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毯子的一角,手心朝上,像是在乞求谁的原谅。 沈骁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把毯子放下来,盖住郎临的身体,自己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打量这间办公室。 办公桌后头的墙壁被凿空做成置物架,沈骁在上面看到了几个奖杯,其中一个是他上回拿到的影帝奖杯,然后是最佳男配、最佳新人等等奖项,记录了郎临在这个圈子里的成就。 再往边上看,学生时代的奖杯也不少,看起来郎临几乎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另一个家。 又或许是房产太多,这些奖杯不够分的,干脆全部集中到办公室里,好让来这里的每个人都瞧见他的优秀。沈骁恶劣地猜测。 除了奖杯之外,更加引人注目的,是奖杯中间每隔一栏,就放了一个没有拆封的礼物盒,有几个年代久远,外包装已经褪了色,看起来跟这个办公室很不相称。 凑近了看,上边还标了日期。 2月14日,7月13日,农历七月初七。一共15个礼物,都是这三个日期。 其中7月13日是沈骁的生日。 沈骁摸了摸礼物的外包装,这些盒子虽然已经褪色,上边却一点灰尘也没有,显然是经常打扫。 办公桌上的东西则是很平常,文件夹、签字笔、电脑,还有一个相框。 相框里面不是照片,只有一张歪歪扭扭的签名:郎临。 其中“郎”字的右耳旁被画成了两个胖乎乎的圆形,一看就是刚开始学写字的小孩子,把写字当成画画来对付了,纸张的角落还有蜡笔的痕迹。 这是沈骁第一次学会写郎临的名字。 幼儿园的绘画课,老师让他们画家人,别的小朋友画的都是爸爸妈妈,只有个子小小的沈骁,画的是自己的爷爷和隔壁家小哥哥。 所有的小朋友都笑他,说他不知道什么叫家人,居然画了一个没有关系的人上去。 他很不服气,但是也找不到话来反驳他们,晚上放学回家,就坐在家门口,祖父怎么劝都不肯说话,也不肯进门,一直等到读小学的郎临回来,才扑上去抱住他,大哭着跟他说了幼儿园发生的事情。 沈骁记得郎临当时很生气地要去揍那群小屁孩儿,看他哭得实在太惨,就没忍心走,在门口抱着他,说:“我教你写我的名字,明天去上学,你就说我说的,我们就是一家人!谁不服,让他放学别走,等我去揍他!” “可是……”小沈骁仰头看着豪气干云的小哥哥,天真地说道:“你打得过他们家的保姆吗?” 郎临:“……” 最后就在两家的门口,郎临和沈骁趴在地上,抓着沈骁的小手,在他画好的小人头顶写下自己的名字。 其实郎字的耳朵一开始并没有这么圆,是沈骁写完后瞧了眼,觉得不够好看,又用笔仔仔细细地描圆了,弄得祖父和郎临两个人都哭笑不得。 不过这张画到底还是没有被沈骁带到幼儿园去,他在画中添上“沈骁”和“爷爷”,就把这张画送给了郎临。 ……都多少年了,还留着这张画。 沈骁蹲在郎临跟前,看了一会儿他的睡颜,找到他签好字的合同,签好字,拿走其中的一份,离开了郎临的工作室。 进电梯时,郎临的助理严敬业刚从外头回来,跟他打了声招呼,擦身而过,沈骁注意到他手里的宠物箱,好奇地问道:“这就是他养的猫?” 严敬业不知道郎临这些猫都曾经是沈骁养过的,闻言顿时警觉起来,以为他想从自己这里套取更多关于老板的把柄。 都把老板逼得要跳楼了,还用那么优厚的条件把他签到了凌霄影业,难道还不能让他满足吗?这个人怎么这么贪得无厌! “花钱买的!” 沈骁:“……” 沈骁只觉得莫名其妙,不是买的难道还是捡的?工作室这么多人,怎么可能让流浪猫靠近郎影帝尊贵的身体! 没有多想,沈骁进电梯、下楼,掏出手机准备打车的时候,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 “喂?沈大师?是沈大师吗?” 早上刚见过面的孙海程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沈骁以为他又要让自己去给他家老爷子治病,眉头一皱正要挂断,却听那边焦急地说道:“我爸……我爸他病情突然恶化,可能要不行了!求您救救他!” 沈骁顿时就是一惊,“怎么回事?你说清楚一点!” 这不可能啊! 早上看到孙海程和孙一星的时候,他看过他们俩的面相。 孙海程鼻子高挺中正,日角、右腮光洁平整,说明父亲是个长寿健康的命格,而孙一星面相虽然凶恶,却没有做过伤害亲人的事情的迹象,孙老爷子的病跟他有一些关系,但也不大。 按照他们俩的面相,还有早上测的字来看,孙老爷子这一次的病与生死无关,应该不会再恶化才对。 ——毕竟生死的界限可不是那么好掌控的,背后的人要吊着孙老爷子的命,要他失去掌控事情的能力,又不让他死,这比直接害人要难得多,简直就是在戏弄天道,一个操作不好,是要遭天谴的。 难道是自己早上突然出现,让背后的人着急了,干脆要弄死孙老爷子? 还是孙海程听了自己的话,做出什么事情刺激到了对方? 沈骁在路边拦了半天也没有车停下,人命关天,这其中可能还有自己的原因,也顾不上什么冒犯不冒犯的了,对电话那头的孙海程说道:“现在!想着你父亲的病情,说一个字!” 孙海程那边也是一片乱,隐约能听到有人说什么二少守着就没事,三爷一来就恶化了,肯定是跟老爷子过不去之类的话。 听到沈骁的话,孙海程强自镇定心绪,想了一会儿,说道:“一,就早上测的那个一字!” 沈骁早上说过,孙老爷子属牛,牛加一画是生字,他还想再测一条生路出来,至少求个心安。 这一听就知道,孙海程是个不懂玄学的,人的运势影响因素很多,哪儿能时时刻刻都一样? 沈骁没有解释,而是问他:“你周围现在是什么情况?所有细节都不要落下,全跟我说一遍!” 孙海程有些茫然,跟他说了一遍周围的情况,主要是家里人在起内讧,说是他故意不让人进去探望,把孙老爷子害成这样,目的就是为了分家产。 于此同时,郎临的车从车库里出来,缓缓停在沈骁跟前,车门自动打开,郎临在车里看他一眼。 沈骁也没矫情,利落地上了车,给他说了医院的地址,接着对电话那头说道:“不要只关注你认识的人,远处呢?刚才你想到一字的时候,都看到了什么?” 孙海程艰难地回忆一会儿,忽然看到窗外一辆车开过,灵光一闪,“对,车!我刚才看到一辆运木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