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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慢慢盖上他的脑袋,彻底将他给笼罩。 娜姐在一旁温柔的说:“放轻松啊,小楚,别紧张。” 楚歌有些僵硬的手慢慢放松了下来,靠在了身体旁。他依照嘱咐闭上了眼睛,在那之后,大脑渐渐迟钝起来,陷入了一片迷蒙的昏睡中。 半梦半醒间是一种暖洋洋的感觉,就像置身于温热的泉水中,整个人都被包裹的熏熏然。 许久之后楚歌终于醒过来了,一张纸巾被递到他手边,让他擦一擦脸上的液体。 “怎么样,小楚,还想得起来吗?”娜姐声音很是温柔,“你感觉自己好些了吗?” 楚歌迟疑着,用面巾遮着脸,嚅动了一下嘴唇。 娜姐一直注意着他的表情,见状问道:“怎么了,是觉得不对吗?” 楚歌慢慢的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他从椅子上起身,头脑有一些晕眩,扶了好一会儿扶手,才终于让那种头重脚轻的感觉消失,楚歌看着神情温和的娜姐,拢起了手指,轻声问道:“就这么把记忆洗掉了,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吗?” 娜姐失笑道:“哪里会有什么后遗症呢,这已经是一项很成熟的技术了……你只要等到自己觉得合适的时候再取回去就可以了,最快要等一个月,最慢也不能超过三个月,否则这些记忆,就永远也回不去了。” 楚歌笑了一下,从椅子上下来,出了这间密闭的操作室。在门被关上的时候,他回头深深的看了仪器一眼,就好像要把那个笼罩在他头上的玩意儿给记下来。 娜姐送别他和庾建武,笑吟吟的说:“一个月以后,记得来取你的‘小电影’啊,小楚……” 楚歌轻轻应了一身,转过了头。 他半垂着双眼,无人知晓他心中的震惊与茫然。 满地鲜血、一地残肢的场景,再度浮现在眼前。 楚歌手指不为人知的颤抖着,慢慢捏住了一旁的扶手,他凝视着虚幻剪影里,那一张熟悉的面庞。 剑尖上的血滴,越发惊心动魄起来。 . 楚歌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他的记忆没有能被清洗的掉,依旧顽锢的存在于他的脑海间。 那些鲜血、那些厮杀、那些尸骨……原本渐渐淡下去的影子,在这一次治疗后,越发刻骨铭心,就好像发生在昨天。 但是没有人察觉到他的异样,无论是娜姐还是庾建武,他们好像都觉得,只要楚歌去把这次治疗做了,那么所有难题都迎刃而解了。 如果并没有被剥离,反而是加深了呢? 在周围人的反应里,楚歌意识到了一个现实,那就是去进行记忆剥离的人,没有哪个在治疗后是还留存有任务世界记忆的,这显得什么都记得的他是如此的异类,他也更加不敢表露出来。 白日里要表现的没有一点不正常,到了夜间,楚歌只觉得十分疲惫,他开始失眠了,整夜整夜的睡不着,一旦入睡,又陷入梦魇。 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天,楚歌几乎要神经衰弱,他像逃的一样销掉了自己假期,再度回到了任务世界。 眼前是一片黑暗,脑海里响起来熟悉的沙沙电流音,颇有几分惊异:“楚三岁,你咋这么早就回来了,我不是给你打了一个月的条子吗?” 算一算楚歌休息了半个月不到,就又跑到任务世界里来了。 楚歌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眼下什么都看不见,身边只有一个系统,但就是这样,反倒是轻松了起来。楚歌说:“……统子,想你了不成吗?” 系统毫不领情:“难怪我昨天开会的时候打喷嚏了哦!” 楚歌:“………………” 被系统噎了一句,他也没什么生气的,总归现在心情还挺不错的就是了。 系统察觉道他这一股诡异的精神波动,简直觉得太阳是打西边儿出来了,十分警惕的说:“我先给你说啊,套近乎没有用啊,我们系统一向公正公平,不吃你们这一套的。” 楚歌奇道:“我和你还用得着套近乎?” 系统:“………………” 好像是哦,辣鸡宿主向来都使唤他使唤的得心应手,能压榨十分绝不压榨九分。 一时间沉默。 过了会儿系统说:“楚三岁你说实话,这么早回来嘎哈啊。” 楚歌说:“清闲日子过不惯想回来工作不成吗,我也是爱岗敬业的。” 系统一脸冷漠:“听你吹,马桶都要飞……” 楚歌很想问一下这个统子懂不懂什么叫尊老爱幼和谐相处,结果系统压根就不给他这个机会,说:“好了好了好了,爱岗敬业的楚三岁,请问你现在可以接收这个世界的记忆了吗?” 谈到正经事儿了,楚歌点了点头,然后一大片记忆就像下课冲向食堂打饭的学生一样,乌拉拉的冲入他的脑海。 一个个剧情节点闪现,等到最后一点也出现的时候,楚歌简直都震惊了:“卧槽!冷血,残忍,无情,暴戾……活脱脱的人渣啊!” 系统说:“……不是人渣就不用让你来了。” 楚歌心想他见过了负心薄幸的人渣,见过了阴晴不定的人渣,什么风浪没经历过,什么阵仗没见过,但眼下这个人渣的品种还是远远的超乎了他所料,简直令人无话可说。 说草菅人命都是轻的,简直是把人命完全当成儿戏,尤其是这个世界的主角,被他折磨的尤其之凄惨。 “这简直不是人渣,是人滓了吧……” 系统十分赞同他的判断,附和道:“……的确是有点令人发指的。” 楚歌沉痛的说:“是我就把他血抽干骨头剁碎,搅吧搅吧,沉池塘喂鱼了……” 系统说:“……可以的楚三岁,你想怎么我都不拦你,但在你自我人道毁灭之前,是不是先解决掉眼下的事情?” 眼下能有什么事? 笼罩的黑暗渐渐散去了,楚歌睁开眼睛。 入目的是一片古味盎然的大厅,器具摆设,无不极具古典风格,有一瞬间楚歌险些以为,自己又去往了一个古代世界,直到眼尾的余光扫到了一身黑色西装的保镖。 指下的紫藤椅手光滑、明润,所触之处,是细腻的包浆。 搭在椅背上的手指,洁白,瘦长,指甲修建的圆润整齐,顺之而上,是绣着如意云纹的袖口,再往一旁偏去,是一身玄色绣暗纹的唐装。 不经意间侧过了头,贴合的衣物擦过藤椅,是上好的丝绸划过藤面,十分轻微的窸窣声响。 并不远的空旷处,有一个中年男人跪倒在中央,那人看上去狼狈极了,双手被牢牢捆着,连双腿也被绳索束缚,并拢做一团,然而他却拼命的想要抬起头颅,不住的磕头,声音急促道极致;“殷爷,求求您,放过他罢,小孩子不懂事,当真只是不懂事,不晓得个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