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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一直盯着漩涡的中心,压迫感就会越来越重,窒息痛苦,却无法撤回视线。 到最后三魂六魄都被卷进巨大的漩涡。 棠鹊不自觉收紧手指,将小青鸾的手捏得发红。 一道白光突然直射云霄。 被那道更加夺目的光柱一干扰,棠鹊终于能够重新开始呼吸,她大口喘了几口气,咳起来。 昆鹫被吓了跳,回过身拍她:“没事吧?” 棠鹊边咳边摇头。 “别看那云。”温素雪本来要安抚她的手,被昆鹫抢先后,在半空中划了个弧度,堪堪收回。 他捏的那个驱云诀,对这诡异的云雾没有任何作用。 阵法便是如此,在一方小天地里书写自己的规则,体术也好、仙法也好,不管对方是什么修士,全部要遵循阵法主人的法则。 阵法就藏在那里,不会动也不主动袭击人。修士们不进去便万事平安,一旦进去就只能自求多福。 昆鹫脸色发沉。棠鹊咳完了,直起身,也多出几分凝重。 “阿鸠?”她忍不住也喊了声。 这次有回应了 不远处有人轻轻“嗯”了一下。 “等一下。”啾啾说。 只过了几息时间,空气中好像突然响起了细碎的“呯”的一声。随着那声音,云和雾突然倒退缩回,旋转着飘远,最后在地界边缘如泡沫一般破碎消散。 短短一瞬,世界重回清晰。 众人的身影都一一显现,深沉的夜幕下,看见啾啾站在仅仅离他们五丈远的地方,小小一只,轮廓镀上一圈浅浅的青光。 她仰着头,看着面前。 ——那里是一座庞大华美到难以置信,遮天蔽日的碧玉巨塔。 第4章 他是带着杀她的决心来的。…… 巨塔是用玉做的。 不是普通的玉,而是修真界里难得一见的玉髓,即便在夜色中,也散发出莹润的光辉。 饶是见惯了奇珍异宝的昆鹫,也忍不住“唔”了一声,眼睛瞪大了点。 棠鹊同样讶然。不过片刻后,她便收回了对巨塔的关注,转而投向自己妹妹。 阿鸠流落在外的那十年,听说是进了个盗墓的寨子,平日里没少研究机关阵法。 不过,就算她那时是小孩子,也该知道凡事有所为、有所不为,该有棠家的风骨,她做些盗墓挖宝的事,委实不应该——这些都是爹娘说的。 爹娘一直教育棠鹊要做个有底线的人。 啾啾侧过脸:“这是镇物阵。换而言之,就是这座塔里放了些东西,要进去看看吗?” 秘境中隐匿的地点向来不少,一些专心修炼的前辈就喜欢将洞府或者宝贝藏在秘境中。 但那些地点都不像这座巨塔森然威严,仿佛至关重要,立入禁止。 好半天,昆鹫咬咬牙:“进!” “昆师弟……”棠鹊柳眉蹙了蹙,不太赞同。 “掌门又没说有不许进的地方。”昆鹫反而无所谓了,将手枕在脑后,“反正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打转也一无所获,还不如进去碰碰运气。” “进吧。”温素雪也开了口。 “温师弟,怎么你也……”棠鹊闭了闭眼,摇摇头,“算了,随你们吧。” “这不就对了。你少说话,跟着我们就行了。”昆鹫大剌剌地笑着,抬手摸了摸和他个头差不多高的棠鹊的脑袋。 棠鹊一愣。 昆鹫和温素雪已经朝着入口前进了,棠鹊抬手按了下刚才被摸过的后脑勺,好半天,轻轻一哂,摇摇头,也跟着往里走。 唯独在路过啾啾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告诉她自己的情报。 “阿鸠,以后你少碰这些机关阵法……爹娘,不喜欢。” 她抽身离开,在空中划过的发尾被勾勒出一层玉髓的碧光。 啾啾垂了垂眼皮,用手摸摸入口处光滑的玉壁。 足下线条缓缓蜿蜒勾勒,不消片刻,一朵花型图纹出现在了石板上。 在光顾的地方留个记号,这是修真界盗墓分子的职业道德。 她也走进塔口的光幕里。 几丝风从窗外溢进来,在塔中游走,凉意擦过皮肤的时候,烛火也跟着微微跳跃。 “啪嗒、啪嗒、啪嗒。” 塔里极其安静,只有脚步声回荡其中。 啾啾走在最前面。 刚刚进来不久时就有块机关石板被触动,几枚暗箭射了过来。 这里不能使用灵力仙术,若非昆鹫体术好,这会儿身上已经好几个窟窿了。 所以换成啾啾带队。 清理了七八个机关,队伍稳稳上了五楼。 不能用仙术,全靠一双腿硬爬,棠鹊有点吃不消了。 “休息一下吧。”棠鹊瞄一眼温素雪。 一行人当中身体最差的莫属温素雪,他从小便体弱多病。这会儿脸色也有些隐约的病态,连唇色都泛出一抹苍白。 “好。”不等啾啾回答,昆鹫先做出回应。 啾啾也点点头,环视一圈,指了个位置:“你们在那边休息。这层楼灵力场有些奇怪,我去看看。” 少女的身影消失在转角。 昆鹫收回视线,表情古怪:“灵力场?” 温素雪指尖凝出小小的火苗,挥向塔壁上的蜡烛。他和棠鹊表情都没什么变化,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棠鹊解释:“兴许是他们的行话。” “行话?” 这次,棠鹊犹豫了很长时间,头顶烛光熠熠跃动好几下,她才叹了口气:“阿鸠小时候……在她回家前,她一直都呆在黑风寨里。” “山匪寨子?”听名字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棠鹊小声:“是些盗贼。” “哦?”昆鹫突然笑了,眼神闪烁,似乎想到了新的可以欺负人的理由。 “你别想着捉弄她!”棠鹊反应过来,瞪他。 昆鹫一耸肩,不置可否,高深莫测。 其实啾啾也觉得黑风寨这个名字难听,和她“啾啾”这个小名一样难听。她曾在挖墓归来时,坐在路边馄饨摊里对师父小声逼逼过:“师父,我们黑风寨的名字能不能改一改。改个更浩然正气、不那么像坏人的名字。” 然后她那位扛着关刀,虎背熊腰的师父大惊失色:“什么?为什么?我们本来就是坏人啊,坏人就该用坏人的名字!要是我们用了好人的名字,那好人还用什么?!” 啾啾:…… 师父:“啾啾,你清醒一点,做人要有自知之明!” 啾啾:…… 她师父觉悟一直可以的。 不过那些“行话”就真和师父无关了。啾啾从小就这样,总是在说话时不经意冒出些稀奇古怪的词,顺口到好像大家平时都这么说话。只有看到周围人一脸懵逼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又说了别人听不懂的东西。 她用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