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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掀开,凑上去就是吧唧一口。邢衍的眼睛被周围反射过来的光罩住,一时适应不过来。他闭着眼睛转了个身,从被子里伸出两只手把何其捂在怀里,闷声道:“早上好,何其。”然而他并没有要起床的意思。 想不到十个月过去了,邢衍竟然比自己还懒得动弹,要知道以前他明明才是那个醒得最早的人。何其钻到被窝里,在他的胸上恶作剧地咬了一口,邢衍惊呼了一声睁开了眼睛,何其从被窝里刚探出那颗得逞的脑袋,就被邢衍翻了个身按在了床上。何其蹬着腿求饶道:“我错了我错了,大哥,再也不敢了,这次饶了我吧!” 两人的形势在一个晚上之间就发生了变化。何其切身体会过邢衍的力量,这胳膊腿也不知道吃什么长的,力气就是比他大,一整晚都把他压得死死的。 何其还在床上挣扎着要起来,邢衍在他凸起的蝴蝶骨上轻飘飘地落下一个吻,凑到他耳边低声地问道:“你没觉得怎么样吧?” 他不问还好,一问何其心里就来气。两个人肉贴肉的,何其在他怀里翻了个身,推着他的肩膀说道:“担心这个有意思吗?我又不是女孩子!”邢衍一下子扑到了他怀里,乱糟糟的大脑袋在他胸口上蹭了蹭,何其都有些痒痒了,他费力地拉开了他。邢衍张开大大地笑脸,看着他说道:“早上好,何其!” 何其说:“早上好。你刚才不是说过了吗?” 邢衍的脸仿佛被阳光照亮,“早上好!何其!” “早上好。”何其回应道,但他依旧不解:“干嘛一直重复这句话?” 他趴在了何其□□的胸膛上,耳朵贴紧心脏的部位,轻声地重复道:“早上好,何其。” “早上好,邢衍。”耳边传来他的回应,还有心脏的跳动声。昨晚发生的一切都历历在目,被阳光叫醒的清晨,何其安静地躺在他身下,散发着温暖的体温。一切都不是梦,他确实已经将眼前何其全部占有。心是他的,身体是他的,底下的灵魂也属于他。 何其好不容易把邢衍从身上拨开,邢衍就像离了水的鱼儿一样说什么也要贴上去。他们俩在床上逗弄了一会儿,捂在被子下又给蒸腾出一身的汗。何其几乎要叫出声来,在他肩上泄愤似的咬了一口,热度才从他俩的身上逐渐散去。他已经喘得不成样子,瘫在床上,让邢衍一个人忙上忙下地收拾残局。 被子被踢到在地,衣服在房间里四散分离。何其从床头柜上拿起自己的手机看了眼时间,猛地坐起来触到痛处,哀嚎了一声,又趴了回去。邢衍拿着湿毛巾给他擦身体,问他要不要先去洗个澡。何其的脑袋埋在枕头底下,声音低沉地说差点忘了今天还有正事。他一昧地埋怨邢衍大早上不肯起床,现在换他起不来了。 邢衍一脸容光焕发,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仿佛刚才睡不醒的人不是他,一大清早把何其弄得下不来床的也不是他。何其朝那张脸丢了个枕头过去,邢衍居然偏了偏脑袋,躲开了。何其嗷了一声,脑袋砸在硬邦邦的床上。邢衍趁机凑过来在他的屁股蛋上咬了一口,何其从床上撑起上半身给他的天灵盖上来了重重的一拳。 太幸福了,他真想一整天都和何其待在这个房间里,缠着他、黏着他,把彼此揉进对方的骨血里,哪儿都不去。 只可惜外面是大晴天,他们今天还有其他的计划,即将去的地方无疑会令何其伤感。 他们总不能到中午才起床,否则车库里给他留的车可能会被某个伙计开走拿去运货。何其从床上挣扎着起来了,他觉得浑身的骨头像是散了架后又给重新装了回去,身体的某个部位传来阵阵的钝痛。罪魁祸首还守在床边,像条大型犬一样关心地望着他。 唉,算了,谁叫他愿意的。 何其动作迟缓地从邢衍手上拿过替他从衣柜里找出的衣服,光着身子走进了房间里的洗澡间。邢衍已经洗好澡,从隔壁拿了一套自己晒干的衣服换上了。在何其关上洗澡间的大门之前,邢衍还靠在门上调皮地问他需不需要帮忙,何其把他推出门去说滚你的去吧。 两分钟后,里面传来一声惊天的怒吼声。 “我□□妈的!邢衍!你居然……在里面……我□□妈的!” 邢衍隔着一扇门拼命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早上我睡迷糊了!”他拍着门,里面除了水声没有传出其他的声音,片刻之后,何其的怒气终于又爆发出来,那声音几近悲愤和绝望地喊道:“我□□妈——邢衍!” 把本来说要进去帮忙的邢衍吓得站在门外不敢动弹。 啊,他太得意忘形了。 何其出来后没有立刻在他脸上来一拳,已经可以说明他爱惨了这个人。他只是在邢衍的小腿骨上狠狠地踢了一脚,暴力的程度不亚于他的妹妹。邢衍捂着受伤的腿蹲在洗澡间的门口,心里默默地感慨基因的力量真是强大。 以前他还只是耍耍嘴皮子,现在改换动手动脚了,邢衍痛并快乐着,他打从心里认为是自己做得过分了。何其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串钥匙,弯下腰的时候眉头都在皱着,不舒服都写在脸上。邢衍提议道不如明天再去,房子又不是今天就要拆。 何其拿着那串钥匙站在原地发呆,显然也在犹豫要不要今天过去。他还没准备好心情,对承载着童年记忆的房子告别。 何其坐到了床上,忧心忡忡,钥匙握在手里。邢衍坐到了他身边,握住了他放在膝上紧张的手,温柔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将那颗脑袋轻轻地揽在自己肩膀上。 何其说,我想在那个房间最后过一个晚上,你看怎样? 邢衍说好啊,那我们得准备打扫的工具,你不是说那座房子已经积满灰了吗? 何其闷声地说,可是,房间里的床不能睡人,上回我看的时候,床板都被虫子蛀空了,上面密密麻麻都是黑色的小孔。 邢衍抱着他说,没关系,我们可以把地打扫得干净一点,睡在地上。 何其闭上眼睛往他怀里钻了钻,他说:“我妈去世的那天早上,我还在学校里上学。那天的课沉闷极了,语文英语数学物理,我最怕英语,怎么都背不会单词。我妈在家门口那条水泥路上被撞的,撞她的只不过是一辆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三轮车,一天都有好几十辆经过我家门口。但是我妈被送到镇上医院前就断了气,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上午的课还没上完,家里的一位堂叔跑来学校找我,说我妈出事了,当时我还不相信。等我跑到医院的时候,看到我爸坐在医院的走廊上,整个人都不对劲。那时候我才知道,她回不来了。” “有一段时间我和我爸相依为命,爷爷奶奶去世得早,他除了忙学校里的事,还要照顾家里。我就是在那段时间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