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第三章】(上)

    在幾天肉體層面的深入交流後,店主人正式讓凱伊學習維持旅店的工作。

    一間隨意經營的冒險者旅店,其實沒什麼太麻煩的雜事,不外乎就打掃、做菜,偶爾幫忙緊急處理傷口。

    「別死抱尊嚴,就不會有無謂的痛苦。」店主人時常勸戒凱伊,他始終覺得凱伊是因亂世而流離失所的落難貴族,看著凱伊細皮嫩肉、毫無勞動痕跡的修長雙手,以及對打理日常生活的陌生反應,更加堅定了自己的猜測,總是說:「無論身在何處,做的事有多低下,都只是生活而已。」

    「那我努力適應吧。」凱伊心裡倒無所謂,如果待在這能打聽到傳奇勇者的情報,只要此身不死,做什麼對他來說都值。

    打掃房間過程並不繁重,僅大略清掃,之後放些自野外摘採曬乾,如鼠尾草或薰衣草等驅蟲芳香的草類,整理工作就算完了。

    在學習過程中,凱伊意外發現自己挺喜歡打掃這項工作,分類物品與清出垃圾這件事本身有種莫名的舒壓,整理好後按照自己的藝術眼光重新擺設房間,店主人並不阻攔,旅客也十分欣賞。

    這間簡陋旅店房間數本就不多,每清好一間店主人驗收時便會讚美一次,過去凱伊作為魔王的時候,執行的大多是需要經過長久謀劃、漫長等待的長期計畫,這種簡單與成效立見的事務倒讓他覺得新鮮。

    提供醫療協助方面,由於人類世俗醫生醫術並不怎麼樣,遇到所有病症皆是放血催吐灌腸,看診時醫生先喝口尿嚐嚐看患者體內四液*哪個佔多,並且認為人體疾病跟星相變化還有季節風向有關,醫患間純粹屬於折磨關係(只有修道院因盡量不見血而有完整的草藥知識體系),因此旅客們對於這種小破店能提供的緊急治療也相當寬容,即使只是做做樣子也好過找醫生。

    店主人教導凱伊辨識草藥的方法,見綠即是藥,鮮豔的不要,有沒有用不知道,若遇重傷出血先灌傷者一杯烈酒,拿烙鐵燙傷處止血,藥抹上去恢復與否端看平時待人處事是否成功,如果不幸傷重而死,那就是信仰問題。

    這血腥殘忍的療傷過程每每看得凱伊內心魔性莫名興奮,好在他盡力隱藏,沒讓旁人察覺異樣。

    這兩項工作凱伊還算做得樂在其中,但論做菜他便絲毫提不起興趣,人類的食物要好吃基本都費時費力,光篩麵粉挑穀子就得耗不少時間,這種人力物力有限的野外小破店只能食材隨緣,主餐完全看這幾天打到什麼野味,能吃不能吃都剝皮去骨醃漬或風乾。蔬菜也就是上個月收成的那些,深秋以後談不上什麼新鮮,再加上城外無井,清水難得,怎麼做都差不多難吃,如果真要說什麼烹調技術,大概就是如何把食物燉到看不出原形原味,這樣吃起來比較不難過*,凱伊自己看著也沒了食慾,幸虧他主要能量來源並不是人類食物。

    自凱伊入店以來,他與店主人在肉體上沒有完全分開超過一天,但凡有點空閒、店裡有空檔的時候,無論誰先起的頭,兩人都便會找地方激烈碰撞,即使在興頭上擁抱親吻與甜聲呼喚不斷,但彼此間並沒什麼承諾,店主人也認為凱伊終會離開,他們僅只是天氣冷了,互相取暖的關係。

    自凱伊開始協助旅店工作以來,店裡生意空前火熱,大家都想來看這位傳說中的絕色美人,城裡紛紛傳說,即便是美得能讓人放下手中武器的海倫公主也不及他美貌十分之一,就連代表愛與美的女神見了他也要相形失色。

    這傳聞使這間小破店時常擠得水洩不通,為此店主人必須更常出外打獵、砍柴,如果打烊時太陽還沒完全下山,凱伊便會跟著在旁摘驅蟲除臭的花草,陪著處理到手的獵物。

    在生意興隆的店裡,凱伊常會陪客人聊天,他知識廣博,對很多事充滿好奇,與這些客人暢談交流種種文化與學識、藝術與秘法,時常聽到趣聞便停下來與人交談許久,最後是店主人來打斷才回去工作。

    這段時間下來,凱伊從客人口中得知不少傳奇勇者的情報,例如他全名叫謝爾頓·恩德魯克,但不知道是不是本名;他總是獨來獨往,沒見他跟什麼人接觸,也沒聽他說過什麼;據說他連冒險者公會也沒參加,這在城裡相當少見,很多冒險者都是靠公會提供的任務與淡季補助過活,真不知道他要怎麼撐過今年的冬天;據說他的武藝強得匪夷所思,常常沒看清楚他出招戰鬥便結束,但隱約有股聖職者的神聖氣息,對魔族造成的傷害也類似灼燒傷害;最後是他近期不在城裡,似乎為了獵魔在凜冬降臨前遠赴北方,這次不知道又會提著哪個令人頭痛的魔物屍體回來。

    凱伊將這些情報牢記於心,寫在一本小冊子裡隨身背誦。安德里克說過他一個月至少回去正身十天,掐著來這的時間也將近二十天了,是該把這些情報帶回去的時候。

    這天趁著店主人給他安排的休息時間,凱伊把塵封已久的行囊道具全數倒出,那幾顆歪扭的魔晶石已因為日常消耗而失去光澤,那些道具殘屍有的臭了有的自動化成塵土,有個活潑的魔族道具卻靠著僅剩的小小斷肢長成一個小型的自己,在被凱伊倒出來的那一刻歡天喜地的奔出窗戶,隨後因為林間陽光直射慘叫一聲化作灰燼。物品羅列之下盡是心酸,沒一個派得上用場。

    凱伊無奈嘆息,難道只能靠自己自身的魔氣了?這副身軀運用魔氣的能力可是爛如魔兔、弱如魔草啊!

