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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相符的落寞感来,这让他很是费解。不过上过几次课后他明白了,因为那个应该是她妈妈的中年女子总是行色匆匆地忙东忙西,连话都没和他说过三句,钱倒是给得相当大方。 虽然他是没什么想法,却阻止不了13岁少女的情窦初开,一开始她只是总爱粘着他,下课了也不让他走,非要拉着他一起看动画片;后来不知是不是从书里看见了什么风花雪月的桥段,又加上从小母亲不太管,自然也不太懂得少女矜持一类的东西,有时上课上着上着,她竟会凑到他脸上biaji一口,然后在他的错愕中托着绯红的小脸蛋,双眼晶晶亮地问他:“老师,我长大以后嫁给你好不好?” 一开始,惊愕之余他还会对她说些“你现在还小,长大以后你会认识更多……”之类的大道理,但在看见她泫然欲泣的表情后,也就哄着顺着佯装答应了,心里却根本没当一回事。 那天他按时去她家上课,薄母干脆不在,是小丫头来开的门。可是小丫头脸色不对劲,一看到他就“挖”地哭出来:“老师我要死了……死了就不能嫁给你了……怎么办……” 他被她吓得不轻,但很快他就发现了问题的症结——小丫头薄薄的浅蓝色纱裙后头已经染上了一片面积不小的浅褐色,她兀自嘤嘤哭着:“怎么办?我流血了,我要死了……” 当时她家一个人都没有,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种棘手问题,薄女士乃商界有名奇女子一枚,早年她一心投身事业,丈夫不堪忍受离了婚。而她在一手创立了自己的产业后,成为了真正无需依靠男人生活的女强人,生活得颇为风流,男友都是小她十几二十岁的小帅哥。在44岁高龄时她忽然想要个孩子,于是便有了薄晓微。这些事情她从不矫饰,这种我行我素的生活风格石暮尘也不是不能理解,但如今很现实的一个问题是——以她现在的年纪,恐怕也不会有存货可以给薄晓微用了…… 他后来回想起来的时候,都很佩服自己居然能把小丫头哄得安静下来,还淡定地去便利店买回卫生棉给她,最后竟然还连猜带教地向她演示了使用方式。事后小丫头却还是抽抽搭搭,坚持认为流血一定不是一件好事。情急之下他只能告诉她—— “这是很好的事情,说明我们晓微长大了。” “……长大?” “嗯,长大了就能当老师的新娘子了,晓微不想当新娘子吗?” “真的?流血就可以当你的新娘子了?你没骗我?” “不骗你,”他摸摸她的头:“不信我们来拉钩。” 两根大小悬殊的小指在无人见证的房间里郑重地勾在了一起,谁也没有想到,两条生命线因此真的纠缠在了一起,漫长的15年后,依然未能分开。 那个下午他都无法上课,她刚刚长大,因为不适应而难受害怕。那时的他就像现在这样把手先在胸口捂暖了,再轻轻放在她的小腹上,为她驱散恐惧和冰冷。给她带来满满的安全感。 一个小小的动作却贯穿了15年的时光,薄晓微无声无息地热了眼眶,那时的他如此温暖贴心,只一个笑容就能让春天降临,他却只是单纯地关心着,爱护着她。所以在尚未懂得爱之前,她已然深深爱上他。所以每次回想到这一段,她都会止不住地揣测,在她身在英国的九年间,岁月到底在他身上做了什么? 她忍不住转身去看他,他似乎也陷入冥想,或许回到的是和她相同的那段记忆,否则他的神情不会那样柔和,那样舒缓。15年前那个简单而温暖的俊秀少年,如今已经被岁月打磨成了沉稳而内敛的成熟男子,眼角眉梢细细的纹路不见苍老,只见魅力。此刻躺在她身边的他,依旧英俊得令人心碎。 可她知道,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就像回不去的青春年华,回不去的秋风夏花。 见她没有挣扎,他把另一只手也比照之前的方式捂热,然后一起叠加在她脆弱的小腹上轻轻按揉。尽管她不愿接受,但她还是必须承认,他身体的热度比起之前的任何一种止痛方式,都要来得更有效。 她想他是爱着她的,否则不会在服食大量迷幻剂后,接近昏迷的那一次一遍遍呼喊她的名字,更不会心甘情愿地忍受她的威胁和反复刺激,硬是把她留在身边。尽管他的爱来得太晚,生生错过了与她交汇的可能。这世上最悲伤的事或许莫过于此:她爱的时候他不爱,现在她不爱,他却爱了。 可又有什么关系?爱对于他来说毕竟只是人生的附属品,就像他可以为她忍耐这么多,甚至那莫须有的n顶绿帽子他都能淡然带上。可只要牵涉到锦臣,她还是没有半分胜算——无论如何,他都不会为她放弃梁雨柔,确切地说,是不会放弃这个让他处心积虑,卧薪尝胆了十多年的商业帝国—— 他不会放弃的,她悲凉地想着。 他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兀自眷恋地把下巴嵌进她的颈窝,胡渣和热气挠得她痒痒的,身体可以隔着薄薄的衣料感受到他充满弹性的、温热的肌肉。他的腿缠住她的腿,胸膛紧贴住她的背,两条手臂牢牢锁在她身前。他竭尽所能地用自己包裹住她,紧得几乎让她呼吸困难,他情不自禁地呢喃着:“晓微……晓微……” 她无动于衷地躺在那里,眼眶刺痛,心却硬如磐石。 25 感觉到怀里的人轻微地动了动,石暮尘立刻条件反射地收紧怀抱:“醒了?” 薄晓微漫应着,反正他永远不会知道,其实她听着他匀称的鼾声一夜没合眼。 m这一宿的时间她想了很多,人生的每一秒都充满变化,而这些,是她回来之前没能预料充足的。 不过没关系,达到目的的方式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必须达到目的。 于是她动了动,故意用了点鼻音来营造初醒的慵懒感:“不去上班?” “可以晚点去,”他停了停。双手收得更紧,声音有着浓浓的暗哑:“好点了吗?” “没事了。”其实还是疼,但她今天还有事要做,没有软弱的借口。 “我记得你以前不会这样,去医院看过吗?”印象里她一直是个健康宝宝,至少在他们交往的时光里,从来没见过她疼得那样厉害。 “不是什么大事,”她轻描淡写:“年纪一上来,什么毛病都来了。” “还是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