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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痛苦起来,整个人似乎都陷入了自我怀疑与否认之中。 见状,楚歌缓缓地叹了一口气,道:“童童,你被它干扰了。” 谢童轻声说:“被什么?” 楚歌道:“Pandora。” 那个词语让谢童垂下了头颅,脊背微不可见的颤抖。 “自我否定,自我怀疑,自我归疚,将自己陷置于消极情绪中……童童,第二页第三条写着的第四个症状,你看一下。”楚歌柔声道,“不要让这种念头占据你的内心,你想要被药物征服吗。” 桌上放着一叠资料,楚歌示意谢童去看,青年抬起手,极为克制的,小心翼翼的拿起了那一叠资料,又抽出了第二页,看到了第三条上的黑字。 楚歌无声无息的看着他,眸光安静。 这一叠都是被斯图加特家族传过来的、与Pandora相关的资料,被全部打印了出来。谢童一页一页,仔细的看着,楚歌也没有打扰他。 实际上所有的内容楚歌都已经提前看过了,又结合被传回的、谢童的检验结果,微微有了个底。 系统说只有百分之零点零一的可能恢复正常,斯图加特家族的资料上显示,百分之九十九都会疯掉,会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恢复正常。 楚歌不会告诉他前一个希望渺茫的数字,他坚定的相信第二个。 厚厚的资料被翻到了最后一页,最终,被全部翻开,放回了原本所在的桌上。 “童童,你不想做那百分之一吗?” 漫长的黑夜里,依旧有一丝希望的曙光,就是那一点点光亮,也足以踏在荆棘上的行者伸出手,朝着希望靠近。 谢童小心翼翼的点了一下头。 楚歌示意谢童过来,在青年僵硬着的身体里,揉了揉他的头发。 谢童想要靠近又不敢靠近,想要离开又舍不得离开,整个人定定的,如同雕塑。 “头低一点。” 楚歌催促着谢童,然后看到青年僵直着身体,缓缓将脑袋垂下来。楚歌凑过去,在他的嘴唇上亲了一口。 下一刻谢童忽然重重的压上,伸出舌尖疯狂扫荡过他的口腔,劫后余生的惊魂未定以及对未来希望的期冀渴求让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只想狠狠地吻住心爱的人。 内心的情感如同火山口的岩浆几欲喷发,灼烫的他双目发红。谢童听到自己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舔舐到了一丝腥甜的味道。 最初那点鲜血的滋味让他兴奋到几近发狂,在一声浅浅痛哼后,谢童却蓦地清醒过来。欲|念像潮水一样褪下,他蓦地仓促撤退几步,动作之剧烈甚至撞倒了一旁的椅子。 舌尖上依旧有一丝腥甜,然而他的舌头却是完好的,没有一点点伤口。 楚歌的眉浅浅的蹙起,唇上有一丝鲜血的红色,那让谢童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在方才巨大的兴奋感中,他情不自禁的用牙齿咬过楚歌嘴唇,却把他的唇给咬破了。 那个伤口极其醒目,赤|裸|裸的提醒他,刚才控制不住做了什么。身体里的力量何其之可怕,甚至推到了楚歌的手,让将将才包扎好的手腕又传来剧烈的疼痛。 谢童站在一旁,神色几近于惶恐,他看着自己的双手,有种近乎于厌弃的意味。 “掌控不了力道?” 他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 楚歌叹了一口气,便在这时候,他听到了一阵清脆的敲门声,在听到来人的询问后,楚歌表示可以进来。 去准备粥的管家终于回来了。 食物的香气勾得人饥肠辘辘,在看到自己刚才点的虾滑蔬菜粥后,楚歌心里笑开。虽然管家说着要给他准备猪骨黄豆汤,但最后还是准备的他想要吃的嘛。 然后楚歌就看到管家开了一个小餐盒,撒了一把葱花到虾滑蔬菜粥上。 楚歌:“!!!” 他不吃葱! 管家打开最后一个铁质的餐盒,露出了其中的筒子骨与漂浮的黄豆,他十分严肃的说:“为了早日康复,手断了的人不能挑食。” 楚歌:“………………” 要命了! 他猜自己的脸色现在一定很精彩,因为看着那一撮葱花,闻着刺激的气味,楚歌简直想要吐。 管家是肯定说不通的,楚歌目光转向了站在一旁的谢童,刹那间谢童如有神助,拿起瓷勺以一种肉眼都难以看清的速度,刮了一勺子塞到自己口里。 虾滑蔬菜粥的表面上,除却被勺子刮走后塌下的小小窝陷外,一粒葱花都没有。 谢童睁眼说瞎话:“我先给殷叔叔尝尝烫不烫。” 管家:“………………” 谢童认真的说:“一点都不烫,温度刚刚好,可以吃了。” 管家的脸色黑的大概跟锅底一样了。 楚歌憋着笑,又憋不住,最后放声大笑起来,眼泪都要笑出来。 他这段时间一直都状态不太好,神色郁郁,陡然这么舒畅的笑开,让管家原本绷紧的面皮也渐渐和缓下来,看着旁边捏着瓷勺的谢童,忽然觉得也不那么碍眼。 楚歌一边笑,一边说:“童童真贴心。” 那语气,整个跟哄三岁小朋友一样。 葱花楚歌是从来不吃的,管家撒那一把也压根就没指望过,纯粹试一试而已。 眼下楚歌右手被包的跟个粽子一样,完全没法动,肯定是没法自己吃饭的。他冲着谢童道:“童童过来。” 谢童捏着瓷勺,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铿”的一声,直直把那根瓷勺给捏断了。 看着他脸上刚才还在的笑意一下子就收敛了,楚歌说:“乖一点,我的话也不听了吗。” 管家突然又觉得不听话的谢童很碍眼,上前一步说:“我来吧。” 谢童把掉在地上的瓷勺捡起来,扔进了垃圾桶,他抬起头,发现楚歌依旧看着他,目中带着鼓励与期待。 刚才他情急之下抓起瓷勺,舀走葱花的时候,不是也控制住力道了吗? 谢童不由自主的走过去,拿起了放置的另一支瓷勺,他的动作小心翼翼的,手腕无比紧绷,如临大敌。 楚歌笑起来,说:“轻松点,没事的。” 管家站在一边,皱着眉头,不咸不淡的看着完全紧绷的谢童,他是知道眼下谢童情况的,因此对于楚歌的决定,并不怎么赞同。但他就是有再多的不赞同,此刻也得憋回去。 谢童简直用尽了平生的控制力,他只怕自己稍微重一点,就会捏断手中的瓷勺。 往常做起来简单不过的动作,眼下却艰难到了极点,他怕自己重了,一不小心把粥塞了过头,又怕自己轻了,拿不稳瓷勺,让它掉下来。他竭力寻找着自己神经与力量的平衡点,想要让自己微微颤抖的手给稳定下来。 那使得他的动作放的极缓,如同是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