    凱伊鬱悶之下在房裡來回踱步,想了半天果然還是只能死馬當活馬醫,當下再試一次催動魔氣畫陣,豈料地上瞬間浮出絢爛紫色螢光,不知從何時開始他的魔氣已經可以畫出一個完整法陣,並且持續十餘秒才頭昏乏力,掐指一算,這樣勉強足夠回去正身了!

    「但這是為什麼呢?」凱伊困惑不已,他這陣子除了在店裡打雜跟去野地拔草外沒做什麼特別的事情,是因為適應這副身體了嗎?是因為習慣了人類的食物嗎?還是

    凱伊靈光一閃,當即跑下樓找店主人,也不管對方正邊跟客人聊天邊送酒,逕自上前說有急事找他,抓著他的手臂就要走。

    店主人奇問:「什麼事這麼著急?」

    單憑凱伊力氣可拉不動強壯的店主人,但他仍不放手,佯裝慌忙說:「我聽到酒窖那有奇怪的動靜!快來看看!」

    店主人臉色一沉,酒可是這間旅店的命脈,出了什麼問題可不得了。當下多倒了兩杯酒給客人,忙隨凱伊轉入裡屋,往地下酒窖走去。

    地下酒窖裡沉重潮濕混著酒味與酸氣,除了兩人以外沒有任何客人會來這裡。店主人才剛點上小木桌上的燭火,還未拿起,走在前面的凱伊忽然轉身撲上連連親吻,並激動撓著自己身上衣服。店主人瞬間明白凱伊意圖,當即解衣回應。

    一事方畢,凱伊很快穿好衣服,開心捧起店主人的臉朝嘴一吻,開心說了句:「謝謝!」便急忙跑上樓,一溜煙回到自己的房間。

    店主人雖不明其意,卻也因為對方可愛的舉動忍不住嘴角上揚,整理好衣著回到前台,對客人陪笑道:「只是一隻發情的小兔子而已。」

    回房後凱伊再次靜下心感受身上魔氣儲量與化用能力,果然比離開房間前增強了一星半點,看來今天這種能召喚法陣的功力全是靠店主人日夜操勞來的。

    能讓意識回歸正身固然高興,但眼下這副身軀該如何安置?

    店裡顧客眾多,狀況與要求各不相同,如果任這副身體恍然失神,被動執行每日例行,不到兩天就會被人發現異狀。

    凱伊想了老半天,有沒有什麼能不用接觸客人的方法?但如果讓店主人獨撐外場會很辛苦吧,或直接找個理由讓旅店休息十天呢?

    凱伊心生一計,抬頭見窗外夕陽斜照,秋葉映紅,已經到了晚餐後的打烊時間*,樓下店主人才剛清場關店,正提著斧頭到外面去砍柴。

    許是稍早在酒窖裡勞動過,店主人這次砍柴數量不到往日三分之二,便累得滿臉通紅,擦著汗水準備將柴塊提回旅店。

    正要回屋,便聽見踩踏秋葉之聲,凱伊揣著內心計畫走到後院,還未說話,店主人便笑著放下木塊,上前摟著凱伊的腰順便捏了一把臀部,問:「你剛剛怎麼回事?」

    凱伊順勢貼在店主人身上說:「最近店裡生意太好了,能做的空檔越來越少。我看這幾天賺的錢勉強能過冬了,不然我們休息十天不接待客人,就我們兩個待在店裡,除了有時間慢慢準備開店的用品,我們也有機會玩那些我們一直想玩的遊戲!你知道的,例如在大廳桌子上、雙手吊房梁、在身上塗蜂蜜跟酒、抱著在屋外繞一圈、玩捉迷藏被抓到就...」凱伊有意要引誘對方同意,將過去玩笑之言一一細數,還加油添醋的說了一些淫穢景象。

    店主人聽得心癢難耐,確實這段時間因凱伊慕名而來的人太多了,他總覺得那些人看著凱伊的眼神分外刺目。而且凱伊見識廣博,又妙語如珠,每每跟人聊得興致高昂,便天南地北無所不包,那些事物他是一點也未曾聽聞,在旁實在插不上什麼話,最後也只能因為聊太久了上前去提醒,暗地裡為此心情鬱悶。

    幸好與凱伊在一起做的那件事不用多有知識,只要體力好就行了。如今聽凱伊主動要求,便答應下來。隔日兩人送走客人、貼上告示與暫歇標記(為了那些不識字的客人放的),便帶著凱伊去狩獵儲糧,深秋季節萬物都為了過冬積極儲能與盡力繁衍,林中物產豐饒、野味肉質肥美,他們很快儲備好糧食與物資,回到空無一人的旅店。

    凱伊自此刻開始認真規劃一日行程,早上打水、處理獵物或食物,得空到附近摘採有用的花草枝葉並曬乾,蔬菜自久放到新鮮一一排列,燒柴煮湯放蔬菜從快不能吃的先放。其他時間謹記跟著店主人,並且順從店主人的所有作為,時而主動索要,才不會被對方發現異樣。

    一夜過去,凱伊藉著透過窗戶的晨曦近看摟著自己熟睡的店主人,這是他這輩子相處過最久的人類了,外貌雖然有些可怕但其實溫柔可靠,雖然沒什麼知識但很有在亂世生存的一套方法,自己到目前為止都還挺喜歡,無論是對人類生活或眼前的人,一想到要分開十天便有些戀戀不捨,起身前在他臉頰上吻了兩下,悄悄整衣回到自己房裡,站在預先畫好的法陣上。

    一陣藍紫色迷霧通道穿過,雷耶蒙緩緩睜開眼睛。

    久違的石製天花板高懸廣闊,牆壁與天花板間刻著許多恐怖的魔獸,頭頂頂著沉重的天花板,各個張著血盆大口彼此怒吼。從未覺得空氣中帶著腥味的魔氣這麼令人不悅,此刻窗外依然烏雲沉幕,灰暗霧濛,雷耶蒙不禁懷疑天空掛著的與人類國度到底是不是同一顆太陽。

