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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期待从Leo身上得到什麽?」他问。我不敢看他的脸,好像某个恐怖片的场景。 「得到什麽?」我不解地问。 「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总会有个目的存在吧?有人想结婚,有人想要钱,有人沈溺性爱,有人只是欠人陪伴。你呢?你是哪一种?」B问,尽管性格直率到令人惊愕,他其实是个很友善的人。 「我没有什麽期待。」我说,声音乾乾的。又想哭了,因为单纯的想要他,对我而言都是意料之外的任性妄为。 「是吗?」B说,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他能吃了我。」我说。 沉默持续了好一阵子。 「你知道这代表什麽吗?」他问,声音没了笑意。 「他是个笨蛋。」我说,B好不容易维持的严肃正经一下子就破了功。 「他很珍惜你们之间的关系。你们所拥有的,是我们这种人一辈子都不敢奢求的幸福。」他说,还真有些羡慕的意味。 「这叫幸福吗?」我问,别人拼了命追求的东西,我抓在手里却觉得难受,握不紧又丢不掉。 「不然这叫什麽?」他反问,对我的回答充满期待。 「死皮赖脸、死缠烂打……他没有办法永远保护我,我也不想被莫名其妙地咬死。想被他吃掉,很难理解吗?」我说,无论怎麽想这都是最好的结局,不用等到人老珠黄被对方嫌弃,也不用提心吊胆对方终有一天会离去。在可以自主决定结局的时候,就这麽定了吧。 「我好像还没听过有人会自愿当食物。」他说:「会死得很惨哦!」 「怎麽死才不叫惨?」我问。被酒瓶砸破头吗?在监狱里上吊自杀吗?被车撞?被水淹?跌落山崖?烧成焦炭?癌症?中风?心脏病发?被啃个精光? 有机会选择的时候,难道不会好好想想自己该怎麽死?真愚蠢是吧?我是个自私又邪恶的女人,我想利用他,让自己解脱。他对我的爱足以让我为所欲为吗?如果这是爱,那麽就不是故事书里的甜美幸福,而是令人难以忍受的恶心丑陋。 爱是丑恶的,如果他胆敢答应我的要求,那麽我就是对的。 爱能杀人。 「你怎麽了?哭了吗?」B问,将车停在我家门口。 「没有,只是累了。」我说。开车门前他抓住我的手臂,他的手很温热,出乎意料。 「在外面,你可别随便说出那种话。」B压低了声音说。我对上他的深红色瞳孔,如血液般危险又迷人。 「我知道。」我说,下了车。 B其实是个好人。 6-4 时限 阿姨家的气氛变得好陌生。当初刚到他们家时总是被亲切对待,因为我是悲剧的中心点。如今我不知该如何安慰他们。 阿姨强颜欢笑着,招待我和Leo进了屋,讲了些我们回来真好之类的话。她面色憔悴,对於外婆的过世惊吓大於悲哀,担心着自己也会成为变态杀人魔的受害者,成天敏感忧虑。姨丈试着当众人的支柱,找些有趣的话题聊和转移注意力的事情做。 偏偏在过节的时候,家庭的不完整格外明显。 「就知道你们在一起,之前还忙着否认呢,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兰兰从我们身後经过,吓了我一大跳。要不是不久前见过B,我不敢相信有人能如此消瘦。她的脸色蜡黄,头发如多日没洗而油腻纠结,盯着人的大眼睛刻意用力,制造出恼人的压迫感。我不自觉地抓着Leo的袖子,他顺势握住我的手。 「兰兰真是好眼力。」Leo微笑着说,兰兰哼了一声。 「那当然,我才不会输给那个咬死人的邪恶怪物。你们等着,总有一天我会抓到杀了外婆的凶手,让他不得好死!」兰兰不在意我们的反应,只管将脑中的话说出口,全身因激动而不停颤抖。原来她是因为外婆而变成如此,阿姨要担忧的事情还真多。 「我很期待。」Leo说,彷佛在下战帖。兰兰没有发现凶手近在眼前,迳自咕哝着回房间去了。 「她一直这样怪怪的,我们也不知道该怎麽办。」阿姨无奈地说:「你们喜欢吃饭还是面?家里还有几个水饺……」 「阿姨,别太麻烦了,随便吃就好。」我说。Leo晚上有事没吃晚饭就出了门,这样也好,省得解释他为什麽只吃肉。 这次又会是什麽事?哪一家人将在睡梦中死去?他有机会饱餐一顿吗?他会忆起食肉的美好而忘却对我的情感,将我撕碎後吞下肚吗? 不,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回来过夜。 那锁门了哦!阿姨语带威胁地说。 嗯,他要回来会打手机给我。 我将自己融入诡谲的晚餐气氛中。可怜的一群人,硬撑着聚在一起,食不知味却努力咀嚼赖以生存的热量来源。活着做什麽呢?兰兰为什麽要为那个老女人折磨自己? 姨丈追问我关於Leo的事,他们下了一盘象棋以後姨丈就对他产生了浓浓的好感,还说下一次一定要再来拼一盘围棋。我不知道Leo这麽多才多艺,还以为喜欢电脑的人只会玩黑白棋和接龙。 他没有回来。我辗转难眠,忍着没打电话给他。 隔天早上听到新闻我便暗叫不妙,几乎把刚吃下的烧饼油条全吐了出来。 全台各地发生多人失踪事件,初步估算约为十五到二十人,皆於家中留下大量血迹和皮肉碎屑。如此骇人听闻的消息竟丝毫不加掩饰地放上晨间新闻,几家电视台记者勇闯现场,拍下了血溅七步的画面,也有人将自家的惨状用相机录影放上网路,决心号召网友缉凶。 娜娜打电话给我,为了确定我平安无事。她和家人皆无恙,但这次失踪的人全是「不可告人的俱乐部」会员和亲戚。我感到一阵晕眩,Leo到台中的目的是这个吗?为了达成目标,他的计画、他的责任义务、他的血腥宿命。 在我讲电话的同时姨丈让他进了门,一夜未归的他显得精神奕奕、气色红润。四目交接时我们便了解了对方的思想,我挂了电话头也不回地往房间冲,他追了上来,在我用尽力气关上门前硬生生挤了进来。 狭小阴暗的空间内,我要他别开灯。 阿姨在门外问我们还好吗?我回说没事,要他们赶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