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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门寻了一处减速带,随即一个用力,直接冲了上去…… 猛然的颠簸感让沈亦棠抽了一口冷气,冰凉恍若绸缎的发丝一股脑拍在他脸上, 撕裂了眼前金灿灿的阳光……本就隐隐不适的腰腹这下滋味更是一言难尽, 沈亦棠一巴掌直接拍在夙任宽阔的脊背上,响亮的声响传出去老远。 夙任轻笑一声,放缓了速度,慢悠悠骑行在微凉的晨风中, 这下也不问了, 直接替他做了决定,“还是馄饨好了,是我疏忽了。” 沈亦棠一手环着夙任透着微凉的精腰,一手缓缓按着自己酸涩发硬的腰部,“话真多, 闭嘴行吗?” 他现在一点儿也不想听到夙任略显低沉的嗓音, 一点也不想! 偏偏身前心情甚好的那人没有丝毫自觉,仍然喋喋不休说着, 沈亦棠索性收心敛性, 充耳不闻, 专心数着路旁不断倒退的马路牙子。 入秋之后,目之所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败着, 脚下一如既往的柏油路也好似被剥夺了几个色调,稍显冷硬。 隔着老远,鲜血独有的腥味直直往鼻腔里钻,沈亦棠懒散的目光陡然凝视,变得凌厉起来。 身心都放在后座上的夙任自然清楚的感觉到沈亦棠的变化,他甚至还嗅到了一丝略显兴奋的味道……唇边捻起一丝若有若无的浅笑,把车停在了围观大众最外层。 即使沈亦棠目力极好,可隔着一群晨练的大爷大妈也看不清前方到底发生了什么,右手刚摸索到口袋里的小纸人,人群便被一分为二,穿着干练的警务人员抬着一个包裹严实的裹尸袋穿过探头探脑的人群上了警车。 刚刚还门庭若市的热闹河边,转瞬间就散的七七八八,只剩下沈亦棠还有夙任依旧站在原地。 晨间河边的风要猛烈一些,尤其是还裹挟着河面上冰冷的水汽,即使才刚入秋不久,打在身上也不好受,夙任背对风刮过来的方向,把沈亦棠护在胸前,“没有鬼气,是人做的?” 但凡是那东西害人,一定会留下残存的阴气,可刚刚警务人员抬着裹尸袋刚好从沈亦棠面前经过,他确实没有感觉到任何异样的气息,遂沉声答道,“不知道,再瞧瞧。” 河堤上已经被收拾的干干净净,同样没有任何其他气息存在,看起来好像真的是异常普通的凶杀案而已…… “……要迟到了。”夙任抬手顺顺沈亦棠被吹起来的短发,提醒他要做个准时上课的好孩子,成功接收到白眼一枚。 自从那啥之后,沈亦棠越来越觉得夙任有老妈子的潜质,烦的很,于是也不理他,径直开始在河堤旁边慢慢踱步,希望能发现点什么。 “小伙子,河边儿那块不吉利,你们在哪里干什么?” 身穿亮橘色工作服的清洁工人以为沈亦棠两人是来游玩的学生,不知道河堤上昨夜发生了什么,隔着老远大声‘提醒’他们。 沈亦棠心头一暖,冲包裹严实看不见脸的清洁工人露齿一笑,点头示意他已知晓,复而又低头专心寻找起来。 环卫工人见劝说不动,嘀咕着‘见怪莫怪,见鬼莫怪’,骑着小三轮儿慢悠悠走远了。他准备回去好好和领导说道说道,发生这样的事,凌晨一个人过来打扫,还不得怕死?要让她继续打扫这一片儿,得给她涨工资才行! 先前存留的痕迹都已经被水渍冲洗掉,寻了半晌,依旧什么都没有发现,也只是不远处一株不起眼儿的枯黄小草上发现了一滴已经干涸的血滴,不过聊胜于无吧。 沈亦棠这样安慰着自己,从口袋里摸出一张裁剪好的小纸人,将那一点儿枯黄的草尖儿放在了纸人眉心,渐渐地,草尖儿上干涸的血滴开始‘溶解’,在小纸人眉心形成了一点儿嫣红。 随手把小纸人放在口袋里,沾满泥点的车轱辘刚好停在脚边。 “再不走赶不上地中海的课了。” 那老头简直比尼姑还要墨迹,芝麻大小的事情可以反反复复说无数遍,尤其是上了年纪之后,更是旧时期老太太的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他可一点儿也不想听那老头念经。 “既然这样……那就不去了吧。” 深觉此举可行,沈亦棠索性也不坐自行车了,慢悠悠顺着马路牙子瞎溜达,夙任骑着半新的车子不紧不慢跟在他身旁。 “先吃点什么?” “整天就知道吃。” 夙任耸耸肩,一抬大长腿跟了上去。 …… 兜兜绕绕,形影不离的两个人还是在相识的老板摊儿上吃了两碗热气腾腾的馄饨。 馄饨下肚,浑身都暖洋洋的,血气上涌,沈亦棠神色有些怏怏,直接一头扎在夙任宽阔的脊背上迷糊了过去。夙任顺势掉了个头,径直骑回了棺材铺,既然已经旷课了,那索性就旷个彻底吧…… 夙任骑得格外稳当,速度也不快,耗费了比平时多一倍的功夫回到棺材铺的时候,沈亦棠早已睡熟,小脸蛋红扑扑的…… 这一觉睡得极其舒服,等沈亦棠从床下爬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下午的事情了。 “醒了?” 废话! 沈亦棠心里诽谤,下一秒眼前一花,一团阴影直接覆盖下来,微凉温润的触感蜻蜓点水一样落在面上、唇角。 “……适可而止。” 拍掉伸进衣服里的爪子,沈亦棠神清气爽的钻进洗手间,利索的把自己收拾干净,看着镜子里面颊微红,稍稍挑起眼角中略带餍足,‘水灵灵’的自己,默默‘诅咒’夙任一百遍啊一百遍。 “呼……”呼出一口浊气,缓缓揉捏一下腰肢,酸涩的感觉几乎感觉不到,沈亦棠这才松了一口气——那种怪怪的感觉好像一直在提醒着他什么,让他倍感不适。 现在的他还有意识到,这种隐隐绰绰的感觉,将会是他往后余生的常态。 小纸人在口袋里放的时间有些久,边边角角有些褶皱,沈亦棠不在意的随手将小纸人扔到洗手池,小纸人几乎瞬间被水花洇湿,眉心那滴嫣红的血渍一圈一圈在平静的水面洇开之后,小纸人便深深沉入池底。 一张明黄色的符纸在沈亦棠指掌间燃起一簇跳动的小火苗,符纸燃烧殆尽,小火苗却不熄灭,像是有自己意识一样,跳进了洗手池中。 神奇的是,小火苗掉进水里那一刻,居然没有熄灭,反而越着越旺盛,眨眼的瞬间整片水面都燃烧起来,升腾起淡蓝色的焰火,一圈一圈的血色纹路开始在水面上交织、缠绕,慢慢的由杂乱无章的一团,缓缓形成一幅淡红色画面。 似乎是在举行老式的葬礼,画面中花生豆儿般大小的小人均是一副披麻戴孝的模样,围着一尊棺椁,脸上的表情似难过,细看之下却又不像…… 没等沈亦棠细看,水面上淡蓝色的火焰倏而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