    這趟意識之旅如夢似幻,像是既長久又深刻的夢境,稍早前在人類國度的體驗此刻卻像偶然感知到另一個人的人生,這種感覺還真難以形容。

    回來後他反而不太適應自己的身體,比起替身的靈動輕盈,正身略顯沉重,體內魔氣充盈強勁,加上又休息了半個多月,整副身軀魔氣流竄、蠢蠢欲動,他被自己的身軀催促起身活動筋骨,豈料剛撐著坐起身,身旁一個魔族警鈴大響,發出似哀號似呼嘯的怪聲一路狂奔出門。

    「搞什麼」雷耶蒙被這聲怪叫嚇了一跳,不久後安德里克快步走進房裡,從旁邊吊著的衣服裡挑一件體面的丟到雷耶蒙身上,說:「快換上,到巡視褒獎季了,現在還趕得上最後幾天,錯過這件事你身為魔王的作用少一半。」

    「已經到這個時間了嗎?這可是大事啊!」雷耶蒙暗怪自己忘記這麼重要的工作,馬上翻身下床,未料這副身軀因久未活動腰腿痠麻,剛踏上地板就腳下一軟,整個人翻倒在地。

    安德里克看著搖頭嘆氣,上前攙扶雷耶蒙,同時毫不留情地開損:「我知道總有一天我會像這樣扶你坐到輪椅上,推你去戶外吸收新鮮魔氣,但我沒想到這天來的這麼快。」

    「你他媽」來自好友的酸言酸語還是一樣熟悉且一點都不讓人懷念,雷耶蒙努力撐起身子活動適應,艱難的給自己換上衣服,隨安德里克小跑出房間。

    巡視褒獎季是國境內最大的成果展示活動,用來展示國境內所有計畫、產業、制度施行半年多以來的成效,並提出檢討。

    除了三代以來不錯且能繼續穩定運作的舊制,雷耶蒙上任後實驗計畫尤多,他眼光獨到、樂於嘗試,多年來提出並推動了很多具有前瞻性的規劃,但苦在他興趣太過廣泛,一件事情勞心戮力起了開頭,還沒等到結果便被其他更有趣的事物吸引以致轉移注意力。

    安德里克則習慣了他的率性而為,通常在雷耶蒙轉移目標的第二天就熟練的承接上個執行計劃,著手安排國境人才的測試與調度,讓計畫仍然延續運作,雷耶蒙只需要每年的巡視褒獎季出來露個臉,關心一下執行成果,並負責執行單位的罰與賞賞賞賞賞。

    安德里克每到這個季節總會發出感慨:「真不知道誰才是魔神大人幕僚的子孫」說著抽出馬車上暗藏的烈酒,掀起壺蓋飲了兩口。

    幾天下來雷耶蒙巡視新的農產畜牧技術運用,看看國家養的那群魔族煉金術士有沒有研發出有用的生產器械;關心國民福利成效與從其他國境移居過來的魔族是不是受到妥善安置了,裡面有沒有身懷技能的人才可以投入現有體系運作;主動了解應對極端氣候的儲糧情形,以及糧食管理比例與存發配給合理不合理;走訪歷朝退休有功人員關懷其生活與福利;面見並公開表揚績優單位與優異人員。數日下來新計畫舊制度流程都走了一遍,確定今年大家都還算安居樂業,生活還算幸福美滿,接著在一頓商業互吹、業務上小聊、關心親友的寒暄之後,各自該工作照舊工作,該賣命繼續賣命,行程才總算是結束了。

    「這就是文官制度的好處,我不在,國家照樣完美運行。」在回程的馬車上,雷耶蒙驕傲的點了點頭,自信道:「果然我們政策決定是最正確的,比其他窮兵黷武還累個半死的魔王好多了,你看每年還有幾萬魔族人口遷徙到我們這,證明我們的運作模式還是不錯的!」說完逕自拿過安德里克的酒壺,把剩下的一飲而盡,然後說:「回去讓人多拿點這種酒,這次人類國度之旅太好玩了!我有很多趣事要跟你分享!」

    身旁安德里克一臉疲憊,恍惚的把手上漫長清單的末項畫掉,本以為辛苦繁重的褒獎季終於結束,聽到晚上還要加班,原本就萎靡的精神瞬間一蹶不振。

    於是當晚雷耶蒙滔滔不絕的講述人類生活的趣事與種種怪事,雖然身在其中時時常受驚嚇,對不熟悉的生活方式也感到手足無措,但現在回想起來皆是興奮跟有趣,安德里克聽得昏昏欲睡,隨後當真倒頭睡著,雷耶蒙叫三次叫不醒,於是用電擊魔法把對方電醒,嗔怒道:「我明天一早就回去了,作為輔臣你居然多聽兩個小時*也撐不住?」

    「是,您繼續說,我在聽。」安德里克無奈撐起上身,壓下心中狂飆的髒話,語氣平靜問:「您剛剛說到哪了?」

    「那個緊急通訊器怎麼使用?還是緊急通訊器只是它的名字,實際上是一條裝飾項鍊?」

    「那東西的外層是儲魔晶石,裡面有個用魔氣催動的緊急通訊器,你把外面那層薄晶石咬開,裡面的通訊器可以緊急跟我聯絡。」安德里克邊給自己下審訊用的睡眠剝奪咒邊回答:「當然如果你能回來盡量自己回來,這世上有很多刁鑽的魔法跟陣式,假如替身被封了魔氣導致你意識無法轉移,你就照我說的使用,在魔氣耗盡之前講明狀況跟地點,我會趕過去。」

    雷耶蒙笑道:「好,這次我記住了!」接著又邀功說:「這段時間我在旅店打聽到不少關於那位勇者的情報,像是」當下把背起來的情報都說了。安德里克拿出一個小冊子,翻開對照,最後說:「跟我們事後掌握到的情報差不多,也算是當個參考。」

    雷耶蒙不可置信:「什麼?那你們還有其他情報嗎?」

    「有,你說人類傳說他是異國勇者,但我們打聽到他至少二十年沒在帝都以外的地方生活過,所以他很可能本來就是帝都居民,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沒有人認識他。」

