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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 片刻后,她又笑道:“其实母亲应当是在为四姐姐择人家了吧?不过,母亲为何今日来的那么迟?也不知是不是昨日里和向妈妈商议这事儿商议的太晚,所以起来的晚了些。” 话题涉及梁氏,郦南溪自然是避而不谈,这便没再开口。 若是平常,重芳苓也不会和郦南溪主动说这样的话。不过今日她被重芳柔气得狠了,且梁氏一看就没有兴趣不愿提及这些,所以才寻了大房里身份相宜能够说的上话的郦南溪。 眼见郦南溪也不想说起这些,重芳苓觉得无趣,这便和她道了声别,兀自离去。 郦南溪回到石竹苑的时候,便听岳妈妈说,刚刚万管事遣了人来见奶奶。只不过奶奶去了木棉苑,所以在旁等着。 万全如今在外院当值,等闲不会进入内宅,除非是重廷川在家的时候,他有事回禀方才入内。 被遣了来传话的小厮年纪尚小,进进出出倒是没有大碍。见了郦南溪,先是规规矩矩行了礼,这才说起了来意。 原来是五爷重廷帆送去的书籍册子十分得用,郦陵溪想要道谢,所以特意遣了人来国公府。可重廷帆不在,所以这话就传到了郦南溪这边。 郦南溪心下疑惑,问那小厮:“万管事当真是让你将这话说与我听?”为何不是说给五奶奶吴氏听? “正是如此。”小厮说道:“万管事叮嘱了,五奶奶听了后不见得会高兴,更不见得会与五爷说。倒不如告诉了奶奶,奶奶日后跟五爷说一句就是。” 郦南溪今早都没看到过吴氏。 莫说是今早了,昨日里与梅家女眷往来的时候,吴氏也没怎么露面。 郦南溪曾想着吴氏或许在陪重令月。可她得了空闲去看重令月的时候,吴氏又并不在重令月的身边。 这倒是奇了。 思及今日大家去给梁氏请安时,梁氏也到的颇晚,她不晓得这两者间有没有关系。不过,那边的事情,她终归是不打算多管。 如此过了几日。 这天落霞出了屋子去厨里拿已经搁置了一会儿的凉果子,恰好就听到了院门处传来争执声。 重廷川已经吩咐过她们了,万不能给郦南溪吃在井里浸过的凉透的吃食。果子在井水里泡过后,拿上来再稍微搁置一下,待到没有太冰、又能吃着比较爽口清凉了,再端给郦南溪。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那个“没有太冰,但又有点凉”的度,其实是非常难把握的。 若是偷懒,将果子放到井里一小会儿就拿上来,那么接触到井水的外层倒是吃着有点点凉意,里头还是很热。切开之后,一半热一半凉,怎么能行? 所以只能等它冰透了再放温。 放过之后,芯儿里是冰的,外头是凉的。可以切开来先吃外头那一些。待到这些吃过了,先前芯儿里那些冰的差不多温度也就适合了。 这可是个麻烦的活儿。 她们几个只能不厌其烦的一次次的往厨里跑,看看那果子外头究竟回温到了什么程度。待到适宜了,才敢端来给郦南溪。 郦南溪对此也曾经反对过。总觉得这样太娇气了些。她已经没有去吃用冰镇的绿豆汤之类的了。如今井里拔凉的这些东西也不能直接入口么? 重廷川听了后根本不为之所动,淡笑着说:“不这样也可以。你一直吃着常温的便也好了。” 如今正是酷暑天。常温的东西,得热成什么程度? 思量许久后,郦南溪也知道重廷川是为了她身体着想。更何况,他是个最怕麻烦的人。却因了她的关系,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操心着。甚至连弄个果子都要细心叮嘱过妈妈们。再让妈妈们去教了丫鬟…… 郦南溪即便心里觉得麻烦,但念及他一片心意,最终只能同意下来。 重廷川就搂紧了她轻声的笑:“也不用太久。待到你偏寒的体质调养好一些,就也能够随心所欲了。” 郦南溪哪里不知道他说的“调养好”是什么意思?却也只是脸红红的扭过头去,根本不理会他这句。 落霞去到外头准备往厨房去,一出门,就听到争执声。顺着声音看过去,她方才发现重芳苓正在院门口和守着院门的婆子在说话。 落霞心中好奇,去问了一声,方才晓得重芳苓要见郦南溪,只不过因了婆子的拦阻,她一直不得入内,只能在外头对婆子发脾气。 “八姑娘莫要生气。”落霞上前笑着行礼说道:“婢子进去和奶奶说一声,烦请姑娘多等一会儿。” 伸手不打笑脸人。 落霞态度这样好,饶是重芳苓也不好对着她乱发脾气。但,落霞只说要和郦南溪说一声,绝口不提请她进门的事情,重芳苓心里气不过,自然也没甚好脸色。硬硬的“嗯”了一声后,却也只能干等着。 等着的时候,她不时的偷眼去看石竹苑内。便见里头人人脸上都带着笑意。丫鬟婆子偶尔在院子里做活时候遇到了,还会笑着打个招呼。有时候还停下来说上两句话。 ……这和她们国公府的情形,可真是完全不一样。 国公府的仆从,各个都是十分恭敬有礼的。做事的时候轻手轻脚,连点声响都没有。人人都十分谦恭,看到主子们要将身子躬的很低。若是一点点做不好,就要被管事的婆子押到向妈妈那里,再由向妈妈处置。 因着规矩严,所以国公府里静谧一片。平日里听不到丫鬟婆子的笑说声,也听不见她们随意走动的步履声。走在府里,有时候都会有旁边没人的错觉。直到看见旁边脚步匆匆的身影,方才能够晓得自己身边不远处有人。 重芳苓好奇的在石竹苑门口四处打量。 她凝神看着院子里一个小丫鬟拉着一位妈妈的手臂。正听着小丫鬟请那妈妈教她针线,说是要给奶奶做一身衣裳时,便见郦南溪在丫鬟们的簇拥下朝着这边缓缓行来。 女孩儿身穿妃色梅花纹十二幅湘裙,头戴碧玺挂珠长簪,步履闲适,面带浅笑。 她的笑容…… 重芳苓也不知该如何形容。和母亲严厉中透着的笑,还有重芳柔虚情假意的笑都不同。她这般浅浅笑着,只需瞧一眼,就让人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暖意。 许是因了这个的关系,重芳苓刚才和婆子争吵时候聚起来的那些怨气和怒意就消散了一些。待到郦南溪走近了之后,她已经绝了向女孩儿抱怨的念头。 郦南溪刚才想到了重廷川为她吃果子所做的那一番安排,心里欢喜,所以面上就不由得带出了些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