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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意。 …无所谓。 阿由这样想着,脑海里闪过绘麻拍他头微笑的表情、直美拉住他的手臂撒娇的样子……还有谷崎、还有社长、还有藤冈、还有那天为他包扎伤口的女性。 他闭了闭眼。 …没有意义。 “喵呜~”乖乖呆在家的三色猫蹭上阿由的裤脚,不断地围着他打圈圈。 嗯,还有猫咪。 阿由俯身将它抱起,一下一下顺着它光滑的皮毛。 阿由闭上眼睛,睡吧。 ———————— “贱/种!臭小子!给老子别动!” 强壮的男人扯过瘦小的男孩子拳打脚踢,接着是女人, “还有你个贱/女人!给老子挣钱去啊!” 暴怒的男人、尖叫的女人、默不作声的孩子。 日复一日、夜复一夜,这个家里总会上演如此闹剧。 …… 遍体鳞伤的孩子瘫坐在街角。 这是一个寂静的夜晚,没有蝉鸣、狗吠,和嘈杂的人声。 宛如上帝初创世界的那个夜晚。 电线杆没有感情地竖立在孩子身旁,横挂在电杆上的铁横担也冷冷地注视着人间,它们组成了一个宽容怜悯的十字架。 孩子只是坐在那,低垂着头、紫青着脸、微张着嘴,他不明白,但也没必要去明白。 没有意义的,去理解、是没有意义的,去关心、是没有意义的,去求饶、是没有意义的。 他只是坐在那。 他只是成长在这样的家庭。 不必要思想、不必要情绪,连人性也抛弃,这就是在残酷的世间存活下来的诀窍。 但这个晚上有点不一样。 一个银白色短发的男人在孩子面前停下。 男人穿着白色短袖和长裤,嘴里叼着烟、背着一个木质的旅行箱。 他看着孩子身上破旧的衣衫和裸露在外淤青的皮肤,叼着烟缓缓吐出一口气。 路过的男人于是在孩子面前驻足: “你好。” 孩子没有动静。 微风吹拂过男人的短发,露出左眼的空洞。 “你知道吗,我们的世界住着一群与常见动植物孑然不同的生物——【虫它们有自己的存在方式,有时我们会看到它们飞翔在夜空里流离失所。” 孩子于是微微抬头。 “虽然它们也许感觉不到我们,只是单纯地存在、无意识地生活,和它们说话也从来得不到回答,只是一种漠不关心的存在。开始可能是无尽的黑暗吧,当我们把第二层眼睑闭上时,甚至能听到黑暗慢慢入侵时细碎而清晰的声音。” 孩子的眼里依然一片灰暗。 “但只要等待,就会看到无数微小的生物在身旁漂浮,半透明的身体,一点一点汇成的光线,月白而温暖。偶尔,有一小团光线径直飞入黑色的虚空,盘旋着闪烁着消失,宛如月色的星辰。虽然就算伸出手、也什么都抓不到。” 银发男人单膝跪地看向孩子: “不要被悲伤和痛苦捂住双眼,所有生物只是依借其存在方式而存在的。” “谁都没有错,我们都只是为了生存。所以你要活下去。” 这也许是一个星光璀璨的夜晚,也许。 …… 尖叫、怒吼、摔打声、哭泣声、狂笑声、刀刃“扑哧”刺入血肉的声音、椅子倒地的沉闷声音…… 一片混乱后,一切偃旗息鼓。 角落的孩子不言不语。 …… “妈妈,我叫什么?” 瘦小的孩子问着干枯的女人, “…妈妈,我饿了。” “妈妈……” 女人干裂的嘴唇似乎在张合,悬空离地的双脚微微晃荡,长发只要轻轻一扯就会断裂,但她只是瞪着那一双渗着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看着那个方向—— 那个方向,干涸的血泊里倒着狰狞的男人。 …… “你的父亲叫由XX,母亲叫由OO,对吗?” 捏住鼻子的警官有些恐惧地看着那个骨瘦如柴的孩子,他哆嗦地看向户籍本,这个孩子并没有任何身份证明, “你知道你的名字吗?” “……阿由,我叫阿由。” …… 孩子被催促着离开了这个房子。 “太可怕了,”警车旁,邻居们聚集在一起窃窃私语,“就是那个孩子,居然在父母身亡的房子里毫无动静地呆了快一个月。”“我的天哪,那味道我到现在都忘不了。” “这孩子根本没有人性吧?”“谁说不是,我之前见过他,眼睛里黑漆漆的,邪门的很。”“要我说……” 没什么。 谁都没有错。 他要活下去。 孩子目不斜视地从这些人身边走过。 —————————— 阳光撒进窗户, 阿由睁开眼, 天亮了。 …… 在急促的铃声响起前进入教室,安静地在座位上落座,一直坐着等待,直至放学铃声响起,然后提起书包离开。 几乎一直是这样重复着上学期间的每一天,没什么问题,谷崎兄妹的插入才是阿由生活中的异常。 但这种异常突然消失了,没有任何征兆。 午餐时间,阿由拿着手里的洗干净的饭盒送还到三年级A班,直美的座位上却空无一人。 “谷崎直美同学啊,很抱歉我不了解,电话也打不通,”三年级A班的班主任是一位和蔼却粗枝大叶的年轻女性,她不好意思地看向阿由,“也许是家里发生了什么情况吧,似乎时不时就会请假的样子。” 身处宽敞整洁的教室,周围是嬉笑打闹着的、充满活力的中学生,面前的老师也在开朗地微笑,窗外是干净明亮的天空, 阿由却好像回到了自己空无一人的房子里,那里除了他再没他物。 “没什么。”他这样说着,向老师鞠躬、离开了。 是个奇怪的孩子呀。老师摸不着头脑,只好将视线转移到班级里元气的孩子们,感叹青春美好,希望直美能尽快回校、好好学习。 不过一连三天,谷崎兄妹都没有出现在阿由面前。一个人上学、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回家,阿由的日子再正常不过。 山雨欲来。 肉眼可见的、山田等人的气焰开始嚣张。 “啪”,山田一巴掌呼上阿由的脑袋,“还在这搁我装呢,今天放学你给我等着。”山田放下狠话,自觉完美无缺,趾高气昂地走回座位。 老大,你腿还在抖呢。小弟之一默默在心里吐槽。 阿由偏回被打歪的头,依旧坐在座位上,手握着未拆封的面包,然后平静地撕开、咀嚼。 他一直坐在座位上,黑发几乎遮住眼睛,什么表情也没有。 一切就这样按部就班,上课、下课、上课,地中海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