    雷耶蒙思考道:「這還真奇怪」回想在旅店打聽到的消息,注意力又被轉移到有趣的人類身上,馬上說起了那些有趣的旅客,還有他最喜歡的店主人:「近距離觀察人類很有趣!他們充滿慾望,同時也樂於付出、多行善舉。有些人知識豐富卻老做蠢事,有些人自視甚高卻什麼也做不出來,有些人自願活得沉迷墮落但卻願意遠赴千里尋找救贖跟光明,有些外貌看起來很恐怖,但其實內心頗具溫情!就像在他們那副孱弱的肉身底下善惡光暗兩面同時存在,活生生的,複雜、難以理解,但非常有趣!」

    安德里克倒有些不屑:「在我看來人類不只身體孱弱,他們的心一樣脆弱且難測,你會覺得這件事有趣,是因為你還待不夠久。如果你待得在久一點,你會發現慢著,話說回來」安德里克忽然像想起什麼,眼神奇怪的盯著雷耶蒙:「那日你被傳送到羅多利歐之後我查了替身基因配比的資料,以你替身的魅魔基因比例,應該五天左右就會感到飢餓,並且逐日痛苦,但整個晚上都沒聽到你提起這件事,而且你說弄丟了魔晶石跟道具,卻還有辦法在這麼短的時間裡靠替身自身的魔力回來,你該不會性生活過得異常豐富吧?」

    雷耶蒙笑容當場僵住,隨後表情一沉:「你如果敢把這件事情傳出去,罰你跟西山菇菇花關三天。」

    安德里克背脊一涼,饒是他見過大風大浪、風雨不懼,在聽到「西山菇菇花」的名號時也面露懼色,忙說不敢。

    放安德里克回去睡覺後,雷耶蒙仍然興致滿滿的找察人類相關的書籍,規劃著回去後的生活,此刻只待日出、十日之期一到便馬上傳送回去。

    時間一到,他舒服的躺回床上,閉眼傳送意識,再次睜眼卻看見伏在自己身上的店主人此刻勉強撐著身體乏力運動,但最後好像射不出什麼了,事畢只是虛脫的往旁邊倒去。

    凱伊一聲驚呼,急忙轉過去關心店主人狀況,只見他雙眼疲憊無神,面色蒼白如紙,健壯如他,幾日不見竟神態虛弱,身子也消瘦了一大圈。

    凱伊在心中暗叫不好:「糟了糟了糟了,這個狀況很不妙!」

    【第三章(上)完】

    【注釋】

    *四液說:當時的主流醫學指的是人體由血液、痰質(黏液)、黑膽汁黃膽汁、或四種液體循環消長(但最好的狀態是平衡,不平衡就會生病),藉此影響著人的健康與性格。

    多血質的人性情活躍,充滿衝勁跟活力。

    多黏質(痰質)的人性情沉穩,安靜而從容。

    黑膽汁雖然使人聰明,卻也造成老化與抑鬱。

    黃膽汁則使人情緒起伏劇烈,急躁易怒。

    當時的醫生看病時會先以視覺判斷後診脈、感覺體溫跟身體熱量,了解病人是哪一型的液體體質。然後喝個尿(噫),決定是要用催吐、灌腸,還是放血來進行體液平衡的醫治。

    而放血比較常見的原因是人的體液(眼淚鼻涕口水精液等等之類)都是由血變換而成,這些水分留在身體太多也會導致器官機能受損進而生病或死亡。再來人生病容易發燒,發燒也會被看成血質過多的現象,當時的想法就是藉由放血來「降溫」,所以發燒症狀越嚴重,血就得放越多。

    *平民濃湯這個玩意:由於中世紀「汙水」問題嚴重(酒都當水喝了),由於一直以來領主間征戰頻仍地盤頻換等問題,很少領主會想真的搞好水利建設,在城中央挖條溝勉強能過就可以了,只有比較有規劃的大城會有公用井這種好東西,但就連這種井也常常被人傾倒廚餘垃圾,貓之類的動物也很容易跌進去死在裡面(這就是為什麼這些井上面都還會蓋個大木版)。

    其他大多地方取用水跟排廢水基本是同源同歸,用來料理的水都含有糞臭,這也是為什麼農民會發明「濃湯」的原因,煮的過程丟一些不能吃的薄荷或香草進去一起煮,目的就是要混進去蓋過那股排泄臭味,調味用花草煮完撈掉不吃,只吃燉爛到看不出原形的穀物菜類。(那時候的英國還發明一種把乾糧放到啤酒裡浸泡的吃法,就是為了避掉這令人難過的汙水問題)

    *晚餐後的打烊時間:中世紀大部分西歐人一天只吃兩餐,時間大約比現在中午稍早跟下午茶稍晚的時間(後者即稱為晚餐,用餐時間跟次數也會有地域差別,但大部分人主要是這兩餐,「早餐」則主要是小孩和病人在吃),天黑連食物都看不太到是要吃三小,趕快睡覺比較實際,其他時間肚子餓可能吃些點心(只限家庭條件較好的平民,農奴一年可能只有兩三次吃點心的機會,還是在國王或莊園主年節大請客的時候),所以文中晚餐後打烊太陽還沒完全下山。

    *中世紀小時制:平均分配白天與黑夜各12個小時,所以隨著季節晝短夜長,有可能白天一小時只有現在的半小時,晚上的一小時卻將近一個半小時的狀況,挺隨興的。

    本部劇情到此為止邊寫邊改邊新增,目前預計全文會有五十章上下,等本文完結會再從頭整理一遍(詞彙、校稿、部分設定與對話),謝謝各位。

    【第三章】(下)

    經歷十天的迷濛狂歡,店主人身體終於撐不住了。

    其實早在第五六天店主人已現疲態,但每當凱伊蹭上索要,軟聲呼求,仍然撐著身體不忍拒絕,當凱伊終於驚呼察覺時,店主人已然完全耗盡體力,身體透支。

    凱伊看著心疼不已,畢竟店主人對自己有知遇之恩,來這的第一晚明明說要欺負自己,實際上卻是待自己極好,而且每次都盡心付出體力讓自己舒服,做完還不會把自己吃掉,部分強弱懸殊的魔族做完以後強的會把弱的拆開吃下肚,但他卻始終讓自己安穩的睡在身邊,雖然知道只有極少部分食癖特異的人類會這麼做,卻仍讓他十分感激。

