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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仔细小爷我扒了你的皮!” 说着陆言蹊将蟋蟀提了起来,随手在观言脑袋上敲了一扇子,手劲儿不轻不重,让观言有些吃痛,但是又不至于顶着一头包。 敲完之后,陆言蹊就提着蟋蟀,摇着扇子走出了房门,他可没有忘记,前几天他就已经和夏思浩约好了,过几天要斗蟋蟀,自己现在不好好照顾照顾这个家伙,过几天它蔫了,自己找谁说理去? “是,小的现在就去看看雷云!”听到这话,观言立马将心中的好奇放了下来,转头向马厩跑去,生怕走慢了一步,又被自家少爷给敲一下。 前段时间陆言蹊的爱马雷云不知道是吃坏了什么东西,一个劲儿地拉肚子,这可就苦了陆言蹊房里的下人们,雷云一直不好,陆言蹊的脾气也就好不了,好不容易前儿个好转了,兽医却说还要养上一天,这可把陆言蹊给急坏了,这不,今儿又提起来了。 陆言蹊提着蟋蟀一摇一摇地向院子外走去,脸上玩世不恭的表情不知道什么时候带上了一丝讽刺:自己接旨的时候为什么那副做派?还不明白吗?当然是为了让天下人看看,看看当今是怎么对有功之臣的,看看当今是如何乱点鸳鸯谱的! 如果不让自己的父亲表达他的观点,如果接旨时不是那副做派,又怎么告诉天下人,陆家的态度,又如何向天下人表示,陆家忠心耿耿? …… 当然,这一道圣旨之下,心有不满的,不仅仅是只有陆家人,与陆远一样,同样无法接受的,还有前太子太傅兼内阁首辅,俞正羲: 此时的俞府之内静悄悄的,即使是平时喜欢聚在一起闲聊的厨娘们,都人人自危地收敛起了平时八卦的心思,生怕自己什么地方做错了事情,触了主人的霉头。 而在全府上下,唯一一个有动静的地方,就是俞家的家主——俞正羲的书房。 “简直就是欺人太甚!”俞正羲衣袖一扫,直接将桌上的茶杯全部扫落在地,任由制作精美的茶具跌落在地被摔了个粉碎。 而门外的下人们在听到屋内传来的声响之后,都打了个激灵,自从昨儿个开始,老爷的脾气就变得暴躁了,今早还处置了两个犯了错的下人,现在是没人想要触主子的霉头,但是听到了声响又不能不问,过了一会儿,终于有人哆哆嗦嗦地在门外应着: “老爷?” “滚!”俞正羲一个字打发门外的下人,转头看着坐在位置上丝毫不受影响的安景行,缓了缓,稍稍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怒火,才重新开口,“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喝茶?现在和我一起进宫!” 就算是努力压制着心中的怒火,也不难听出,俞正羲心中的火焰依旧没有熄灭。也是,无论是谁,遇到这样的事情,都不能轻易接受。 而在俞正羲的对面,端坐着一位眉眼如画的男子,手中描金茶杯轻轻一碰,发出叮咚一声清响。神情怡然自得,衣袖中拢着一丝墨香,与一般的读书人不同,他的眼中带着一丝贵气,而身上散发着的淡淡的龙涎香似乎也在说明着主人的身份。 “进宫说什么?”安景行轻轻将手中的茶杯放了下来,既然外祖不喜欢,他不喝就是了。外祖现在这个样子似乎气得不轻,自己是不是应该表现得义愤填膺一点? 俞正羲简直要被自己外孙这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气得背过气去:“自然是赐婚的事!先不说将一个男子嫁与你作为正妃是有多不合适,就说陆言蹊那个人,成天惹是生非,真要进了太子府,你府上还不得翻天?” 俞正羲说着将桌子拍的“啪啪啪”地响,言语之中满是对陆言蹊的看不上,也是,京城中谁提到陆言蹊的第一反应不是皱眉?连带着对陆府的感官也不好,但凡陆言蹊人品好一点点,俞正羲也不会这么生气,这不明摆着想要借着陆言蹊毁掉安景行吗? 常言道娶妻娶贤,像陆言蹊那样的祸家精,别说贤良淑德了,就是让他少闯点祸,恐怕都比登天还难! “他来我府上翻不翻天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父皇不会收回成命。”安景行说着唇角弯了弯,想到了那个神采飞扬的少年,便心生欢喜,面上带了笑,衬得他眉眼愈发温润。 安景行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自己早在十三年前就已经将陆言蹊放在心中了,那一年宫中举办宫宴,安景行的生母还在,看着坐在陆远身边粉粉嫩嫩一团的陆言蹊,安景行就忍不住想要靠近。 那时安景行的母亲还拿婚约出来说过事,安景行那时虽然年幼,却也明白了婚约的道理,甚至心里想着,待自己长大了,就要履行婚约,将粉团子娶回家。 后来安景行知道了,即使自己喜欢,也不能将粉团子据为己有,因为他是太子,他的婚事,自己做不得主。而一国储君的位置,也不允许他娶一个男人为妻。在认知到这一点之后,安景行只能将年幼时,那一点点的少年心愿,死死地压在心里。 直到两年前,安景行从闹市中走过,看到那个在街上打马而过的红衣少年,安景行腾然发现,当初的团子已经长大了,活得那么张扬,那么肆意潇洒。 本以为已经已经将心思放下的安景行才蓦然发现,他对当初的粉团子,还是喜欢的,即使粉团子,已经成为了小魔王。自那之后,安景行就忍不住想要去关注陆言蹊的一言一行。 虽然每次的消息传回来,不是小魔王又闯祸了,就是小魔王又把谁谁谁打了、小魔王又仗势欺人了,但是安景行依旧将这个小魔王放在了心上,甚至觉得陆言蹊仗势欺人的样子,也那么引人注目。本以为这只会是少年时的一场不可言说的妄念,谁料父皇却赐下了这一道赐婚圣旨。 安景行看着暴跳如雷的外祖,自然是不会说自己非常满意这场赐婚,怕给予这个一生操劳的老人家再一次刺激。 “是外祖没用……”俞正羲在房间里转了两圈之后,才深深地叹了口气,是他过于没用,才会让自己的外孙陷入如此境地,也是他太过没用,才会让自己的外孙贵为太子,却在朝堂上举步维艰。 “外祖说这个做什么?这也不是外祖能预料到的,而且现在俞家能够安然无恙,已经是万幸了。”安景行对于俞正羲的说法却不赞同,外祖曾贵为太子太傅同时又是内阁首辅,可以说是权倾一时,可为了俞家,在官途最盛时无奈选择急流勇退。 说到底,还是因为皇上起了飞鸟尽,良弓藏的心思,起了这样心思也就罢了,偏偏又还想做出一副君明臣贤的样子,令人作呕! “皇上他还是……”俞正羲说到这里,叹了口气,没有再接着说下去,再向下说,就是一些大逆不道的言语了,即使是在自己府上,俞正羲也深知隔墙有耳的道理。想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