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見

    伴隨著清晨的到來，天空開始淅淅瀝瀝的下起小雨，昨日還晴空萬里燥熱不堪的天氣，今日就變得涼爽起來，小雨滴滴答答的落在屋簷上，匯成細小的流水滴下屋簷，濺落在乾淨的窗戶上，泛起一層霧氣。

    夏柔呆呆地坐在窗邊的桌前，哭過的眼睛紅腫不堪，白皙的小臉顯得脆弱而又惹人憐愛，楚楚可憐的鼻尖有點泛紅，她發了好一會的呆後，才低頭看向面前桌子上的早飯。

    七點多的時候，家裡的阿姨端著早餐上來敲門，見她眼睛紅腫的樣子，心中生出些惻隱之情，溫柔的說：夏小姐，這是早餐，不瞭解你的口味，所以都拿了點。不管怎樣，飯還要吃，日子也要繼續過下去。

    夏柔扯出一抹笑容，知道面前這個見了不到五面的阿姨在寬慰她，道謝後雙手接過託盤，回身走到桌前坐下。

    早餐的種類很豐富，有煎蛋、牛奶，還有一個三明治以及一碗小小的蔬菜粥。

    夏柔味如嚼蠟的機械性的吃了一多半，實在沒胃口再吃下去了。

    此時，院子裡也搭起了靈堂，陸續開始有不少的車和人前來悼念。

    夏柔只能在房間中看著，無法出門。

    她望著靈堂的方向，再次哭出了聲。

    媽媽溫柔的樣子還在腦海中無法忘記，此時卻已經天人兩隔。

    夏柔此刻才真的意識到，在這個偌大的世界，她沒有可以依靠、信任和依賴的親人了。

    往後的路，都要她自己走了。

    因著太過傷心，夏柔滿面淚水的跪坐在地上，呆呆地望著窗前，淚水不斷劃過白皙的臉頰，抽噎著，一時之間無法倒過氣來。

    厲家莊園喧鬧了一整天，直到夜晚才安靜下來。

    夏柔也在窗前呆呆地坐了一整天，後面送來的飯都沒有吃。

    雖然白天淅淅瀝瀝的下了些雨，但晚上，小雨漸停，依稀能看到晴朗夜空的星星。

    夏柔看著天空上某顆異常閃爍的星星，想到：那顆星星會不會是媽媽呢？她是不是在天上看著我呢？

    她真的好想自己的媽媽，好想好想她。

    此時，敲門聲突然響起。

    夏柔回神，站起身，光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一路小跑去開門。

    她住的臥室在二層最東面，一間的面積就要比她之前和媽媽一起住得整間房都要大，依然是華麗的歐式裝修，房間的正中央擺著一張奢華的大床，繁複的歐式床尾花紋和華麗舒適的床品叫這間臥室看起來很適合睡覺，自帶一個不小的衣帽間和衛生間，只是夏柔的東西少得可憐，連衣帽間都放不滿。床的正對面，是小型的會客區，有大氣的皮質沙發，寬闊而舒適。

    整間房子都被鋪了白色的長毛地毯，所以光腳踩著也不會覺得涼。

    夏柔打開門，門口站著管家。

    管家看到她眼睛紅腫的樣子，歎了口氣，說：大少爺、二少爺和三少爺，在一樓西面的會客區等您，請您快速洗漱一下換件衣服跟我下樓。

    夏柔點點頭，轉身回到房間裡沖了把臉，換了一件純白色的短袖和牛仔長褲，踩著拖鞋跟在管家身後下樓。

    昨晚的她已經見過大哥厲成，對於二哥三哥是什麼樣子的，夏柔心中依然有著些害怕和猜想。

    還沒到小會客區的門口，就聽到一道好聽的男聲在大聲說話，語氣肆意而張揚：大哥，妹妹好看嗎？醜了我可不見啊！

    語氣中的妹妹倆字滿是調侃和諷刺。

    厲成的聲音緊跟著低沉的響起：收起你那種莫名其妙的口氣和花言巧語，她母親和父親是合法夫妻，不管怎樣，她現在都是你名義上的妹妹。

    切，合法？那男聲充滿語氣的說：大哥你什麼時候還講法了？

    此時的夏柔已經跟在管家後面，到達會客區的門廳處。

    管家恭敬地說：大少爺，二少爺，三少爺，我把夏小姐帶來了！

    進來吧。厲成沉穩又低沉的響起：過來見一下你二哥和三哥。

    夏柔的雙手放在身前，手指因緊緊地捏住而泛白：大，大哥！

    會客廳放了一張圓形沙發，穿著一身黑色西裝的厲成倨傲的坐在單人沙發上，頭髮依然保持著一絲不苟的向後攏起，貴氣逼人而又難以親近，他抬了抬下巴：我身邊的是你二哥厲陽，然後是你三哥厲風，打個招呼認識一下。