    凱伊當即像安置病人那樣將店主人安置好,並出外找些草藥給他服用。其時已入深秋,草木枯黃,只剩下一些藤蔓類的植物還算生命力旺盛,由於魔族自癒都是靠魔氣與天地靈氣,凱伊對人類草藥一竅不通,辨識方式全仰賴店主人傳授,反正見綠即是藥,既然萬物萎靡之時這藤蔓還那麼有活力吃下去一定很補,他便興高采烈的採一籃回去給店主人內服外用,豈料兩三天下來店主人身子趨弱,不只發了高燒,外用處還紅腫起泡,竟此一病不能人道。

    店主人隱約察覺身體異狀,躺在火堆旁眼睛發紅,似乎不太甘心,又覺丟臉至極。凱伊心裡既焦急又愧疚,卻不知該如何治療,只能溫言安慰道:「別太介意了,自古英雄身體虛嘛(?),說不定過陣子會自己復原」當下不敢再胡亂用藥,只是在旁著意照顧,直到店主人勉強能夠起身。

    為了讓店主人轉移注意力,凱伊建議重新開店,他會做更多工作讓旅店能夠維持。但店主人卻沉著臉說:「不用,照舊就好。」開店後生活如常,就是店主人變得沉默寡言,不再像過去那樣健談。

    然而更糟糕的事發生了,凱伊自回來以後未與人有過肌膚之親,這天體內各處竟偶然暴起疼痛,猶如被人用力揪住再猛然放開,同時腹中飢餓、身體虛弱,卻無法透過人類食物獲得飽足,並且兩眼發昏、意識迷茫,做什麼都暈暈乎乎的,難以專注。

    店主人很快發現凱伊的不尋常,以為他也中了草藥毒性,便安排他進裡屋休息,但凱伊仍撐著繼續,只說不能讓店主人一個人擔起繁重的例常工作。

    兩天過去,凱伊只覺得身體疼痛難忍,工作時步履虛浮、目眩頭暈,似乎還發起高燒,這種燥熱感使他與客人間的碰觸變得格外敏感,從他模糊的視線裡,唯一能看清的只有眾人盯著自己的貪婪,那種眼神沒有幾分愛意,只是無窮無盡,出於肉體慾望的延伸,但他卻心醉於此。

    他知道自己長得多好看,畢竟這副軀體是自己窮盡畢生之力精心打造的作品。店裡迷濛不清的慾望如暗流湧動,他甚至期盼在場的人來共同取悅這副美麗的身軀,他不介意這裡是不是公開場合,只想當眾接受所有人的情慾。

    店主人看著凱伊眼神迷醉的跟人言語調情,不時碰觸引誘、半開玩笑的親吻,只覺怒火攻心,每每把凱伊拉回裡屋,潑水讓他清醒,拿起掃把叫他打掃,不要出去見客。此時凱伊才像忽然找回理智,拍打自己後腦努力克制,接過掃把清掃裡屋。

    凱伊雖努力保持清醒,但終究難敵魅魔基因強烈的飢餓感,這天他在替一個因決鬥手臂被刀劍劃傷的客人包紮止血時,竟直勾勾盯著緩慢流出的鮮紅血液發楞。據人類所說,精液也是血液轉化的*,精液該有的血液都有,而他也確實從血液的腥味裡嗅出了他最喜歡的,人類各種體液的味道。

    「得先幫你擦掉流出的血才行」凱伊鬼使神差的說了這句,隨後竟輕舉起對方手臂,將傷處湊向自己雙唇,一臉迷醉的伸出舌頭輕舐血痕,自手臂到手腕,將殷紅鮮血捲入自己口中,沉迷品嚐。傷者只覺傷口周圍麻癢,隨著凱伊留下的唾液竟有股溫熱浸潤傷口,他被凱伊這蕩心醉魄的神情迷住,愣在原處傻傻看著,隱約有些興奮。

    「夠了,我來接手。」店主人拿著繃帶走來,一把撞開凱伊坐下,頭也不抬的叫凱伊去裡面拿兩壺烈酒,手裡用力給傷者包紮,痛得傷者呼喊出聲,適才那份情慾瞬間消失殆盡。

    凱伊這才意識到自己口裡的血腥氣,慌忙去拿兩壺烈酒過來,只見店主人開了一壺讓傷者灌了一半,把剩下部分倒在繃帶上給傷口消毒,疼得傷者險些暈過去,不住垂死哀嚎,店主人皺眉說:「跟人在外面逞兇鬥狠時就不知道痛?是男子漢就不要因為這點小傷哀哀叫。」語畢把剩下的酒遞給傷者,讓他回去休息。

    店主人將另一壺酒拿給站在身旁的凱伊,說:「我知道你不太舒服,我也沒辦法幫上什麼,不過喝點酒可以止痛。」說著起身:「這壺不夠你再自己去拿,不用擔心不夠賣,累的話外面也不用幫忙,我還撐得住。」

    嚐著口中蔓延的血腥味,凱伊有些羞愧接過酒,雖然作為魔族自己不排除可能遇到需要吃人飲血的狀況,但現在真不是發狂的好時機。於是他聽從店主人的建議,盡量把自己灌醉,一方面希望能壓過體內強烈的飢餓與疼痛,一方面也希望能藉酒醉麻痺自己,不會再對客人做出奇怪的舉動。

