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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非常不定期地给我些分分角角,我都攒着。那天回家我没忍住买了包摔炮,那一袋不多,我也省着玩。 许朵朵家在学校后面的家属院,我刚进楼道就听见姜为民和许朵朵在大声吵架,真他妈无语了,虽然我也很讨厌许朵朵,可为什么姜为民要在她还大着肚子的时候激怒她。外面太冷,我还是上四楼,蹲在家门口等他们吵完。 这期间我把生物寒假作业的尾巴写完了,正把练习册往书包里塞,屋子里传来重的摔门声,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背后的门被使劲推,推得我一下坐在到地上。 “下贱玩意儿。”许朵朵出门看见是我,在我面前吐了口口水。我相信如果不是她吵架吵得眼冒金星,她那口口水是要吐到我脸上的。 我刚要站起来,姜为民追了出来。他原本要把许朵朵喊回来,可好巧不巧,看到坐在地上的我。 我在他把我拎起来、丢在客厅地上之前还在为他想理由开脱:他是真生气、动怒了,老婆怀孕,他总不能打她。 “爸…” 我没说完,姜为民一脚踹在我小腹。剧痛瞬间蔓延,我蜷起身体,虾米一样护着自己的头和肚子。他骂我的话我一个字也没听清,男人女人的生殖器被他翻来覆去地歌颂,和他带着臭气的脚跺向我的后背。 疼痛钻心,我哭也哭不出来。姜为民掰开缩在一起的我就像掰开一只死了的贝壳,他拽上我的衣领,一拳打在我左眼眶。 时间在那时候过得很慢,装在我口袋里的摔炮被压响好几个。 他最后打累了,也可能心疼了吧。在他卸力的时候我拼尽全力从他的桎梏中逃出来,冲出家门时我还没忘记捡起我丢在门口的书包。 开玩笑,我怎么可能落下它,我刚刚把生物作业写完。 我全身上下窜着热辣的痛,连带我的心脏脑浆也点燃煮沸,我的外套被扯出棉花,邋遢挂在肩上,我却一点也不冷。一路狂奔到学校门口的桥头,眼泪鼻涕糊了满脸,就当我坐在秋千上大口呼吸的时候,我看见左边一棵树后有个人。 虽然他背对着我,可我认识他背的那只书包。 晁鸣面前有个女孩,是高美妮,正在和他说着什么话。冷风刮得我脸生疼,我的眼睛无法离开他们一瞬。 高美妮踮起脚尖,吻上晁鸣。 很长时间我都无法描述那时候我的心情,妒火飞升,全身颤抖。我看她闭着眼,我看她如痴如醉,脑海里又闪现晁鸣带我上牙套那天的圆形灯,我想起插在操场上的标枪,想起那封情书。 晁鸣一开始双手垂在身体两侧没动,可就在高美妮激动地捧上他的耳朵的时候,他就把高美妮推到墙上,一手握住她的后颈,再次吻上去。 很奇怪,他们的吻变成我的布洛芬,我不疼了。 我告诉自己:你知道吗?那些陪吃饭,同我写作业,与我看电影的人,竟然可以不喜欢我。 于是我把口袋里的那盒摔炮拿出来,像摔掉我的自尊心般全部摔在地上。 第7章 【2000】03 【2000】 晁鸣十六七岁就爱装老师的乖学生、父母的乖小孩,现在二十四,仍扮作这群学生面前温文尔雅的好学长。他头发长了,柔顺地遮住眉毛,架着副眼镜,看起来人畜无害。肯定要留给接近他的人一些展现自己真实一面的线索,这我还没找到。 我一边听他讲课一边胡思乱想。越来越多的人来上他的课,周一和周四的时候我不得不一吃完中饭就来教室占位,炒冰摊就在这两天下午暂时交给张心巧打理经营。 下课后总是有女生缠着晁鸣问东问西,开始我还嫉妒,后来习惯了就坐在那里单方面等他。但晁鸣往往很快收拾好东西离开,留我最后在教室。 就在我上到第五节 课的时候,晁鸣收拾好东西后没有立刻走,而是坐到中间第一排。彼时整间教室只有我和他,我坐在倒数第三排,和他离得很远。 我不知道他留下来是要做什么,纠结半天才开口,“晁鸣?” 他在桌子上刷刷写什么东西,不理睬我。 “晁老师。”我又叫一声。 仍不说话。 “晁……” “你能不能安静?”晁鸣不耐烦地打断我。 我顿时噤声,虽然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可我不想走。在一间教室里,我们俩好像回到高中,我和刘好坐,他和高美妮坐。 我把笔袋里的每根笔都拆开又装好,计算这时间也够长了,我才说:“我们真的很久不见了。” 没想到晁鸣这次马上就回我:“我们天天见面吧,你把你的破摊停在校门口,我一出来就碰到你。” “我指以前,”我委屈,“你明明知道我说什么。” 他游刃有余,倒是我一直在索要回答,他爱说不说,甚至只要抛出个什么小问题,我就紧赶着贴。 “以前?你向我告白啊。”晁明说。 我简直不敢相信他就这样把那件影响我一辈子的事情像倒垃圾一样讲出来,我不要再和他说话了,把东西收进书包,我想直接走。 “所以你高考了吗。”晁鸣在我站起来的时候问我,好像洞悉我的一举一动,他明明背对着我。 我不争气,又坐下,“考了。” 我猜测他接下来要问我:考到哪里去了、学的什么、现在在哪里工作。我已经准备好回答他,他却没有继续问下去。 “你没有打听过我啊?”我问。关于我的,你一点也不在乎? “我凭什么打听你。” 晁鸣此时此刻的态度完完全全就是当年我和他告白后的态度,朋友不再、同学不是,只剩下对我畸形暗恋的厌恶唾弃。 “我真是奇怪,现在你认为我会打听你,以前又觉得我喜欢你,好像理所应当,你凭什么?”他又说。 其实晁鸣的每句话都不好听,语气差态度差,可偏偏这个“凭什么”把我惹怒了。 “凭什么,”我有气,直接冲到第一排和他面对面对峙,“凭什么你还不知道?” “我不知道。” “哈,你十七岁生日的时候。” 晁鸣摘下眼镜皱眉看我。 “在,我们喝了很多酒,二楼的厕所里,你清楚自己做了什么。” “不好意思,”晁鸣站起来,“我不清楚。”他站起来比我高很多,我有点怕却又要装作毫不在意地迎上他。 这件事我一直以为我们两个心知肚明,现在他是在装蒜还是真不知道,我不懂。 “要我告诉你吗?”我问。 “我觉得这么久过去我们早就是陌生人了,没想到你还念念不忘。” “要我告诉你吗?”我盯着他的唇重复。 “姜亮点,”他拽我的领子,隔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