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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它碰到的东西全都粉身碎骨! 天色被搅得更浑,仿佛暴雨将至,上方隐约还有黑雷滚动。 张府一众都慌得失了神。 “怎么办?怎么办?” 他们会死,他们所有人都会死在这里! “晓晓,你不是说你朋友很厉害吗?”张顺成问。 “她确实很厉害……”乔晓晓喃喃了一声,沉默下来。 其实她心里有数了。 刚刚的战斗,她从头看到尾。 棠鹊,她回忆里无所不能、宛如神明的棠鹊,在战场上依然身影动人的棠鹊,确实比不上作风强硬冷酷的啾啾。 相信所有人也都看穿了这一点。 他们愿意托付生命的,还是啾啾。 回忆便是回忆,是添油加醋刻意美化修饰过的记忆,棠鹊只是她回忆里的一道倩影罢了。 而啾啾这一战也打得艰难。 她的伏邪阵布置了那么长时间,要容纳下这一场战斗不是问题,可就算是阵法全开也无济于事。 没办法,敌人太多。 这里真正算得上战斗力的,实际上只有青莲山庄的五个人。 ——确切说,是他们五个人结成的剑阵。 可现在剑阵破了。 他们失去了战斗力。 其余人,棠鹊温素雪是两个辅助,陆云停是个肉盾坦克,防御力高,战斗力欠缺,苟七虽然很能打,但他的仙术却是愈合伤口用的,再暴力也只是一个奶妈。 至于自己。 能辅助也能打,但灵力不足。就算她已经非常节省着用了,但这样一通打下来,灵力还是消耗了一大半走。 她倒是可以开个大把触手放出来,可是啾啾心里清楚,就算触手放出来了也打不赢。反而队伍会因为她的灵力掏空,而失去她这个战斗力。 得想个办法。 场上已经乱作一团,大部分人的目标现在已经不再是剿灭魔物,而是保住自己性命。为了自己,凭本能而战。 温素雪突然转过脸,看见啾啾那一如既往的面瘫神情,却仿佛猜到了她心思,绷紧了下颌。 ——是。 乔晓晓那柄剑,的确是他替啾啾选的法器。 和他的剑是一对。 少年当时拿起那把剑,死寂的心像是湖水被风吹皱了一下,眼神不自觉温柔许多。 他身体病弱,他的剑可以恢复体力。啾啾灵脉残缺,他给啾啾选的剑可以滋生灵气。 他一直将剑保管得很好。就等着她回来门派那天,拿给她。 直到—— 有一天,棠鹊问:“阿鸠那把剑,能不能给我呀?” 温素雪一愣。 棠鹊很诚恳也很焦急:“我有个好朋友,生在四阴之时,一直被妖邪纠缠。她也是个木灵根,所以我教了她一些仙术。可她是个凡人,身体里根本没有灵气。” “我看她印堂发黑,死气很重,恐怕不久后就……” “我真的很需要那把剑。这之后,我会求师尊再给阿鸠另寻一把剑,好不好?” 她扯扯他袖子,放软了声音,从未见过的低声下气——为了她的朋友。 “小温温,你帮帮忙,就这一次,好不好呀?” …… 温素雪心神微动。 剑柄上的花叶再一次盛绽,苍翠的飞叶虚影疾疾射出,这次直接戳穿了一只魔鸟的眼睛! 那魔鸟痛得一声悲鸣,翻滚打转,霎时狂风大作。 鸟群们再一次发怒,张开钢羽,又一次激烈扫荡。 这一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狂躁,翅膀毫不留情朝人乱拍,稍稍一碰就是一道血口子,所有鸟都朝他们啄咬勾抓,一扑而上! 场面已经称不上悲惨,叫做惨烈。 又有青莲弟子受了伤,跌落在屋顶。 鸟群将他们击得频频后退,温素雪早就和人群冲散,不知不觉间和同样被冲散的啾啾背靠了背。 剑影如鹜。 就在这时,突然“呀”的一声! 半空中的棠鹊蓦地被一只魔鸟拍下,衣衫飘舞,宛如断翅的蝴蝶脆弱下跌。温素雪眼皮撩了撩,眼尖地瞧见面前两只魔鸟之间有条缝隙。 他想也不想,本能地穿过缝隙,接住棠鹊。 这是对队友的援护。 然而,另一阵尖叫声却又响起! 不是来自半空,而是来自偏院里的凡人。 他们睁大了眼,目瞪口呆地看向自己身后。 温素雪抱着棠鹊,心里一沉,直觉不好。 转过身,一截断剑擦着他脸颊险险飞过,血珠顺着少年美丽的脸庞滚落下来。温素雪动也不动,忘了擦一把那血,琉璃般的瞳孔错愕放大,眼睁睁看着啾啾飞落的身影。 断剑,鲜血,空洞的眼神,没有表情的脸。 一个人同时对付四只围攻的魔鸟,对于她来说过于勉强。 背后温素雪飞走时,她下意识猜测魔鸟会从身后攻击,即刻转身,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她被狠狠击中。 “阿鸠!” 棠鹊搂着温素雪脖子,睁大了眼睛。 “啾啾……” 温素雪声音发颤。 那只最大的魔鸟,已经在啾啾身后张开了嘴,恶意地等着少女飞入它口中。 时间在那一刻仿佛停止,万物都没了动作,一片死寂—— 然后—— 一串火光突然从后奔腾而上,仿佛滔天巨澜拍上礁石,流火瞬间吞噬魔鸟的身躯! 鸟眼转了转,想要往后观察,却被挤压得变了形。 鸟首一寸寸扭曲,眼睛、头颅、鸟喙,从后往前,全部崩裂粉碎。 连惨叫也没来得及发出,只挣扎了一下,便在滚滚烈焰中灰飞烟灭,化作红雾,弥散于云烟之间。 天地寂静。 火光被人一刀切开,红色的少年从火后掠出,狂暴艳丽,稳稳接住了啾啾。 …… 与其说接住,不如说是又把她捞到了腰边。 啾啾:…… 也许小钟师兄最需要学的,是怎么抱人。 世界恢复了正常流速。 场面混沌,杀气腾腾。首领被杀,让魔鸟们乱成一团,开始强烈地胡乱攻击,更加凶狠用力,让人应付不过来。 “阿鸠!” 棠鹊又喊了一声,捂住嘴。 温素雪愣愣的。 啾啾听不见他们声音,像只装死兔一样被钟棘挂着。她抬手看了看自己的剑,机械道:“我的剑断了。” “喔——”钟棘随口答应,“回头上铸雀峰拿一把便是。” “那现在怎么办?”啾啾问。 “现在?”钟棘笑了,“现在,你可以把我当作你的剑。” 少年暗红的眼睛映着这片凌乱的战场,咧开的嘴角兴奋不已,像是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加入战斗。 他眼尾凌厉,执刀轻轻一挑。 “把它们都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