    而淫性侵蝕遠比凱伊想得還要厲害,體內瘋狂躁動使魅魔基因與其他組成分裂,那疼痛如撕扯似刀割,每每疼得他顫抖不止,喝再烈的酒也壓不過這種痛苦,這使他苦惱又鬱悶。

    這天他本來撐著疼痛想到外場幫忙,店主人看著他臉色蒼白如紙,額角浸汗,也不顧客人眾多,讓凱伊先到一旁休息,真有需要自己會再叫他。

    看著忙進忙出、接應不暇的店主人,凱伊心生愧疚,但隨後自己體內的疼痛再度泛起,無奈只好坐在角落座位,抱著酒壺酒杯猛灌,難過地趴在桌子上獨自發顫。

    此時有四名客人走近凱伊座位旁,其中一人幾天前跟凱伊言語調情、肢體接觸,當時還真差點發生什麼,卻被店主人阻止。這件事一直讓他耿耿於懷,於是他這次帶著朋友來碰運氣,看見凱伊獨自坐在這裡喝酒,便上來聊天攀談。

    為首的那人先跟趴在桌上的凱伊打招呼,見沒反應,便伸手推起他肩頭,手捧著凱伊臉頰想關心狀況,卻見凱伊面露愁容,面色蒼白,因痛苦而輕蹙眉頭,瑰紅的唇沾著殘酒,嬌豔欲滴,玉頰酡紅,半垂眼眸暗斂迷茫,他抬起迷醉的眼神,眼裡如煙籠寒江,粼粼隱現,不知魂夢何在,我見猶憐。

    四人一時看得愣了,卻是凱伊先發現這隻捧著自己臉頰的手有些因勞力工作留下的小傷口,他順著腥氣側過臉,纖長的手指覆著粗糙的手背,啟唇含住了有傷口的手指,輕慢舔弄,一時眉目含情,醉看來人。

    這一幕把四人看得發硬,為首的人謹記得上次被店主人打斷的教訓,便先回頭看店主人動向,見店主人忙得接應不暇,便與其他三人討論好把風順序,小心扶起酒醉的凱伊,繞道來到空房間裡。

    除了門口把風那個,三人一到房裡便迫不及待的脫下褲子,手忙腳亂的把凱伊扒個精光,只剩下紫晶項鍊還掛在白淨纖細的脖子上,站在他身後的人推著他背後讓他胸腹貼在小圓桌面,急吼吼的一抹唾沫搓揉下身,掰開那潔白豐滿的臀瓣,對著令人魂牽夢繞的緊緻花心猛然突入。

    「啊!」久違的火熱入侵讓他一聲嬌呼,凱伊後穴激動收縮,緊得身後人倒抽口氣,連聲叫美,抱著凱伊腿根進入更深。

    就在凱伊嬌呼之間,身前站著的人一把握住凱伊頷頸,提著脹紅肉柱就往嘴裡塞,一手扶著他後腦金髮,就著他濕潤溫熱的口腔深入喉道。另一人在旁看著腫脹難受,在等待時拿過凱伊纖長玉指握住自己下身,來回手淫。

    凱伊因嘴裡與後穴的美物渾身興奮顫抖,體內所有疼痛轉化為瘋狂渴求,鼻腔充塞的雄性氣味引得他體內騷動,他主動吞吐開吃,用心吞舔,讓肉蕈邊緣搔刮喉道,進出時總覺拖著胸口麻癢,便微側過身,拖著手裡火熱的柱身前端來刺激自己胸前敏感處,被拖過去火柱主人因刺激而更加腫脹,激動之下拍打凱伊臀部,瓷白的皮膚瞬間泛起緋紅。

    身後的肉戟終於開闢到最深處,被凱伊的緊緻慰留磨得整根酥麻,讚美道:「能肏一次這種美人和這等美穴,真的剁掉也值...」當下在不停吸吮的肉壁裡停留半晌,隨後開始挺動,逐步肏開。

    凱伊因背後撞擊自尾椎竄上酥麻,心馳神蕩,雖因口中充塞無法呻吟,但仍流露甜膩鼻音,哼聲連連,當下爽得更沉醉在服務口中肉棒,他舌頭下壓,用力吞到底,舌尖輕劃柱身與囊袋的連結處,凱伊的口水本就有助興作用,此時爽得身前人雙手直接按住凱伊的頭猛進猛出,挺腰猛送。

    身後刺激與前面的挺動促使凱伊泌水,後庭分泌的黏液讓熱柱更加暢行無阻,且因為黏液的助興作用刺激的柱身不住麻癢腫脹,催促身後人快速抽動止癢,一時淫靡的濕潤撞擊聲不絕,隨著撞擊越急,疾如疾風驟雨,聲同雨打芭蕉,凱伊爽得渾身痙攣,一個收緊,身後人被吸到最深,數股熱流盡數灌入,直噴尾椎之下。

    凱伊只覺暖意在身後發散,自小腹延至胸腹心臟,再自心臟蔓延週身,這股暖流沖散全身疼痛。此時口中熱柱正好噴發入裡,重灌胃囊,小腹升起的熱意終於驅散連日來的飢餓,使他通體舒暢,快美難言。

    凱伊瞬間如久旱逢甘霖,背脊酥麻,溫熱流竄,四肢百骸充斥熱氣,舒服得趴在桌上,微笑喘息。

    「你們都完換我了!」適才被打手槍的人一把上前推開凱伊身後人,直接將凱伊掀翻,使胸腹朝上、背靠桌面,抬起凱伊雙腿置於自己雙肩,欣賞著凱伊漂亮的身軀和迷醉的神情,如饑似渴的將早已硬到不行的肉棒對準這銷魂洞塞入,只聽他不住連喊:「咦?這也太呃呃呃太舒服了吧」接著快速抽了十來下,「啊」的一聲繳械了。

    旁邊兩人傻眼看著,凱伊倒無所謂,迷醉感受充能的溫暖酥麻,只聽兩人嘲笑:「丟臉至極,就你這種速度還來獻醜?」適才被口交的人上前把這不頂用的傢伙拉開,拖過椅子一隻腳踩著,另一隻腳膝蓋靠著桌面,把自己再度雄起上翹的火棒從上而下肏入,濕熱黏滑的甬道熱情相迎,包覆得他心魂俱醉,他當即雙手撐在凱伊腰際兩側的桌面上,聳臀挺動,如打樁般狠抽惡撞,凱伊被撞得心醉神迷,任由浮沉。

