皮人癲狂的程度,更讓人畏懼。

    丘頂,一名帶有牛角,長得比其他人高的灰皮牛頭人對午夜叫囂:「唷!小蜥蜴,你知不知道我們屠龍大盜最愛抓你的族類做便當?!」他摸摸大肚皮、舔舔嘴唇露出很好吃的樣子。

    一輛鑲金包銀的豪華轎子由數個灰皮壯丁抬著,出現在牛頭人身後,他立即單膝跪在轎子旁,讓一名渾身豔紅衣裙的灰皮女人踩著下轎子。

    紅衣女舉高手,手裡一把大戰戟,金光閃耀,看起來很威武。所有嘈雜的吱咕聲都瞬間停止,她攤手喊道:「聽說又有龍來?你們說,龍在哪裡?」

    「吱吱咕咕咕」整群灰皮人都躁動起來。

    女魔頭的眼珠往下,看向午夜,灰色皮膚的她有張豔紅的唇,啟唇獰笑道:「那也配稱作龍?!」

    「龍肉你們吃過這麼多,日後這等貨色,等處理好再告訴我就行了!」她不把午夜當作魔龍,嫌他等級不夠。

    「吱吱吱吱咕咕咕」

    女魔頭這麼說完就準備上轎,灰皮人全都蠢蠢欲動起來,場面頓時殺氣騰騰。

    眼看對方有上千人,而己方只有兩人,津緊張抬頭,正想問午夜接下來該怎麼做,著實驚愕。男人的眼睛不知什麼時候轉為銀色龍瞳,齜起森白龍牙,嘴角噙著詭異的笑,盯著前方大群灰皮野匪,像是看到肥美獵物,整個神情不見平常的沉穩冷靜。

    「午夜?」好像有哪裡不太對勁?津沒見過魔龍隊長這麼反常的樣子,過去不管遇到什麼情況,他總是保持冷靜,因為他討厭失控。照這樣看來,他們現在似乎是陷入了極大危機。

    一片大影子從他倆身後緩緩升起,午夜展開了大幅龍翼,翼翅灰白混雜,在陽光下好像附了層薄薄青藍水晶膜,隨光線波折,非常特殊奇幻。

    唰咻!、唰咻!龍翼在背後張合起來,銀鱗龍臂爆出條條青筋顫抖著怎麼看,他是不是很興奮?已經有點迫不及待要大開殺戒

    「吱吱咕咕」灰皮人見魔龍這般挑釁,更加鼓噪。

    這支多次屠殺魔龍的匪類也嗅到危險,但這種情況他們被唬多了,過去的經驗和不敗的戰績蒙蔽了的判斷!

    「   虛張聲勢!哈哈哈哈!」女魔頭坐在轎子上,指著午夜發出刺耳尖笑:「那對龍翼我要定了!誰先取來給我,必重重獎賞!」

    瞬間,所有灰皮人都瘋了,吶喊鬼叫,震耳欲聾,想必獎賞是非常吸引人的東西。

    「兄弟們!上!」灰皮牛頭人高舉武器,率先發難。

    密密麻麻的灰皮人晃腦嘶吼起來,全朝津和午夜衝了過來,灰色的小荒丘像剝掉一層灰皮,漸漸露出原來的草黃

    眨眼間,午夜的身影也已經消失。風塵中、陽光下   ,閃出一道道銀灰旋流夾帶藍色玻透光澤,在佈滿灰色人潮的低地刷出蓬蓬紅霧

    灰皮人洶湧而至,猶如螞蟻遇見糖蜜,以午夜為中心,人潮在周圍形生灰濛濛渦流,不斷閃出五顏六色魔能光絲;灰色漩渦中心銀光閃爍不已,整體行跡不斷往丘頂移動。

    為了怕獵物逃走,灰皮人們拉起巨大捕龍網,聲聲兇暴龍嘯令人膽戰心驚,津卻無暇擔憂午夜的情況,外圍零星的灰皮人將矛頭對準了她,狼蜥獸機靈急速奔馳起來。身後飛來的遠程魔能數度驚險擦身而過,大牛跳上較高的丘地,利用地勢躲藏,再猛然突襲,咬住陸續跟上來的灰皮人往下拋去,善盡保護主人的任務。

    人體體液悶腥氣味逐漸瀰漫整個荒地

    不稍多久,氣勢洶洶的人牆不再是聚向渦流追逐逼迫,而是像受到驚嚇的群蟻往反方向分散奔逃剛剛還滿滿灰皮人擠成的灰色地皮,此刻如同人肉收割機行過,覆上一層模糊血肉。

    捕龍網破爛成無數碎塊,豪華的獸車廂,像破銅爛鐵傾倒在地,草場中央高高豎立著女魔頭持有的那支巨大戰戟,而她的頭顱就高高掛在上面

    魔頭已死,殺戮卻沒有休止。一個巨大黑影衝向天際,陽光下,龍翼展開的黑影罩落在驚惶失措的灰皮人們頭頂,帶著死亡降臨,銀灰魔光高高旋起,落下,又是血霧散漫。

    灰魔龍在低空追逐起來,時而逼近人群,時而盤旋,控制著人潮往來流向,牠竟然在玩弄敵人!

