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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至是好友,要么和顾晚蓁熟知。本该来却没有来,也暗示几分了它们的立场。 中间圆桌主位上坐着的女子一身浅灰长裙,肩上披及腰的雪白狐裘,本就轮廓柔和的眉眼在苍白脸色的衬托下更为浅淡,眼神却透着一股坚韧。 她侧头听小厮说了几句,神色先是一怔,随即抬头冲着几人露出一个有些复杂却相当真挚的笑来:“长觅,好久不见。” “见过姑母。” 顾长觅行了个礼,在顾晚蓁的示意下走了过去。 楚瑜下意识地抬脚也跟了过去,顾晚蓁右侧已经坐了个红衣女子,左边有两个空位,正好坐下顾长觅和楚瑜两个人。 顾长觅向顾晚蓁介绍:“这是我师弟楚瑜,那两位是我师伯的弟子王远和宋时,一起过来看您。” 顾晚蓁几年前离开秋水派时,王远和宋时还不是秋水派弟子,冒充这两个身份的风险要小许多。 顾晚蓁轻轻颔首,冲着还站在原地不疾不徐道:“这桌都是我的至交,你们随意找位置坐吧。” 不用坐在顾晚蓁身边是件好事,她自小从秋水派长大,尽管来的路上顾长觅和楚瑜已经讲了秋水派的不少事,真交谈起来仍有不少暴露的危险。 任杭之和秦与峥随意挑了个位置坐下来,准备一边凝神听四周江湖人士的对话探听消息,一边在一路客栈里粗糙饭食的折磨后享受一下浩然盟的佳肴。 浩然盟的饭菜的确美味,然而很快两人就怀念起客栈的菜品来。因为正餐上完后,这桌所有人的面前都摆了一碟糕点,三瓣乳白色的桂花糕拼出莲花的形状,上面点缀着淡粉的糖丝,在空气中散发清甜的香味。 很快有人打趣道:“晚蓁离家这么久,还是无甜不欢。” “是请皇宫里刚退下的糕点师做的。” 顾晚蓁微笑着说完,侧头对着顾长觅眨了眨眼,“可以试试比不比得上你父亲请来的那些糕点师手艺。” 这是顾长觅在她身边坐下,东拉西扯说了那么多无关紧要的闲话以来,她第一次正面提到顾泽宇。 顾长觅在发现王远的中蛊可能是浩然盟的手笔后,心里就一直沉沉地堵着一大块石头,此时这块石头虽然还没有碎,却切实地从石缝间涌入一股柔软的细流。 他的母亲很早就病逝了,他愿意相信小时候和父亲一起眉开眼笑逗他玩的小姑和这一切对秋水派的算计无关。 一旁的楚瑜早就狼吞虎咽吃完了桂花糕,一边觊觎着身旁师兄的碟子一边对大厨的手艺赞不绝口。而桌子另一边的任杭之见没有人注意,若无其事地夹走了秦与峥碟子里的一块桂花糕,机械地嚼了几口努力咽下去后正准备从人碟子里夹走第二块,被秦与峥用筷子轻轻拨开了。 秦与峥顾忌着周围其他人没有开口,只微微蹙眉看着他。就像傅杭之知晓于骁的种种私人喜恶一样,于骁对傅杭之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也一清二楚。 他清楚记得傅杭之有次参加公主的庆生宴后回来大吐了很久,因为宴席上有不少精致的甜品,而出于对皇家的尊敬,傅杭之不得不吃了几块。当时于骁还感慨他自己不吃这些东西只是个人喜好,傅杭之能把自己吃吐也是少见的体质。 任杭之困惑而无辜地看了秦与峥一眼。他们顶着秋水派弟子的身份前来,为了不引人怀疑,甜点是一定要吃完的。秦与峥不喜糕点,那当然顺理成章地要替他吃掉。 秦与峥面无表情地对上他的目光,半晌,缩回了筷子没再理他。任杭之飞快地夹光了旁边碟子里的糕点,又努力吃完了自己的部分。他大口灌了几口水冲下去嘴里的甜味,悄悄揉了揉肚子,庆幸这辈子习武后身体强了不少,不至于把自己吃吐影响之后的行动了。 午餐快结束时,顾晚蓁起身对大家说了几句场面话,同时致歉说按理盟主和副盟主也该到场,但他们临时有事耽搁了,今晚多半能够赶到,届时大家再一起享用晚餐。 陈宗行和周苏然都不在?任杭之沉思起来。难怪来时觉得浩然盟里走动的人员比上次偷偷潜入时少了许多,大概是都被带走执行什么任务了。 这样说来……任杭之和秦与峥对视了一眼,确认了接下来的打算。以陈宗行的谨慎,和蛊毒相关的资料很可能会放在自己房间里,那么晚餐前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就是最好的机会。 ●探秘 宴会结束时,几个侍女出现将众来宾带往休息的房间。顾长觅见顾晚蓁恋恋不舍的眼神,干脆提议道:“姑母下午可有事?许久不见,长觅再陪您说会话好吗?” 顾晚蓁神色柔软下来:“当然,你先去放东西,半个时辰后我叫人去接你。” 秋水派的弟子被安排在同一个套间,里面是一个前厅加上四间独立的卧室。侍女走后,任杭之上前关上门,回头冲楚瑜和顾长觅二人道:“下午我们打算去东院探一探。” 顾长觅神色微动,问:“为什么不去西院?” 来之前几人一起看过浩然盟内部结构的地图。这里正正方方,分为东西南北四院。北院是对外开放的区域,大型宴会在这里召开,外来客人也在此居住休憩;浩然盟普通弟子和侍仆住在南院;高层管理者住在东院;西院的建筑则有许多高手严加看管,那里存放了浩然盟珍贵的功法秘籍和稀世兵器。 秦与峥:“当年西域邪教入侵后,蛊毒成了中原江湖的忌讳。如果王远中的蛊毒果真与陈宗行有关,那么此事想必即便在浩然盟内部也知之甚少。西院存放的典籍和兵器固然珍贵,但常有长老和有功的弟子进去挑选,相关信息放在那里并不安全。” 楚瑜:“那么东院陈宗行本人的住处便是最可能的地方——你说的有理,师兄等会要去陪顾前辈,我跟你们一起去吧。” 秦与峥忽然看着顾长觅开口道:“我们这次前去陈宗行房间,难免会留下痕迹,陈宗行晚上回来后必然会追查。我们可以提前逃走,但顾晚蓁怎么办?” 任杭之愣了一下,随即在心里叹了口气。他之前也想到了这点,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在他心里为了秦与峥的计划,即便有牵连到顾晚蓁的风险此去也势在必行。他有意避开此事,没想到秦与峥直接点了出来。 顾长觅有些意外地看了秦与峥一眼,他迟疑了片刻,低声道:“宴会后我一直在思考这件事。如果给王远下蛊事的确和浩然盟有关,它便是打算与秋水派为敌,我会劝姑母和我一起离开。” 秦与峥略一点头:“如果有什么意外,秋水派远在疆外,覆月教随时可以庇护你们。” “多谢秦教主。” 任杭之垂下眼静静想,覆月教在江湖的名声亦正亦邪,但秦与峥骨子里果然还是那个对自己原则分毫不肯让的少年将军。 半个时辰后,顾晚蓁派的侍女接走了顾长觅,任杭之从包袱里拿出几套浩然盟小厮的服饰和新的人皮面具,示意楚瑜换上。 楚瑜神色复杂地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