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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抢救室之外,你有看过张启明一面吗?” 关铭反问他:“你也觉得,我欠他的?” 郑余余冷静地道:“不是吗?” 关铭点了点头,说道:“嗯,我欠他的,是我欠的。” 郑余余反而沉默了。 关铭说:“你也想听我说这个是吧,想听我说我后悔了?是吧。” “谁都知道,我不在乎这份工作,我知道谁看我不顺眼,”关铭终于将这句话说出口,却是在这种情况下,“我终于做错了,你们想我跪下认错是吗?想我忏悔?” 郑余余不可置信地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关铭看着他。 郑余余道:“我只想让你最后看一眼张智障,你前天应该去见他妈,你忘了你答应过张智障他妈,要照顾好他。你做到了吗?你连见她一面都不敢。” 关铭没有说话。 郑余余说:“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我也没想到,”关铭说,“你会和他们一样。” 郑余余感觉自己的血凉了下来,手脚都在发凉。 关铭说:“我本以为你会理解我,或者说,愿意原谅我。” “你是真的觉得,我做错了是吧。”关铭说,“我确实做错了。” 关铭有些无法准确地表述自己的感情。但是他的感觉却如数地传达给了郑余余。郑余余明白了他的意思。 关铭愿意承认错误,但是他不能接受,郑余余和其他人一样,站在了他的对立面去指责他。或许他以为,郑余余会为了他更感性一些,给他一些支撑。但是郑余余没有。 郑余余说:“我们是警察,关铭,你没有把当成自己的职责,你只是把它当成了一份职业。” 关铭摇了摇头,似乎在笑,他在这个时候讲这件事。 俩人短暂的沉默下来,郑余余知道关铭在等什么,他在等自己说分手。 他们在一起,关铭似乎一直在付出,郑余余感到自己得到的所有东西,其实关铭都付出得不情愿,都是他逼来的,那么分手对于关铭来说,实际上是一种解脱。 但是郑余余死活也没有说,他就等着。 关铭说:“分手吧。” 仿佛是一种妥协。 郑余余在这句话说出去的第二天早上,就离开了武羊。 郑余余没去想过,关铭会过怎么样的生活,他默认他离开对关铭而言是一种解脱,但是事实上,等关铭再次出现在这里,再次走进他的生活,郑余余从他生活过的痕迹中嗅到了蛛丝马迹,他知道自己当时实际上是抛弃了关铭,放弃了他,留他自己在大雪中自生自灭。 他其实抽离出当时的愤怒之后,很轻易地想清楚了,对于当时关铭的境遇而言,是不可能挽留他的,但他事实上只在乎了自己的感受。可感情总是这样,只活在冲动和迷情中,少有理智的时候。 卢队风尘仆仆地从外头赶回来,出了一身汗,说道:“准备,准备,今晚我们任局开会,你站在这儿干吗?脸色不好看。” 郑余余醒过来说:“没有,我去通知一下。” 关铭看他走进来,说道:“诶,办公室有咖啡了?我刚去还没有。” “我去给你泡一个,”刘洁说,“正好我也要。” 卢队非常没眼色:“嗨,给我也带一杯,渴死我了。” 刘洁翻了硕大一个白眼,郑余余说:“那还是我去吧。” 关铭看了眼他。郑余余没注意到,转身去了二楼的茶水间,他一人拿三杯热咖啡,接第三杯水的时候被一只手接了过去,郑余余一眼就认出了这双手,讥讽问:“怎么还亲自出来了。” 关铭却正在打电话,听那头说话。郑余余说:“你怎么这么多电话?” 关铭给他做了个口型,他也没看懂,俩人往三楼走,关铭挂了电话,说道:“你怎么了?” 郑余余:“?” 关铭说:“兴致不高。有心事?” “那你呢?”郑余余说,“你有没有?” 他一直觉得关铭这次来九江状态不对,但是无论是打听还是旁敲侧击都问不到,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了。 关铭说:“你管我呢。” “那你管我呢。”郑余余说。 关铭弹了他一个脑瓜蹦。 第14章 来日方长(一) 王艺宏等人被提过来,核对了一遍口供,基本上和李琪说得一致,细节上也不能要求完全一样,因为时间久远,且每个人都会不由自主地美化回忆。 案情在这个时候再一次陷入了僵局,连关铭也没辙,唯一的收获就是确定了受害者死亡的时间点,根据失踪的时间判断,大概是在三月二十六日左右。 卢队在晚上开会的时候,让任局骂了够呛,老干部骂人真是吓人,让你由内而外地感觉对不起党和国家的栽培,让你觉得仕途无望,赶紧辞职算了。 郑余余听得心惊,关铭仿佛事不关己一般,还在那玩手机。 任局问他情况,给了关铭几分面子,关铭不给他面子,说道:“尽力了。” 任局说:“谁不尽力,尽力就够了吗?” “尽力还不够,”关铭说,“您还想怎么样。有多大能耐使多大能耐了,您要是不满意换人吧,跟王局说一声,我明儿就滚蛋。” 任局让他顶得莫名其妙,郑余余在下头把关铭的鞋都要踹掉了,实在不知道这个男的今天到底抽了什么风。 关铭说:“尽力就够了。” “你到底抽了什么风?”散了会,郑余余快要疯了,“你不干了?你信不信一会儿你就要收到王局的电话,我看你不打算回武羊了吧?” “回不回都成。”关铭笑说。 刘洁简直痴迷了,问他:“关队,吃宵夜吗?” “减肥。”关铭随口说。 郑余余被他气得够呛,转身要出去打车,却被刘洁叫住了:“小贼,关队不吃,你让我自己一个人去夜市?” 郑余余说:“我也减肥。” “你又减个屁,”刘洁说,“一个个是在讽刺我吗?” 郑余余天生搞不定她,说了两句,只好带她去吃宵夜。 “好难泡,”刘洁说,“真的好难泡,油盐不进。” 郑余余心想,你努力错了方向了吧,有些故事从开始就错了。 “你周日有没有事?”刘洁问,“有事找你帮忙。” 郑余余:“你先说什么事,我再决定有没有时间。” 刘洁难得认真道:“我怀孕了。” 郑余余:“…………” 他被自己脑袋里忽然冒出来的念头吓了一跳,刘洁看出他的想法,挥了挥手:“跟关队没关系。” 郑余余下意识松了口气。 “所以?”郑余余说。 刘洁:“我一个黄花大闺女,你说呢,所以,所以我要打了啊,就定在这个周日,你陪我去如何?” 郑余余惊到了,这时候才想起来说:“你怎么这么不注意?” “一时大意,”刘洁说,“余余,你怕是看不出来,姐姐也只是个普通女人。” 郑余余没话说了,刘洁喝了口啤酒道:“唉。” “还是上次那个给你订外卖的?”郑余余问。 刘洁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