    「午夜?!」站在高處,津被這驚聳的千人斬畫面嚇得有點腿軟

    情況有點怪異,頭目已死,敵人遭到重挫,剩下殘兵四處逃竄,論要通過這片灰丘已不成問題,任務達成,根本沒有必要再戰下去,午夜卻絲毫沒有收手的意思。

    突然灰魔龍飛高起來,一頭撞在高岩上,倒在岩臺上微微搐顫,抬起龍首張大嘴像在哈氣又像被哽到咳嗽,樣子很怪接著有深色液體從龍口中滴落。

    腦子跑過數種資訊,津霎時看懂了,剛剛那股亢奮,來自她不禁打了個寒顫,曾在桀斬殺大惡屠感受過。嗜殺狂喜與內灼兩個現象怎麼會同時出現在午夜身上?這時,灰魔龍又重新振翅,打算繼續追殺灰皮人

    「午夜!夠了!回來!」津朝著灰龍獸揮舞雙手,奮力大吼:「午夜!我以骨堊王之名命令你回來!」

    遠處的灰龍獸頓了一下,面向了她,這時,從灰皮主寨一顆顆帶著火紅笑臉的魔彈飛了過來,魔火砲開始往龍獸的方向轟炸。頓時,憤怒龍吼震響天際,灰魔龍搧動大翼,又衝昇飛天,張開龍口,噴發銀青色魔波,把灰皮人的家轟出數個窟窿。

    午夜現在的傷情很不明朗,要再發生剛剛那樣的情況,亦有被轟下來的可能。

    看來,他身上的指示可能跟妳有關!

    想起芙琳說過的話,津猛拍著腦袋,拼命想弄清楚:「到底是什麼跟我有關?!」她努力回想,在離開烏扈祭壇後,午夜當時的反常若與內灼的指示有關,便可以解釋嗜殺狂喜發生的原因難道這就是跟自己有關的部分?

    遠遠看去,灰魔龍已經玩瘋了,牠沈浸在屠戮的快意之中,欲罷不能,情況比桀那時候還瘋狂。魔巫嬤嬤提供的緩急魔晶八成已經過了時效,該死,她竟然忘記這麼重要的事。午夜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忍耐內灼,壓抑指示?

    「大牛!帶我靠近午夜!」

    只是當她們靠近魔龍盤旋的主寨附近,就開始受到少數灰皮人攻擊。津終於從背後取起弓,搭上箭,朝奔來的灰皮人射去

    「大大大大牛怎辦?我射不準!」平常玩的是定靶,真要打活靶,還要騎座騎根本不行!

    灰皮人很快發現她根本毫無戰力,開始追著她滿場跑!

    騎士是不怎樣,就是狼蜥獸太刁鑽,讓人追擊的十分火大。津乘著大牛在震盪的環境嘗試多次拉弓,不是不小心掉箭,就是發射時剛好轉了個彎好像鬧劇一樣。

    好不容易,她成功朝敵人射出一箭,箭卻在騎獸腳前落下,接著對方連人帶獸整個翻覆過去,同時波及旁邊同夥。

    「哇啊!太賽了!我一定要去簽樂透彩!」津樂翻了,得意忘形,差點跟著落馬,好在大牛反應夠快,及時幫忙平衡回來。

    大地震盪,魔砲陸續轟在附近地上,形成焦黑窟窿,持續灼燒,能移動的位置正在縮小,灰皮人都退出這片危險戰區。

    「午夜!午夜!」津沒忘記自己勇闖戰區是為了喚回發狂的灰龍獸。她追著龍影在下方喊叫,聲音全都淹沒在隆隆巨響中。

    津快絕望了,龍獸沈浸在戰鬥之中,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大牛發出嘶嘶怪叫,警告危險,催促她離開

