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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好人。 棠鹊也红了眼,抿唇倔强地瞪着啾啾,吸吸鼻子。 明明是她的青鸾死了,她最该委屈,为什么大家还要这样看着她。 这个世界总是这样,针锋相对,让她遭受一次又一次折磨。但这一次,她不会再忍让。就算啾啾是她妹妹,她也要和她战斗。 两边都不畏不惧,僵持对峙。 陨星敲了敲轮椅。 “光是靠嘴说,也分不出真假,棠鸠徒儿也说了,此事她与棠鹊徒儿各执一词,扯不清楚。” 咕噜噜—— 木轮椅的声音轻轻响起,陨星滑到青鹤观弟子旁的老和尚面前,微微一笑。 “听闻坚混禅师有面水镜,能照出人之记忆,可否借与晚辈们一用?” “阿弥陀佛。”老和尚念了声法号,递上面粼粼湖青的镜子,“陨星真人用便是。” 第30章 你也能让大家看看吗?…… 想要让记忆呈现在水镜之上, 必须要将神识与之相连。 这是一个非常痛苦的过程,因为神识是柔软的,水镜却是锋利的。即便大部分能自由掌控神识的元婴期修士, 也难以忍受这种痛苦。 啾啾闭上眼睛, 感觉神识被一点点扯出来,不由得捏紧了手, 浑身发抖。仿佛被生拉硬拽出的是她的灵魂, 每拖出一点, 就是撕裂的疼痛。好不容易将她神识贯通水镜, 她已经一身冷汗, 如同刚被人从水池中捞出来一般。 寒气肆虐中,感觉掌门放在她头顶的手上流淌出一股灵力, 窜进身体, 奔流在她的四肢百骸, 驱逐开所有森冷。 不知怎的就想到一句话。 仙人抚我顶。 啾啾手捏得更紧, 也将脑袋往下埋了埋, 不让人看见她的表情。 她再怎么强悍冷静, 也只是一个小姑娘, 离开爸爸妈妈进入这个世界前, 她才刚刚参加完中考, 收到了联邦第一高中的通知书。 她还没能来得及去她的高中看一眼,还没来得及坐一次新的空艇校车。 然后她就到了这本书里。 曾经的大部分记忆都被年月的长河慢慢冲散,她想不起自己的名字,想不起朋友们的脸,只能怀抱着仅剩的珍贵宝石般的回忆,挣扎靠岸。 啾啾眼眶在一点点变红。 苟七犬耳抖了抖,他不懂人类情绪, 却闻到了很悲伤的味道。少年下意识想要宽慰一下正在忍受剧痛的小师妹,却被陨星伸手按住。 陨星摇了摇头。 “可是……”苟七不懂。 陨星什么也没说,只是拉着他,那双细长却柔和的眼睛却看向两个对峙的少女。 她们的事情之前也从宁溪那里听过一些。 不管怎么说,两个都是被命运玩弄了一把的稚气未脱的小丫头,她们看起来相似,又如此不同。 一个温和,一个冷冽。一个的难过是因为受到了指责和煎熬,另一个的难过却是因为感受到了别人对她的好。 啾啾在黑暗中蜷缩了太久,好不容易一丝光亮射进来时,她却并不愿意去触碰,只是竖起自己的壳,在壳后谨慎的观察。 就算是刚才,她也一身的刺,想要孤身一人同归于尽。 她不是不相信她的朋友,只是太懂分寸,太懂分寸。 懂得让人心疼。 这就是两个孩子的不同。 棠鹊可以坦然接受别人对她的好,她会拉着同伴共同面对。 而啾啾则踽踽独行,有来有往有借有还,她的世界只有人情,没有感情。那些不求回报的好,她不敢相信,不敢接受。因为没有人这样爱过她。 陨星毫不怀疑,此时此刻苟七也好、宁溪也好,就像终于照拂到她身上的光亮,哪怕一句小小的关怀,也能让她泣不成声。 可对于那孩子来说,在众人面前掉眼泪,恐怕比打断了她脊梁骨,还让她难堪。 许久后,啾啾面无表情地抬起头。 她的神识已经彻底连通了水镜,仿佛一块小石头置入了平静的湖面,水镜上泛起了一圈波纹,渐渐扩散。最后一圈涟漪也消失时,镜面上终于浮现出画面。 从进入玉塔前开始。 众人看见了啾啾足下那朵巨大的花型图纹,也看到了少年们鱼贯而入,棠鹊走在第三个,与啾啾错身而过时脚步停了停,说:“阿鸠,以后你少碰这些机关阵法,爹娘不喜欢。” 她话语真诚,并没有任何嫉妒不平,只是娓娓道来,想让妹妹过得比现在好。 一看就是个幸福天真的孩子。 而啾啾想要收获幸福,却需要受困于种种限制条件。 棠鹊轻飘飘的头发镀上了玉塔的光,宛如夜色中发着光的蝴蝶,白皙的脖颈骄傲又高贵,身上那股自信柔和温暖的气息,谁看了会不喜欢。 可是接下来的画面却很讽刺,在遭遇了第一块机关石板后,一行人让啾啾走到了队伍最前面。 啾啾就算是头脑灵活,擅长机关阵法,可也不是神,有时候她也会一筹莫展,有时候她也会……受伤。 好几次,出其不意的攻击从她身边擦了过去。 啾啾有回过一次头,因为她的一绺头发被一道掠过她脖子的火系法术烧焦了,发尾滑稽地卷翘起来。 也幸好只是头发,再慢一步,兴许就身首异处了。 她倒不是很在意自己形象,也不会喊疼,就那样继续勇往直前。 一些显而易见的机关倒还好说,一些特别危险的,啾啾便会机械地告诉他们,“你们在这里等一下,我先去解决好,你们再过来。” 其中有一次,她转过折角后,听见了昆鹫的声音。 小雀斑少年说:“你就那么放心让她去开这些阵法机关?” 应该是对棠鹊说的。 因为棠鹊扬着尾音轻轻“嗯”了一声,似乎有些困惑不解。 尔后昆鹫压低嗓音:“别那么没心没肺,她如果在机关阵法上动了什么手脚,要伤害你,简直轻而易举!” “别胡说。”棠鹊默了一阵,维护,“阿鸠是个好孩子,只是孤僻沉默了一些,她并不坏。” 她还说了好几件不大不小的事,用以佐证妹妹是个好人。 昆鹫不以为然,“哼”了一声:“你满脑子都是相信她,自然看不到她使坏的样子。” 这一切啾啾都听见了。 小姑娘低头看了看自己手心,皮肤被陷阱里的一道水刃割开了,淌出丝丝缕缕的红。 …… 这画面属实有些煎熬,让众人忍不住沉默难受,视线围着几个人打转。 昆鹫扼住自己一只手腕,皱眉别开了脸,小雀斑上写了许多不甘心,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任何事。 棠鹊对妹妹的维护不似做假,正因如此,身为朋友才更要善意地提醒她。防人之心不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