    夏柔怯怯的抬起眼神，小聲地說：二哥三哥好。

    對面的兩個男人也抬眼看她。

    厲陽的面容與厲成相似，輪廓分明的眉眼與劍眉顯出一點凶相，在國外成立雇傭軍隊的他長期做的都是殺人越貨的勾當，身上的氣勢看起來比厲成的還要冷硬。黑色的寸頭不長也不短，穿著一件牛仔上衣和黑色長褲與長靴，俊美的臉龐上面無表情，和夏柔的眼神對上時，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三哥厲風就是那個剛剛大聲說話的年輕男生，他穿了身灰色的亮面西服，長相有些陰柔，三兄弟的臉部輪廓都差不多，鼻樑高挺。那雙肖似他生母的桃花眼在看到夏柔時，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豔，隨後他懶散的向後一靠，調笑道：呦，這就是我們妹妹啊？

    說完上下打量了一眼夏柔，邪肆而又放肆的眼神在她的胸部停留了幾秒，輕佻的說：長得真漂亮啊，怪不得大哥要留下你。

    行了，厲風，閉嘴。厲成沉穩的開口：記住，她是你妹妹。

    這是一句警告，但厲風顯然沒放在心裡。

    厲成：明天我會安排車送你去市中心的房子裡住下，這是一張信用卡，額度沒有上限，你可以買任何東西。

    厲成雙指夾住一張黑卡伸長手臂，夏柔怯怯的接過，小聲嘟囔：謝謝大哥。

    你的高考成績已經出來了，考得不錯，我幫你直接報了外語學院。

    厲成說著，低沉的聲音頓了頓：你是想上外語學院的對吧？學小語種？

    夏柔點頭，她漂亮的雙眸還有些腫，白皙的臉頰也因為哭的太多而有些過敏，卻絲毫影響不到她漂亮的小臉上的姿容煥發，柔柔弱弱的無害菟絲花模樣，叫一旁的厲風邪肆的勾起唇角，笑了笑。這夏柔真是人如其名，裝做柔弱和楚楚可憐的樣子，哪個男人看了不憐愛她一點？

    厲成：學費不用擔心，費用我會叫助理幫你搞定。

    夏柔又是一句道謝。

    厲成說完，抬起手錶看了眼時間：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夏柔在這小會客區呆著也尷尬，加上厲風那不懷好意的眼神總是打量著她，更是讓她害怕極了，便趕忙轉身就走。

    還有。

    厲成跟著站起身，雙手插兜，倨傲的說：明天起早一點，跟我出趟門。

    厲風挑了挑眉，就連一句話都沒說過的厲陽也抬頭看了眼厲成。

    厲成沒在意，只是說：穿的素淨一點，帶你去你母親的墓前祭拜。

    夏柔聞言，眼神一亮，她回身，感激的說：好！我會準時下樓的！謝謝大哥！

    說完，夏柔便轉身離開。

    曆風吊兒郎當的聲音響起，帶了些不滿：我說大哥，你是怎麼了？我可從來沒見過你這麼心軟的樣子。

    厲成作為厲家的長子，向來殺伐果斷，沒有絲毫的柔情和心軟，就連跟了他很多年的情婦被對家綁架，厲成都能不管不問，直到那情婦被輪奸至死也沒眨過一下眼。

    現在卻為這個只見過兩面的妹妹心軟，這實在是罕見。

    厲風。厲成高大的身影向外走去，帶了些警告的沉聲說：你今天的話太多了。

    厲風聽到厲成聲音中的警告，頓時坐直身體，再也不敢吊兒郎當，而是恭敬地說：抱歉，大哥。

    一旁的厲陽看他一眼，終於開口說道：厲風，你今天的話真的是太多了。是出去的太久忘記規矩？連大哥的玩笑都敢開？還想被趕去非洲挖金礦嗎？

    厲風見厲成已經離開，頓時沒骨頭似的癱在沙發上：是我的錯，我還當大哥年紀大了，變了呢。結果還是那麼的不通人性。

    厲陽沒理他，站起身也離開了。

    會客區獨獨留下厲風一個人。

    他坐在沙發上，雙手的手肘撐著膝蓋，不知想起什麼，那向來風流倜儻玩世不恭的臉上出現一抹傷感，眼眶漸紅。

    作為厲家最小的兒子，厲母在生他時身體出現意外離世，但由於是家中老小，步入中間的厲父總是會分給他更多的寵愛，也從不拘束他，由著他想幹什麼幹什麼，犯錯了還會護著他。

    但現在，那個護著他的人不在了。

    對於下手殺人的兇手厲成還在查，只是那人消失的乾乾淨淨，想要追尋蹤跡簡直就是難上加難。

    想到這裡，厲風一向玩世不恭不在乎一切的眸中閃過一絲痛恨。

    他一定會把那個殺害父親的人找出來，叫他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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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邊，回到臥室的夏柔，想到明天能去祭拜母親，那點子愧疚和難過的心情終於消失，洗漱過後早早上床睡了個好覺。

    第二天一大早，連管家都沒有醒的時候，就穿戴整齊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正襟危坐的等著厲成下樓，等他一起去祭拜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