    眼見那沒用的傢伙還在喃喃說:「怎麼會這樣?不該那麼快啊!」,先嚐過肉穴的人轉戰到凱伊迷人的朱唇,他拖過凱伊的肩讓他頭頸倒懸桌沿,一把將自己肉柱塞入挺動,囊袋拍打凱伊的鼻樑,凱伊被強烈的氣味熏得身體酥軟,忍不住伸出玉指挑動自己胸前,揉捏搔刮,甚是迷醉。

    此時在門口把風的人把頭探進來說:「你們都去一次了,差不多換人把風了吧?」

    前後兩人已然提槍重赴戰場,於是三人同時看向那個兀自疲軟,沒什麼用的傢伙。那人感覺到他們的視線,只好罵罵咧咧的提上褲子走出去。

    「那就辛苦你啦?」新人笑著走近,看到凱伊居然在用手刺激胸前,笑罵:「你們兩個別只顧自己爽,也注意一下人家需要什麼。」於是俯身幫忙撫摸,一手將凱伊那可愛發紅的生殖器一手蓋住,用有些薄繭的手掌輕磨敏感的前端,不時用指末指甲去挑逗囊袋,同時另一手挑開凱伊胸前項鍊,牽過凱伊漂亮溫軟的手,俯身下去對著空出的胸前嬌嫩小花輕舔,隨著劇烈震動來回磨蹭,不時找到機會輕嚙啃咬。

    多方刺激之下,凱伊覺得缺口充塞,下身脹疼,終於在那人著意撫弄之下,一聲悶吟,過了臨界,盡數射在那厚實的手掌中。而劇烈的痙攣聚攏再度緊箍前後二人,吸得兩人將肉柱深挺,將一切奉獻給這個銷魂美人。

    那兩人因為已經射過兩次而暫往旁邊退開,可下身黏液仍在持續刺激著柱身,彷彿他們只要還沒彈盡糧絕,就會被迫輸出到清空彈匣為止。

    適才享用後庭的人從桌上下來,奇怪說:「這太邪門了,怎麼會這麼讓人欲罷不能?」

    「那可真讓人期待!」新來的上前去抱起凱伊,放到薄床上,笑說:「他們兩個暫時休息,換我獨佔你了。」

    凱伊還在身心飽足的迷醉裡,聽他話說得甜,心情愉悅,撐起上身勾住頸子,便與他挑逗接吻。口中以舌磨舌,輕慢交纏,新來的人眼裡有些驚喜,一吻方畢,讚美道:「難怪他們說你讓人欲罷不能,當真是風情萬種,媚骨天成。」

    那人脫了褲子,下身又粗又黑,看起來身經百戰,沒少欺負過人。

    他將凱伊雙腳膝後撐起,稍微抬起臀部,凶器對準濕黏的開口,俯身下去親吻凱伊,並一路啃咬他鎖骨、胸部。

    凱伊正享受間,粗熱的柱狀物擠入,甬道紋路被熨平,肉室一時飽脹充盈,凱伊興奮的抽氣,好傢伙,其他三人跟這個可不能比。

    那人緩慢深入窒室,裡頭黏液濕熱,被充塞的肉道仍顫抖迎接,他只覺柱身酥軟麻癢,饒是他見慣風月,也沒遇過這等銷魂水洞,不由得讚嘆連連:「哈還真想住在這裡不走了」說著心中一熱,又上去與凱伊親吻。

    那人拓展邊疆、盡根出入,下方驍勇善戰,剛猛強硬,上面卻柔情似水,輕憐蜜意,凱伊對此很是滿意,伸手環抱肩頸,輕輕撓按,呻吟著讚道:「好棒啊我很很喜歡再來」

    身上人受到鼓舞,愈發勇猛,沉著一口氣大進大出,並環過凱伊纖細的上背,壓近自己,使自己專心猛攻,直撞得凱伊渾身顫抖,甜膩呼喊,爽得雙腿屈起,雙手抓撓。

    這聲音倒把外頭把風的人聽硬了,他不顧被交代的工作,竟擅離職守,轉進房裡道:「這次我一定可以,讓我做點什麼!」說著又脫下褲子,握著脹紅的玩意走向床面,看到凱伊好看的紅唇開合呻吟,口吐涼氣,便迫不及待的跪在床板上,把下身送到凱伊唇邊。

    送到嘴邊的肉凱伊自然不會拒絕,側過臉伸舌舔弄,並很快含在口中,以靈動的舌頭描摹起伏,緣邊搔弄。只聽那人猛然喘氣道:「哈啊這什麼真的太哈啊」一時血液倒衝,精關難禁,盡數衝進凱伊喉頭。

    旁邊兩人忍不住笑出聲,就連正在凱伊身上挺動的人也忍不住小聲嘲笑:「真是丟人現眼。」

    「怎麼會這樣!」那人實在不死心,也不管把風的事了,逕自退到一旁去努力的搓揉下身,試圖撐起顏面。

    身上人終於在一陣猛發衝撞後繳械,大量新鮮的精液灌入,熱流彷彿直衝心臟,精量之多,讓凱伊腹下飽脹,極是受用,順著擁抱姿勢轉頭親吻身上人的臉頰與發紅的耳朵,嬌聲讚美,連聲感謝。

    身上人抽出裹著黏液的下身,那人本來身體素質就好,在溫熱黏液的助興之下很快又充血挺硬,在心裡對凱伊讚嘆不止。而旁邊休息的兩人早已重新腫脹,那沒用的傢伙仍然心有不甘,一時間誰也不想出去把風,暗想店裡繁忙,店主人也一直無暇顧及此處,一時半會不出去,應該不會被發現。於是四人便合力面對凱伊,輪流上陣。

    因為凱伊今天似乎不在店裡服務,原本高朋滿座、大排長龍的客人進來看了眼就回去了,只有部分人想說來了就點杯酒喝著,也不需要供餐,店主人一下清閒很多。

    「不過怎麼說凱伊不在店裡?他剛剛不是還坐在角落嗎?」抬頭望去,凱伊原本的座位上只剩下酒壺酒杯,卻不見凱伊人影,暗自擔心:「是因為身體不舒服先回房了嗎?」想起凱伊近日臉色不佳,看上去身體不適,店主人便想去關心詢問,於是暫時離開,到裡屋凱伊房間看看。

