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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我正在回公司发来的工作邮件,荔枝pay软件最近刚刚上架,用户不算多,不过运营方面有很多急需调整和处理的方案。 而太宰正愁眉苦脸地盯着摆在他面前的碗。 那是一碗半点油腥都没有的白粥。 高穗杨桃迷迷糊糊地下楼,脚步虚浮,呵欠连天,梦游般走到餐桌前。 “早上好。” 她又打了个呵欠,落座后拿起筷子,看到同桌的“陌生人”时,小姑娘忽然清醒了。 高穗杨桃茫然地眨眨眼睛,说了一声“嗨~”,悄悄把椅子往我这边挪了挪。 “姐,这人谁啊?” 她又迅速抬头扫视一圈:“焉岛老师去哪了?怎么今天没看见他?” 我扯了扯嘴角,头都没抬地说:“他就是你英明神武、聪明绝顶、除了生孩子没有什么事做不到的焉岛老师。” “嗐,说实话,我一度以为焉岛老师连孩子都能生。” 高穗杨桃略带审视的目光落到太宰身上,又转过头瞅瞅我,小声说:“怎么看都不是一个人嘛。焉岛老师有一头清爽的直发,而这位明明是天然卷哎!” 说起天然卷时,高穗杨桃的语气有点难以接受。 没想到她竟然是个直毛控。 太宰也抬起头。 两个人四双眼睛齐刷刷地看着我。 高穗杨桃大概是不太明白焉岛老师颜值怎么下降了,而太宰……应该是想让我帮忙解释。 我把工作邮件转发给高穗杨桃,让她也看看,然后低下头吃自己的饭:“我才不帮你解释呢,你自己说。” 太宰笑吟吟地拖着长声,气定神闲道:“这可就说来话长了,当年你姐没有头发、于是跟我成为室友——” “你闭嘴啊啊不许提我没头发的事!” 我扭过头,语速飞快地对高穗杨桃说:“这人怕我认出来他,才假扮成焉岛老师。” 高穗杨桃满脑袋问号:“姐,你曾经真的没头发?” 她的目光不自觉飘到我头顶:“那你现在是植发吗?” “这是真头发,你眼睛往哪里看呢!这是重点吗?”我忿忿地拍着桌子。 “那好吧,我不问这个,咱们换个话题——为什么焉岛老师怕被你认出来啊?为什么怕被认出来还要来当老师啊?” 说完不等我们回答,她眼睛一亮:“啊我懂了!焉岛老师也想上咱们家的餐桌,对吧?” 太宰一愣,随即笑得跟花儿似的,语气慈祥又欣慰:“是啊是啊,杨桃真是个聪明的孩子呢!” 我:“……” 高穗杨桃掏出手机,嘟囔着:“之前我在二手平台上看到一口能把整个人装下的大炖锅,据说只用过一次,九成新。我好像点收藏了来着,让我找一下哈。” 太宰:“……???” 我有点怀疑杨桃这孩子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总之,虽然不是很懂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太宰就是焉岛老师就行了。 解释完自己的身份,太宰继续愁眉哭苦脸地搅拌着碗里的白粥,碎碎念着:“我只能吃这个吗?太清淡了吧?嘴里一点味儿都没有,我记得冰箱里有蟹肉罐头,能不能……” 说着,他还悄悄伸出罪恶的筷子,想偷夹一根煎肉肠。 “不行。”我把盘子一挪,让他的筷子落了空:“你头上有伤,眼睛正在发炎,油荤、发物、辛辣和酒最近都不能碰。” 太宰目光灼灼地看着我,双手合十:“那我能不能在粥里加点清洁剂?” “行啊,喝了还能吐泡泡,以后你就是泡泡宰了。” 我看了一眼管家,管家转身离去,片刻后拿着一瓶厨房清洁剂回来,放在太宰面前。 太宰:“……” 他暗搓搓地伸手,很有求生欲的把洗洁精从餐桌上拿了下去,塞到了桌子底下。 “你们可真没有幽默感。” 太宰一手端起粥碗,皱着脸,像喝药似的抿了一口没滋没味的白粥。 看他这么可怜,我想了想,还是给他夹了根香肠。 他眼睛一亮,三两口吃掉香肠,然后把白粥咕噜咕噜一饮而尽。 我忽然意识到,这人可能不是挑食,只是想撒撒娇。 喝完粥,太宰就软趴趴没骨头一样靠在椅子里,安静地看我们吃饭,也不说话。 没过一会儿,像是觉得没意思,他拿起桌上的苹果,动作灵巧地用水果刀削了两个兔子苹果。 大的给我,小的给杨桃了。 高穗杨桃眨了眨眼睛,双手接过碟子:“虽然我觉得自己就是那个顺便……不过还是谢谢焉岛老师。” 削完兔子苹果,他又剥了一颗橘子,用牙签将橘子瓣穿成心形,这次只给了我一个人。 我:“……谢谢。” “嘶,我觉得狗粮都要吃饱了。” 高穗杨桃露出牙疼般的表情,赶紧将最后两口饭扒拉完,迅速撤离餐厅。 太宰的手继续伸向果盘里的桃子和草莓,我赶紧制止他:“那个……我吃饱了。” “诶,那好吧。” 他有点遗憾地放下手 我挠了挠头:“你……没必要这样,我有点害怕,真的。” 总觉得他要搞事。 太宰懒洋洋地趴在桌上,慢条斯理道:“可是你从前就是这样子对我的呀。” 他扒拉着手指,如数家珍般说道:“会削可爱的兔子苹果、会剥了橘子分我一半、会把饭团做成皮卡丘的样子、还把鸡蛋煎成心型、会用牙签把水果穿成好看的形状。” 哦,太宰当年严重挑食,我做饭的时候总会多花点心思,还特意上网查过儿童便当的做法。 我觉得当年的自己真是很会照顾人手又很巧的那种类型,现在再让我做得这么精细,我都懒得弄了。 时隔多年,我看着对方回报的“兔子苹果”和“橘子心”,老怀欣慰道:“宰崽啊,妈妈果然没有白疼你。” “……你为什么总想做我妈妈?”太宰的脑袋在桌子上滚了一圈,最后忽然直起身,一敲手心:“嗯,既然这样,那我就决定啦!” “决定什么?” “我要做由果果的爸爸!” “……”我一言难尽道:“上一个说要做我爸爸的人,你知道他怎么样了吗?” “怎么样了?” “他秃了。” 是真的秃了,我没有诓太宰,条野采菊的头发到现在还没恢复从前的长度呢! “对了,说起爸爸……”太宰捏着下巴,神情正经了几分:“你的生父现在还活着吗?” “不知道。”我耸了耸肩:“他应该在酒厂待过,我在酒厂卧底的时候有查过,不过什么都没有查到。” 停顿片刻,我心态很好地继续说道:“其实他死了还是活着我都无所谓吧,反正跟我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