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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我这往后还怎么见她面儿,和她说这话啊!我……我……您开恩,开恩啊……” 话说着说着,张和才最后竟带了三分哭腔,抱着夏棠的腿抽抽鼻子,脸也白了。 夏棠原想踹他,听到最后却没了动作。 睁着眼低头看他,夏棠面上露几分茫然,立了片刻,她拉开张和才的手蹲下,咬着唇用袖子给他胡乱擦擦脸,恶声道:“别哭了!” 张和才急急忙点点头,单手罩着眼,跪在地上深吸气。 看了他片刻,夏棠的齿在口中轻咬唇肉,又道:“那你……你怎么办啊?” “……” 张和才慢慢抬起眼来。 他一双眼眸中带些沉沉水色,面上两道淡痕刮过青白的面庞,唇抿着,丝毫血色也无。 张和才望着夏棠的眼睛。 静了片刻,他忽冲她惨笑了一下。 这笑好似一根长锥直扎夏棠的心口,疼得她靴中脚趾瑟缩了一瞬。 呆了呆,夏棠猛地一推张和才的头,恨恨道:“看上了就去说啊!说不行就去要,去抢,去占过来啊!哭哭哭,光哭有什么用?啊?你怎么这么怂啊!你还是不是个男的?” 张和才一愣,脸更白了。 夏棠没能搂住,话一气儿跌出了口去,说完,她自个儿也愣了。 咬咬唇,她猛站起身道:“这事包我身上了!”朝外就去。 张和才真他妈快吓尿了,他抬手拼命就想去抓夏棠,可她早有防备,提着气走跳两步,立刻便出去了一丈远,几个眨眼间便到去了院门口。 拉开门,夏棠远远回头冲他道:“你等着罢!” 话落,走了。 张和才呆呆望着她消失之处,半晌落下抬伸的臂,跌坐在地上,心中的绝望铺天盖地压下来,把他死死按住,半口气都喘不上来。 良久,他轻轻地道了一声。 “……完了。” 随着这句轻轻的完了,天上忽然响起一道闷雷。 雷声远远隐在云里,似神佛一声轻笑。 抬起头,张和才望见远方天上黑云压城,乌沉的线逼过来,渐渐笼满乌江府的上空。 他想起自己院中还晾着几件衣裳,终而深吸口气,撑着地爬起来,拢起袖子,慢慢走出了院子去。 他遇上夏棠的院落离自己院子并不太远,拖着步子走回去,张和才掏钥匙打开院门。 门一推,他便停住了。 “……” 握住门栓的手紧得发白,张和才定定站了一时,在院中人转过来时后猛甩上门,抖着手把锁头重新拴上,拉出钥匙扭头便跑。 跑了没几步他就叫人拽住了。 身后那人一手搭在他肩上,笑岑岑地道:“老头儿,你往哪跑。” 话说着,那人没有走到他身前,反将另一只手也伸出来,两手把着他两肩,将他转了过去。 张和才硬着身子不想转,却拗不过对方的劲儿。 他喘着粗气慢慢绞过身子,在迎上李敛面目的前一刻,他猛紧着脸闭上了双眼。 李敛:“……” 从鼻子里嗤出一声笑,李敛抬手拍了下他的脸,笑道:“老头儿,你说你想什么呢。” “……” “你闭着眼我就不见了?” “……” 张和才从喉咙里漏出几个音。 “……不是。” 李敛嗤嗤笑起来。 “我都听说了,你不好意思什么。” 话一入耳,张和才浑身刹那打了个战栗,呼吸一滞,接着面孔火烧火燎地上了颜色,觉着一颗心简直要炸开了。 “……” 吞咽一下,他半睁开眼,涨红着脸低声支吾道:“……没有。” 慢慢又道:“你……你知道了……。” “是。” 李敛放开他,环起手笑道:“你现在还跑肚子吗?” “……” 李敛这话和他现下想的事落差太多了,张和才有点转不过弯来。 张了张嘴,张和才道:“啊……这你——” 李敛笑接道:“晨起和夏棠跑圈,她和我说的。” 夏棠的名字一出来,张和才马上咳嗽了几声,低垂下头,他低声道:“你个小王八羔子,给我的菜你没烤熟你。” 他这话中意味毋论咒骂,便是连埋怨都算不上,李敛疑惑地挑了下眉,微弯腰侧头瞧了瞧他的面色,张和才叫她看得窘迫,伸手一把摁在她脸上,给她推远了。 “瞧、瞧什么瞧,有什么好瞧的。” 李敛后退一步脱开他的手,道:“那你现在好了吗?” 张和才清清嗓子,忍不住冲她笑了一下,点头道:“我好了,你甭挂心。” 李敛笑笑,淡淡道:“是么,那就好。” 她打怀里掏出薄薄一包粉药,递给张和才。 “药还是吃一份罢,这一剂药分早晚,一会吃下一半,夜里用饭后再吃一半。” 张和才犹豫一下,抬手接过来,接药时他指尖触了触李敛的手心,低喘了一瞬,忙错开视线,不敢多瞧她。 见他接了药,李敛又打怀里变出一把枣子,顺手抓起他手塞过去。 “早晨跑圈在外头打的,也给你点儿,洗干净了吃。”她笑笑道:“对不住,教你跑肚子了,下回注意。” “……” 看着李敛抓着自己的手,张和才心下大震,一时间都有些晕头转向。 他脚下有些不稳当,口舌也不大利索,昏飘飘地道:“不打紧,都好说……” 他今日态度实在软和,李敛笑着怪望他一眼,道:“那我走了。” 话落撒开张和才,旋身去了。 张和才望着她撒落落走去的背影,心下因那利落的态度有些酸胀,却又如熟裂的浆果般,泊泊流淌出欢喜。 说句不好听的,他觉着自己今儿撒尿都能尿出糖来。 握着手中一包药一把枣,傻乐了半晌,张和才低头瞧瞧它们,喃喃道:“……给她点儿什么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箱出了点问题,对不住。 第三十九章 张和才考虑得很简单, 李敛送了他点物什, 他自然也得投回去点儿什么。 投回去的这东西不能马虎, 既得体面,得能显得出身份, 又得实用,她得能使得上,还不能太俗了, 得能体现出他来。 在这事儿上, 张和才的脑子直得和根棍子一样, 半点平日里的精也没使上劲。 他一整日都在琢磨这个事, 想了十几样都给否了。到了夜里下值, 他把李敛给的那一把枣都吃完, 拿手帕包了枣核, 去农具库取了锄头和伞, 顶着细雨溜达到后边竹林边上, 寻了片土好的地方,挨摆着全种下了。 埋上了土, 张和才叉腰看了一会, 忽啊地一声猛拍了下手, 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