    「吱吱咕咕咕」

    津抬起頭,臉色慘白:「噢不不不別開那扇門!」

    一名灰皮人站在寨堡腳下、岩石堆砌出來的洞口,那裡有個柵欄,裡頭黑麻麻的全是生物,滿滿紅色眼睛,正發出宛如哀號的嗚咽;他手握著門把,對津陰陰的笑

    門把轉動,柵欄開了

    一陣銳利怪叫參雜哀號,大群黑色生物撲跳到灰皮人身上,轉眼之間只剩下一副白骨。

    那些像貓的怪物開始對津嗚咽她將馭獸鏈一扯,狼蜥獸撒腿,瞬間所有貓怪全撲追了上去。

    龍鳴由遠而近,龍飛翔的黑影緩緩掠過頭頂,超越到津前頭,飛過巨岩群,用飛行路線排列出宛如階梯逐一向上的路徑,津霎時看懂了午夜的指示。

    狼蜥獸擅長在地形複雜的叢林爬竄,她拉住馭獸鏈,大牛迅速衝上岩體,沿著午夜的飛行路線奔跳上下一座岩石;貓怪有些在地面奔跑,有些追著上了岩石。

    在跳到一定高度後,灰龍獸已經等在那裡的空中了,大牛登上最後一座岩頂,緊接著一個完美跳躍,跳上龍背,貓怪也隨後撲來,龍獸隨即飛旋轉身,大嘴一張,朝成群貓怪噴發魔波,將其掃蕩的一乾二淨。

    站在一處巨岩,午夜恢復了人狀態,靜默看著眼前憂心忡忡的女孩一滴殘殺的血液沾在津淨白的臉頰上,他伸手,以拇指將其抹去,不料,手染了血,一小點被抹成一大團,越抹範圍越大男人顯得又惱又氣;這時,一隻柔暖的手握住了他急亂的大手

    「午夜沒關係的」津對他微笑,雖然那些死者的殘液令她感到恐怖噁心但,現在不是在意這些小事的時候。

    「咳嗚!」午夜猛然嘔出鮮血,他連忙轉身走避。

    卻被拉住午夜摀著口,困惑看著津。

    津用袖子輕輕為他擦拭,而後踮起腳尖,緩緩伸手摟住午夜的脖子,男人靜止一會兒,也順勢把頭靠在她肩上,像頭溫馴的羊。

    「這樣你會比較舒服嗎?」

    「嗯」

    津深吸口氣,大膽地問:「指示跟我有關,我能怎麼做?」

    午夜沒有回答。

    這個沈默,挑起津深層的憂慮,她再進一步把所猜測到的情況問出口:「跟我們逃出烏扈祭壇後,在森林發生的事有關。對嗎?」

    午夜沒有否認。

    原因大致底定,津沈默了,在內心產生糾結。

    感覺到摟著自己的手鬆開,在胸前有些動作,午夜好奇的起身,看著津鬆開扣子,將禦寒大衣脫了去;接著,解開褲頭,脫下長褲,露出一雙細緻修長的腿,上衣衣擺遮蓋臀部,美麗臀線隨著彎腰動作若隱若現

    「津?」午夜訝異地看著女子的一舉一動,從方才的對話,大概明白她的行為,也不甚明白。

    看著地面,津沉沉的吸了口氣,說:「我知道該怎麼做」

    午夜緊緊握住她的手腕,情緒有些激動:「但我不值得妳做到那樣我本來就是被上天遺棄的人,能活到今日不過是僥倖」

    這話令人痛徹心扉,津抬頭,擰眉望著他:「沒有人應該被放棄神靈愛祂的孩子,你也不例外!」眼前男人平常的那些自信風光原來不過是表象嗎?午夜竟如此自卑脆弱。「你的命難道不比肉體貴重嗎?不過就是肉體,一具遲早會腐化的肉體」她說著這話時,有些顫抖。

    「妳不」

    「我知道我在做什麼」拳頭握在胸前,津下了很大決心:「除非你覺得勉強!那就算了」

    銀色的眼眸凝視著她嬌弱的外貌,卻透出堅毅光亮的靈魂,午夜猛地擁住津,激動親吻她的嘴角「我們換個地方。」接著將人橫抱起來,飛渡了灰皮荒丘。

    他們來到一處岩窟,午夜將她放在平坦處脫去身上染血衣物,露出一身經過長期鍛煉的身材,精實健壯,在津面前上演活脫脫的猛男秀

    然後,他伸手解去女人的上衣

    津驀然握住男人的手制止,態度很虛:「那個我的身體很恐怖很噁心我們就跳過這個部分直接」

    這話沒有阻止午夜,他依舊解開了衣扣,褪去女人的上衣,拉掉身後的綁帶,束胸解脫,蹦出一對白嫩飽滿,在眼前誘人輕晃。嬌嬈細緻的銅體呈現眼前,唯獨擴散在細嫩膚表的黑色靈脈,看起來有些可怖猙獰。

    女孩兩條手臂局促地插在跪坐的雙腿間,任由午夜柔和的目光掃遍自己全身。

    「她挺好」男人沈穩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