    豈料凱伊並不在房間裡,心想:「奇怪,他會去哪?」沿著裡屋走出,卻聽見不遠處空房有動靜,走近卻聽見熟悉的甜蜜呻吟。

    「好好棒再來啊我要我想要啊啊」

    店主人心頭一驚,悄聲靠近房前虛掩的門縫,竟驚見房裡極其淫亂的一幕。

    只見凱伊雙膝跪地,身下仰躺著一人,那人熱柱被凱伊後穴包覆,而他的雙手搔摳著凱伊胸前敏感處,著意刺激。凱伊身後還跪著另外一人,正握著他腰臀努力擠入,一時雙龍棲洞,分別抽動進出。而凱伊興奮的薄淚溢流,帶著哭腔呻吟,同時爽得腰肢擺扭,渾身顫動,努力下壓吞入,聳臀迎柱。

    還有一人站在前面挺起雄壯的黑柱,凱伊迷醉的捧著囊袋上緣,整副握在纖細粉嫩的手掌中,沉醉品嚐似的來回舔弄,不時發出求歡嬌吟,直說想要。

    整間房只有一人在旁邊困惑懊惱,努力喚醒疲軟的下身,還一邊抱怨這次他沒怎麼爽到。

    激烈肉體碰撞聲配著淫聲浪語,在前方讓凱伊舔屌的人摸著凱伊漂亮的金髮問:「你怎麼那麼飢渴?餓很久了嗎?」

    凱伊連聲說是,抽著涼氣呻吟渴求:「是哈啊我好想要哈我無時無刻都想要啊啊我好餓已經很久沒哈啊被餵飽了哈昂」說著快速擺動索取,身後兩人很快被逼繳械。

    兩人退出後凱伊主動翻過身,張腿仰躺在地,尚未饜足的牽著前面被舔硬的人來到雙腿之間,那人單膝跪下,拖過凱伊臀腿,巨物突入,又是一陣勇猛的活塞運動。

    旁邊那不甘心的人終於又有起色,一臉急切的靠近,才剛俯身下去,卻被興頭上的凱伊勾住後頸按下接吻,只覺嘴裡輕慢勾弄,淫靡濕潤,凱伊的口水刺激體內熱流竄動,並很快衝往下腹,那人沒忍住激動,一時手速加快,竟然一陣痙攣直接射在凱伊胸上。

    旁人又是一陣噓聲,為首的抱怨道:「這麼丟臉,以後不帶你出來玩了。」

    凱伊感覺胸口落點溫熱,雖然皮膚不是不能吸收精液,但效率緩慢,於是他伸出纖長玉指,以指腹將其捻起、送入口中,並用舌頭攪弄使其含化,品嚐腥香,一時只覺溫暖入腹,不禁如醉輕笑,看著旁人又是一陣下身脹痛。

    眼見凱伊傾情相待,面對年輕健壯的幾人不斷張口呼求,連聲叫美。店主人看得胸口發熱,血液如沸,然而熱血沉至腹下便鬱積受阻,這股無處流淌的氣血很快變成衝冠怒火,憑藉這股如熾怒意本想衝進去把裡頭的人都打一頓轟出店,但看見凱伊沉溺享受、瘋狂索要的模樣,又想起自身晦疾,對外的尖銳怒氣又轉而向內,痛苦與鬱悶猶如萬箭穿心,當下在門口躊躇許久,最終陰著臉轉身離開。

    一直做到夕陽斜照,窗映霞紅,四人才滿足虛脫,先後躺倒在旁。

    凱伊則容光煥發,精神抖擻的起身,過去給四個人一人一吻:「你們可真救了我,謝囉。」本要離去,想了想,又給剛才那個表現不怎麼樣的傢伙多一個吻,唉,大概是因為可憐吧。

    凱伊用空房裡備著的盆水給自己隨意清洗,緊接著穿衣整理,神清氣爽的推門出去,只見店主人獨自收拾外場,凱伊便走過去幫著關門,未料店主人卻說:「先不用關,晚點還有人會來光顧。」

    「好吧?」凱伊轉身幫忙收拾東西,兩人一時無話,倒是店主人先打破沉默:「晚點到樓上第二間房,我好像可以了,陪我試一下。」

    「真的?太好了!」凱伊聽著由衷欣喜,上前對店主人又親又抱,接著奇問:「不去你房間或我房間嗎?」

    店主人面無表情:「去那間吧,床比較大,房間比較寬。」凱伊不疑有他,興高采烈的趕忙收拾東西,讓店裡快點打烊。

    當晚凱伊回自己房間稍微準備,便興沖沖跟著店主人走進那間房。

    然而一進門,凱伊卻被房內景象驚得呆住了。不知何時這裡擠滿了人,有站有坐,或聊天或準備,唯一共同點是看他的眼神都不懷好意,充滿慾望與淫穢。而店主人卻視若無睹,逕自走向房間深處。

    凱伊一愣神間,背後衝上來一個人把他雙手捆住,並將他整個人抱起,走過去丟在床上。

    只見當中為首的人提著一袋錢幣交給店主人,店主人神色冷漠的將錢袋放在手中掂量,打開繩環粗算金幣數量,便點頭在旁找個位置坐下,一言不發看向床上凱伊。

    「怎麼回事?為什麼?」

    沒等凱伊弄清狀況,周圍幾個人已迫不及待的欺身而上,撕扯凱伊身上單薄的衣服,一下把他剝得乾淨,並且對他的身體、生殖器品頭論足、調笑把玩。而店主人始終坐在一旁,冷眼看著暴行。

    此時剛剛付錢的人挺著脹紅粗壯的凶器走來,凱伊的雙腿雙手被兩旁眾人壓制,讓他門戶大開,不得不屈辱迎接。

    隨後如被燒紅的鐵樁刺入身體,直搗深穴,凱伊雖然不知道對方的名字和身份,但這是他第一個客人。

    【第三章(下)完】

    【注釋】

    *精液也是血液變的:見上篇「四液說」項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