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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厨娘叫起来,丫头找了几个鸡蛋来,我们就在小茶炉子上把鸡蛋摊了成饼吃,油只有一点点,差点儿煎糊了,摊鸡蛋的时候还忘了放盐,等到吃的时候才想起来,只好找些细盐来撒在上面……” 皇上忍不住问:“好吃吗?” “盐撒的不匀,有的地方咸,有的地方就没有盐味儿。不过饿的时候什么都觉得好吃,一共摊了两个饼,臣妾吃了大半个,剩下的两个丫鬟分了。” 皇上说:“那就吩咐膳房给你做。” 可是在心底里,皇上却琢磨着,她这不是想吃那听着就味道奇怪的鸡蛋饼,应该是想家,想家里人了。 今天已经来不及,皇上想着等下吩咐白洪齐,明天一早就将林夫人接进宫来。 说起夜里偷偷吃东西,皇上也记起一件以前的小事,拿出来说与谢宁听。 “朕以前还在书房念书的时候,有一阵子因为迷恋弓马骑射,先生布置下来的功课全抛诸脑后了,每天一睁开眼想的就是弓箭,晚上躺下来闭上眼了,手指还曲曲伸伸的在比划。等到月中要旬考了,朕可慌神了。” 谢宁笑了,这种事儿并不新鲜,她记得大表兄他们也都是如此,倘若平时松懈了,马虎应付了功课,等到旬考之前必定要慌神的,急着临时抱佛脚,捧着书不撒手。 有这时候着急后悔的,早干嘛去了啊? “那皇上当时旬考怎么过关的?” “也是连着几天晚上偷偷用功来着,指望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好歹面旬考时能糊弄过去,不至于被太傅揪住就好。”皇上往前回想:“那时候白洪齐也陪着朕一宿一宿的熬,怕朕熬坏了身子,也从膳房找些吃的来。朕记得有天晚上他端了一盅牛乳来,朕在读书没顾得上喝,一直放在案头。那会儿也是个三伏天,热的很,坐在屋里一动不动都汗流浃背。” 谢宁原先精神不振,可是听皇上讲述过去的事,越听越是认真起来。 “后来呢?” “后来?”皇上有些好气又有些好笑的说:“那牛乳朕就全忘了,白洪齐想着牛乳是好东西,白糟践了可惜,于是他就给喝了。结果第二天他就闹肚子,又不敢声张,半天功夫整个人都要拉虚脱了。” 谢宁吃了一惊。 皇上说的这真是白洪齐? 威风八面行事周密的白公公还曾有这样犯傻出糗的时候? “难不成是牛乳搁坏了?” 皇上摇了摇头:“谁知道呢?朕又没尝,不知道那牛乳是不是搁坏了。不过太医倒是说过,牛乳这种东西虽然滋养,却有人天生就受用不了,一喝必定腹泄,他说不定就是那种体质。” 这个谢宁倒是也听说过。 白公公到底是体质不好,还是因为一时贪嘴喝了变质的牛乳才导致腹泄的,这疑惑在皇上心里也存了许多年了。可是白公公现在也是有体面的人了,皇上也不能再拿过去这样的事情去问他。 皇上说起这件过去的小事,一来确实是偶然想起来,二来也是想让谢宁分分心。想点别的事情,心绪应该会渐渐平定。 说话功夫膳房的人已经将鸡蛋饼送来了。 难得这鸡蛋饼做的清清爽爽干干净净,御膳房的人可没卖弄技艺,也没有象平时那样精雕细琢的恨不能用十几种佐料工序来折腾这鸡蛋饼。 就是很简单的把鸡蛋打匀了,洒了点细盐,少少的在锅里抹了油煎出来的,两面煎的金黄,圆圆的盛在玉白的盘子里端了来。 除了鸡蛋饼,还有两样凉拌的小菜,一道粥。皇上亲手端着鸡蛋饼喂到谢宁嘴边。 谢宁咬了一口。 还好,这回没有那种反胃的感觉。 “皇上也吃吧。” 两人分着吃了这么一张鸡蛋饼,谢宁还喝了半碗粥。方尚宫探头看了一眼,一颗心终于算是放回了肚子里。 能吃下东西就好。 ☆、二百九十五 横财 刚才皇上一点儿没觉得饿,但是喝了两口粥,尝了一口鸡蛋饼,皇上这才感觉到腹内空空。 谢宁吃的不多,大半的饼和粥,连带着两样清爽的小菜都叫皇上一扫而净了。 膳桌被搬出去,窗子开了半扇,外头雨还下得正紧。 谢宁微微侧转头往外看。 雨是什么时候开始下的?似乎在赵苓触柱身亡之后,雨就淅淅沥沥的下起来,象是一团乱线,怎么都撕扯不开。 虽然她和赵苓算是相识,可是并没有深交。她甚至不知道赵苓的出身来历,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进的教坊。 皇上拿起放在榻边的香囊,香囊里头也放了一张纸。 原来打算就挂在院子里的树梢上,结果……看这天气,也不用挂了。 皇上轻声问:“你在里头写了什么?” 谢宁想把香囊拿回来,皇上站起身来:“这个系在帐子边也可以吧?” “皇上还懂这个?” “以前看明微曾经把这个系在帐角。” 那时候明微处境很不好,她不想张扬,所以就把香囊挂在帐子的一角。别人问起的时候,她只说是怕下雨将香囊打落了。 “要挂在哪边?朕帮你系上。” 谢宁想了想:“挂东首吧。” 皇上身量高,要是宫人想把这个挂上去,少不得脚下得垫个圆凳,没准儿一个不够,还得多叠一个才行。 可皇上甚至不用惦起脚,就将香囊系在朝东的帐子一角。 “这样成吗?” “挺好的。”谢宁轻声说,看那个刚系上去还在微微晃去的香囊,一时有些出神。 “其实……臣妾小时候一点儿都不信祈福。因为写进去的,没有一样真的能应验。”谢宁露出了笑容:“那时候偷偷跟表兄学了写字,在香囊里写,希望父亲能回来,写的时候特别虔诚,可是……后来我知道,他不是去了远处,是永远都不会回来了。后来又有一回,我在上头写希望母亲病体早愈,无病无恙长命百岁。那天好象也下着大雨,没错,是下着大雨,裁纸的时候,纸页有些泛潮,墨也有点洇。我把那个系在门梁上……” 皇上记得,谢宁的母亲也早早就病逝了。 “有人说许的愿不灵,那是神仙没有看到。要么,就是心不诚。所以后来我都不写了,反正写了,也没有用,反而更失望。” 皇上坐到她身旁,握着谢宁的手,和她一起看着那个挂好的香囊。 “那为什么现在又写了?” “大概是因为……” 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