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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导致空气都泛青所致。 这是阵图!鱼羁游若有所思,窥见仙网灵线之间若隐若现的纹路。 他起初以为窥天仙君是在自己的居所埋了一个锁灵阵,现在看,却是将锁灵阵直接布在小型仙网里了。 鱼羁游不声不响在窥天堆放灵石的不远处码下一方灵石,不确定地问道:“这些够吗?” 支付芥子蛉车票费用去了一方,又搬出来一方,他芥子之戒中只剩四方这样的灵石堆了。 “够,够!”窥天眼前一亮,“啪”地一甩炸毛的万兽笔,无数根不同颜色的毫毛乖顺地汇拢,聚出一个尖的样式。 他笔尖轻点,先是小型仙网光团悬起,落在山谷正中,再是一块块灵石有条不紊地飞出,落在指定的地点上。 鱼羁游目力好,分明看见那些预留位置早有标记,都孤零零地生长着一株无伴草。 窥天手脚极快,不多时便用去地上一半灵石。 熟悉的灵压感附上身。 窥天早被上一次充盈的灵气滋养过头,鱼羁游才出关不久,自然无甚感觉。 最愉悦的是扎在溪涧边的承钧,不住地轻吟,借助被压入剑身的灵气一点锤炼自己。 这柄巨兵在封灵界中时便十分有灵性,又不知不觉间陪伴鱼羁游多年,见过上人,饮过仙人血,斩过天魔,或是生出器灵的前兆,有成为神兵的潜质。 承钧只是凡铁所铸,只因格外有灵性而显现出不凡。鱼羁游观窥天手中万兽笔,那倒是更胜一筹的灵器,但显然仅凭窥天的心意驱使,并无半点觉醒灵性的迹象。 有无灵性只是灵器不同的打造方向,并无优劣之分。许多战斗依赖灵光一闪,故兵者多有灵;而非专门因斗争诞生的灵器,如毫笔等,其主人更看重“器”的部分,若灵器达到工之极妙,则成法宝。 灵兵不太讲究材质,遇到天才而性诚的主人,被涵养千年必成神兵;但法宝无一不是花费大量珍贵灵物矿材堆积而成。 即使窥天另辟蹊径,想到以量聚变,也因缺少一根天星竹鼠王的毫毛而毫无办法。 地上的灵石还在不断减少,窥天手中的毫笔不堪重负似的,笔尖越来越歪,好不容易理顺的兽毛又有了打结的趋势。 万兽笔愈发不堪,没有半分法宝之象,但雷劫却没有放过它。 天上雷声轻轻翻滚,却因找不到目标,只能在这一片天空中徘徊,假装自己只是一朵平平无奇的雨云。 窥天丝毫不理,在谷中聚灵大阵将成之时,一撇毛笔,干脆用手抓起最后一块灵石往最后一个标记处掷去。 “哗啦啦——”天地之间潮气翻涌,雨终于浇了下来,湿润的空气直叫人喘不过气。 雨珠滑溜溜地,刚碰到鱼羁游的发丝和衣裳,就顺势滚了下去。 窥天那边情况也是类似,两名修士丝毫不受天气影响,雨势倾盆也浇不透仙人身上哪怕半片布料。 本是雷劫强改天象,大雨来得快也去得快,溪边土地还未湿透一层,天上便云收雨霁,露出明净的天色。 “呼——”窥天长嗟,望着鱼羁游感叹道,“聚灵阵终于布下了。” 谷中灵压越攀越高,他这口气的吐息在青蓝色的空气中形成一道清晰的冲击轨迹。 他手中还握着乱糟糟的万兽笔——这只本有法宝潜质的可怜灵笔,此刻的状态比最开始还要凌乱许多,而它的主人一点儿不在意。 “过高的灵气压会淬炼处在临界状态的灵器,招致天劫。”窥天口中喃喃。 他向来想一出是一出,刚还在和鱼羁游搭话,现下又自顾自拿出一本线册,欲将新发现记录下来。 他把万兽笔往浑浊的泥水坑中一蘸——凑活着做墨——兴致勃勃地开始书写。 期间毛毫纷飞,鱼羁游都稍微有点不忍直视:虽然未直接看到,但想必窥天的笔记飞白不断、墨迹不均。 “窥天道友。”鱼羁游唤他。“我有些砚墨,你是否需要?” 窥天笔下一顿,万兽笔不易察觉地轻轻一颤。 “哦,不必了,已经记完了。”他干脆搁下纸笔。 见鱼羁游眼神不对,他抓紧毫笔解释道:“我不想要法宝,动静太大了。”所以才阻碍雷劫的到来,用外物去污它的器性。 说罢,他从万兽笔中抽出一根长毛,和罩袍一起递给鱼羁游:“物归原主。” 鱼羁游望着那根长毛尖端上挂着的水珠,终究是沉默了。 他记得窥天找到的鼠毛是银白色的一根,而被对方捏在手中的这根色泽斑驳泛黄,还有不明水渍。 所以他只接过了衣袍:“这根毛送给道友吧,你有需要就可以……用。” “也行。”窥天随手又插回去了。 “……” “……” 窥天先用疑惑的眼神看着鱼羁游。 鱼羁游深吸一口气,浑身功法运转都加快几分,强行压下后道:“窥天,你说有办法前往金玉山。” “秘诀正在于此。”窥天恍然,跺了跺脚,脸上漾起一个神秘的微笑,蛊惑般地说道:“无我道友,你飞升过吗?” …… 青蓝色的灵气在无痕无影的封印后部堆积成液,商信用出一个掌/心/雷,将不久前强行化入的雷光摔了出去。 “喀嚓——”封印丝毫未动,雷力传到某处仿佛直接消失了,倒是商信左腕上的木魔环裂了一条细小的缝隙。 那道裂缝转瞬蔓延开,裂成两半的手环跌落,还未落在土地上便先风化了。 他垂了垂眼,左手五指张开欲聚集木气,他掌心青与褐刚交缠在一起,下一秒激烈地彼此排斥,像沸腾的水一样烧滚,最终崩解。 受到衰败和腐朽的木气感染,商信周身一大片葱郁开始凋零。 他现在处于一种十分奇妙的状态之中,明明是纯然的魔主,却被修士的躯壳封印,堕魔并不完全,还保有身为修士的神智。 不过情况总归在不断恶化,他方才还能运转饮风法,现下连一个木魔环都做不出来。 一只五指纤长的手递给商信一枚木环,指甲上染着鲜红丹蔻,更衬得肤色白皙。 那木环上有五条纹路,与一般木魔环不尽相同,赫然是一只新荣环。 “给你,这个耐用些。”女子嫣然一笑,脸颊右侧的凤形金钿仿佛振翅欲飞。 商信下颔毫无征兆地掉下一块碎片,缺口处漏出的却不是血肉,而是一团银紫色的雷光。 他自己似毫无所觉,指尖抹了一道,下颔的线条又恢复平整。 “见过二三上人。”商信并不接那新荣环,退开半步,远离不知何时出现的女子。 “我只是一具法相,唤我‘平水’即可。”女子淡笑。面前这位已是半尊魔主,有了入她眼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