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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誉臻乐得轻松,平日是跟在她们身边一球不发,今天亦然,但却是安安闲闲坐着喝茶,仿佛是她们给她演戏观赏。 “誉臻!” 誉臻闻声望去,看见远处王雅泉走过来,伸手往旁边球童一抛球杆,三步并作两步了,走到她手边直接坐下,扶手椅与她紧贴。 王雅泉伸手叫来服务生,扭头一看誉臻面前的花茶,还是叫了杯果汁。 誉臻:“你今天也是被陈太太叫来的?” 王雅泉听了摆手,“及时止损,我懒得热脸贴冷屁股,还浪费王家跟陈家的旧交情。今天就我一个人来打球。” 王雅泉说着,手指往那群贵妇人的背影一点:“看看哪个是好羊羔,方便我宰一宰。” 誉臻听着就是扑哧一笑。 明明自己是送上门要联姻救市的羔羊,却作出这样的灰狼姿态。 “听说陈太太还没放过你?” 誉臻摇摇头,并未言语。 “雅泉,你也来了?” 王雅泉听见微笑着点点头。陈太太丢了球杆,走到誉臻手边圆桌另一侧,施施然坐下。 誉臻笑着颔首,隔空点了点旁边的茶杯,旁边服务生会意,替陈太太斟了半杯花茶。 主宾倒置。陈太太嘴角抽了抽,王雅泉瞧着,垂眼一笑,一声都不出。 “听说陈太太您月末要去莫斯科旅行?” 手指刚碰上瓷杯杯耳,勾起在瓷碟上空停顿住,陈太太抬眼,眼中尽是警觉。 “你听谁说的?” 誉臻呡一口花茶,笑容温柔:“当然是小陈先生。” 瓷杯敲在瓷碟上,脆响一声,与球杆和高尔夫球撞击的声音混在一起,只叫近处的人听见,略略回头。 陈太太压住心头怒火,抬眼一瞥王雅泉,也不管不顾,将言语从齿缝中挤出:“你别以为沛怀的父亲不反对,你就可以痴心妄想了,我告诉你,你敢碰我儿子一下,我要你好看。” 王雅泉轻咳一声,二郎腿换了一个方向,自己朝向另外一侧,不再面对誉臻和陈太太。 誉臻不免失笑,把手中杯子放回瓷碟中。 “陈太太您放心,我知道小陈先生是您的心头肉,也知道您并没有打算让我当陈家的儿媳妇,不过是借着这个由头来教训我而已。” 陈太太被说中,面色不免青白一阵交错。誉臻却不在意,只侧身从包里取出扁扁一只信封,放到桌上,推到陈太太面前。 “几个月前,云青衣来北京巡演,送给我两张票,是莫斯科两大芭蕾舞团的年终汇演,要是您感兴趣,可以去看一看。” 陈太太瞧那信封一眼,并未又喝了一口茶,这才拿过来。 一面打开,一面问得漫不经心:“票嘛,我也早有了,前排位置,不需要你这样,还借花献佛……” 话未说完,她看见票面的座位信息,改口问:“特别包厢?你说这是云青衣送你的?” 王雅泉也是听见了,眉毛一挑,侧着肩膀,斜斜往回瞟了一眼。 誉臻笑着点了点头:“是,芭蕾舞团表演开始之后,艺术总监们都会到您所在的特别包厢。” 陈太太上下打量她一转,“我还真是小看你了,你能把云青衣哄得这样对你千依百顺?” “不是我。是我母亲。我母亲生前,和云青衣是密友。小时候,我母亲因为肾衰竭病重,家徒四壁,都是靠云青衣接济,这才撑了过来。” 陈太太眉心一拧:“你母亲不是被谢正光养在旧金……” 话刚开头,被生生掐断。 誉臻指尖点点杯沿,看着瓷杯中花茶续上,说:“陈太太远嫁来燕都,不知道燕都那些旧事,难免错信了别人。可是小陈先生告诉我,陈太太是个好心肠的人,我是相信的。只是我在陈太太这里并无信誉,有些话从我口中说出来,陈太太是不会信的。可如果陈太太觉得云青衣可信,不妨顺道去听听她怎么说。” “好啊你张幼蓉,明明叫我过来打球,自己坐在那儿歇……” 誉臻双手压着藤制扶手,循声倾身侧目,去看来人。 四目相对,一瞬寂静。 发球台好几个人回头望过来,个个早等着此刻戏曲唱至最高潮。 正室夫人与私生女。 一个早由公务退隐。 一个逼近权力中心。 誉臻先笑着问候:“真巧,董事长夫人您也来了。” 陈太太张幼蓉把手中票往信封里一放,扭头看向那位谢太太谷晓兰,话语中亲热却不与谷晓兰的对等:“坐吧,叫了你今天早点来,你迟了这好些,还怨起我来了?” 服务生在桌边加了一张椅子,添了一套杯盏。 圆桌,位置难免尴尬。 谷晓兰一坐下便是背对阳光,连她面前那杯茶都笼罩在她自己的阴影下。 服务生正要来添茶,誉臻却挥手先道谢,自己提起茶壶,给谷晓兰斟了个七分满。 “幼蓉,前些天不是已经把票给你了吗?怎么还带过来了?” 张幼蓉把票放回信封内,随手放在一边,“是你们誉经理送的票,位置更好些,两张,包厢。” 谷晓兰笑容略僵,说:“槿珠送来的票不好吗?包厢票?那都不是真正看演出的地方,槿珠会难过的。” “是啊,但所有人都能看见您在包厢里,和两大舞团的总监们在一起。”誉臻说完,手引向谷晓兰面前茶杯,“您请喝茶。” “行啦,不过一场演出,我知道你是好意,我也不喜欢芭蕾,不过是因为你才去罢了……” 话未说完,张幼蓉包里电话响了起来,也不知对面说了什么,只见她眉头动了动,颇为不耐烦地回了两句,这就站了起来。 “家里有些事,先走了。” 信封还在桌面,一半在阳光之下,一半在谷晓兰的阴影中。 张幼蓉抬脚要走,回身将信封一角捏住,一抽,放进自己包里。 誉臻把茶杯捏起,呡一口花茶,抬眼对上那一排等着看好戏的目光。 “董事长夫人,今年的莫斯科芭蕾汇演,就是谢小姐的退役演出了吧?谢小姐退役回来,有什么打算呢?” 谷晓兰面上笑容尽失,一双眼淬了毒一样,瞪着誉臻,又一瞬间转移到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