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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尽管心里已经对妹夫一家恼的咬牙切齿了,但宜贵妃也只能保下周乾。 嘉禾如今在她心里已经差不多算是失去了利用价值,裴献卿要怎么对她宜贵妃都不太在意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冷声对王嬷嬷道:“派人去周家府上,告诉他们,裴献卿让嘉禾做什么就做什么,别闹到我的跟前来,我管不了。拿这封信甩去周乾脸上!让他们府上这段时间夹着尾巴做人!年节后,嘉禾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出府!” 王嬷嬷一一应下,连忙让人去宫外传消息了。 周家接到这消息时,府里正闹开了锅。 都城卫三营来了人,说是裴大将军要请县主去卫所里住些时日,话说的虽然客气,但听起来便不是什么好事。 嘉禾一个未出阁的贵女,去到全是男人的都城卫所住算怎么回事? 周府的人自然是叫嚣着不肯的,都城卫的人却很强势,半押着嘉禾就要带走。 裴献卿如今手里有除了骁吾卫外京都另外两个城防部门的印符,昌平帝将京都的防卫全权交给了他,他有京都防御两部的最高统领权,他说什么便是什么。 两边正僵持着,周乾让夫人赶紧进宫去找宜贵妃想法子,他心里知道嘉禾肯定是哪里得罪了裴献卿,他才会让都城卫来府上抓人。 裴献卿如今在京都的势力无人可撼动,只要昌平帝将他当做心腹一日,他在京都便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结果周夫人还没跨出府门,宫中来传消息的人便到了。 认出是颐莲宫里的一个小太监,周夫人连忙抓住他的手想说话,却被那小太监抢了先。 “夫人,娘娘让我将这封信给周大人,另外娘娘还说了,看完了信,裴将军让县主做什么,县主便做什么,不要闹到她跟前去,近些时日也希望大人一家谨慎行事。” 小太监轻声传了话,也没有多看两眼周府里的热闹,在门口便告辞了。 周夫人没想到宜贵妃竟然会这样说,她不知道信里写了什么,只能赶忙将信拿给了自己夫君。 周乾眼看着嘉禾就要被带走,正拼命让府卫拦着,只是府卫对上正经士兵自然是不当什么用的。 见夫人说宜贵妃有信让他看,他匆匆接过,一目十行,看完后身形却顿住了,目露惊恐。 信里说的那件事他自认做的很小心,没想到还是被裴献卿查了出来。 本来周府与大将军府并无过节,裴献卿没理由去注意他一个五品官每日都做了什么。 不过看了一眼嘉禾,周乾心里大概也知道了,多半是自己女儿惹怒了他。 他们一家仗着的无非就是有宫里宜贵妃做靠山,现如今宜贵妃不保嘉禾了,还让她听裴献卿的吩咐,已经是两相权衡取其轻了。 毕竟私收贿赂和私保犯人是当今皇上的大忌,没被抓到便算了,若是被抓到了确凿的证据,少不得得夺了官职吃牢饭。 周乾一下子便妥协了,他只能无奈又心疼的叮嘱还在闹腾的嘉禾:“你姨母说,裴将军说什么你便做什么,不要再惹怒将军,不然你爹我轻则要被剥夺官职,重则我们一家都要进大理寺!所以在都城卫,将军说什么,你,你照做就是了。” 嘉禾没想到事到如今宜贵妃竟然不再保着她了,她不敢置信的喃喃:“不会的,姨母不会这样的,她最喜欢我了!怎么会让我去都城卫里住着坏了名声!” 周乾怕她再闹,只能好言跟来带走嘉禾的都城卫士兵说了几句,将她拉到一边好好把利害关系跟她说了。 半晌后,嘉禾失了神:“怎,怎么会这样……” 周乾看着她:“我们一府仰仗的都是贵妃娘娘,如今贵妃娘娘发了话,你不要任性!否则,以后不要怪爹对不起你!” 为了保住府上,这次只能先牺牲她。嘉禾咬着唇,只能随都城卫的人走了,她不想去大理寺,都城卫好歹只是城防营,大理寺却是关犯人的地方。 她知道裴献卿是因为她伤了傅恩锦才这么对她,可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明明都是傅恩锦那个贱人的错! 因着明日便是春节了,今日街上人不多,但是总免不了有些人这时候还在外头晃荡,于是这少有的几个人便对着跟在一队士兵身后格外显眼的嘉禾指指点点起来。 嘉禾从来没被人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往日里她都是高高在上的,这些平民她从不正眼瞧,今日却被他们看了笑话。 她只觉得面上无光,心里阴暗的种子扭曲滋长,去往都城卫卫所的这段路便显得尤其漫长起来。 这日傅恩锦正在府里好好待着等过年,金梨突然从前院回来,咋咋呼呼的叫她:“小姐小姐,你猜我刚刚看到什么了!” 傅恩锦从话本子上抬起头:“什么?” 金梨:“刚刚双全喊我去府门口看热闹,我一看就看到嘉禾县主被都城卫的人带走啦!” “都城卫?”傅恩锦有些疑惑,“都城卫带走嘉禾做什么,她犯事儿了?” 金梨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街边上本来都没几个人,结果听说有这么个热闹,好些人都在府门口看呢,我看县主那脸色哟,真是难看的紧。” 傅恩锦戳了戳她的脸:“你被人这么看热闹你脸色也难看,不过嘉禾为什么会被带去都城卫呢……” 她嘀咕了两句,没想明白,索性不想了,反正于嘉禾而言这不是什么好事,她才懒得操这份心。 傅恩锦没在意这件事,她又看了会话本子,觉得饿了便去厨房给自己做些小点心吃,而后又将给小姐妹们的新年礼物仔细清点了一遍,确认无错漏了,便心满意足的躺上床准备午睡了。 待她躺到床上,突然想起了裴献卿送她的那支玉簪。 从枕头底下将小盒子拿出来,傅恩锦打开盒子拿出玉簪又在放在手里左看右看起来。 半晌,她唤来了金梨。 傅恩锦眼睛盯着玉簪,问道:“梨子,我小时候是不是去过秦北一阵子?我记得好像是有这么回事的。” 金梨是从小跟她到大的丫鬟,但年纪却是跟她一样的。 “小姐,那是很早之前的事了吧?我也记不大清了。”那时候她也还很小呢! 傅恩锦想想也对,金梨跟她一样大,她都记不清金梨就更别提了。 她又道:“那你去将艾嬷嬷找来,我想问问她这件事。” 金梨看了傅恩锦一眼,将她重新按回床上:“小姐你忘啦,今年夫人准艾嬷嬷回家探亲,前日她便走啦。我看小姐你最近定是没有休息好,事儿都记不清了,快好好睡一觉。” 傅恩锦捏了捏她的手,横她一眼:“我看你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金梨吐吐舌头,飞快地溜走了。 傅恩锦也只能作罢,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