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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天会努力加更,爱大家! 81、第八十一章 风劲雪寒。 夜风里漫开血气,卷着爆竹燃尽的碎皮,叫细碎雪粒打透了,栽进路旁泥泞。 往日繁盛的街景早已冷清,只余开封府衙役忙碌穿梭、四处救火寻人。临街勾栏砸毁大半,家家户户门窗紧闭,不见光亮不见人影。 汴梁城高墙深,远在腹地不临边境,太久不曾见过战火。 金水门外,襄王叛军已尽数收到了讯息,人覆面、马衔枚,由各处奔袭汇拢,聚在一处。 紧闭着的城门下,数不清的黑色铁骑。 “滚木雷石!” 都虞侯守在城楼上,死死咬着牙“盾牌在前,弓箭在后,听令齐射!” 殿前司内,藏了不知多少叫萧朔暗中护下的朔方军旧部。这一仗没人听琰王殿下的,无论家小独子,尽数豁命压了上来。 人人死守,无一人肯退。 叛军多是重甲骑兵,连马身也披挂甲胄,寻常箭|矢破不开五十斤的铁甲,滚木雷石却都极有限。 一旦耗尽,若援兵再不至,纵然所有人都死在城上,也守不住这一道薄薄的城门。 箭雨的间隙里,连胜登上城楼。 “连将军!”都虞侯见他上来,隐约欣喜,“城中情形如何?侍卫司――” 连胜摇了摇头,沉默着伸手,接过了身旁兵士的长弓。 都虞侯怔住。 “我查了十三处侍卫司布防点。” 连胜道“都一战即溃,有的甚至连交战的痕迹也没有……路上见了些逃命的流兵。” 连胜看着城楼下强攻的黑铁骑“援军只怕不会来了。未战先怯,士气已竭,没人能聚拢起这些吓破胆的残兵,除非――” 都虞侯低声“除非什么?” “除非……” 连胜静了片刻,苦笑“若再晚两三个月就好了。” 都虞侯忽然明白了他的话,心底一沉,在厮杀声里沉默下来。 若再晚两三个月,云琅身上的伤病便能养好大半,再无后顾之忧。 再晚两三个月,琰王殿下就能想出办法,转圜朝堂,徐徐图之,还他们一个攻无不克的少将军。 夜色浓深更甚,风卷雪粒扑得人心头冰凉“既然援兵来不了……便不指望了。” 都虞侯道“不论援兵来不来,我等都半步退不得。” “此处与燕云不同,破了金水门,就叫他们进了内城。” 都虞侯沉声“内城可有交战?” “有。”连胜道,“殿下正带人死守右承天门,同他们激战,我走得急看不清楚,不知少将军在不在其中。” 两人心中皆不由自主寒了寒,一时静默下来。 内城守得最严,殿前司宁可错杀不肯放过,筛子一样过了六七次,叛军绝不会出在外面。 是侍卫司内部有人倒戈。 皇上最信任的侍卫司,这些年要钱给钱、要粮给粮,兵强马壮威风凛凛的禁军精锐,溃逃的溃逃,叛逆的叛逆,如今只怕已再靠不住半分。 “内城无险可守,一马平川,我们若拦不住,他们就会直取右承天门。” 连胜道“若与内城叛军合在一处,就再无人能拦了。” 都虞侯紧咬着牙,将无边寒凉合着热血咽下去,夺过身旁兵士手中长槊,转身下城。 连胜将他一把扯住,沉声道“做什么?” “金水门不是朔州城,城墙不是照着防攻城建的,若不出城死战,迟早要被攻破。” 都虞侯道“你我的命都是捡的,当年若无殿下,都死透了……今日好歹还一条。” “要出城拒敌,也该我去!” 连胜厉声“你是殿前司都虞侯!殿下不在,你是此处主将,岂可任意轻离!” 都虞侯“正参领。” 连胜被他叫出昔日朔方军中军职,胸口一紧,立在原地。 “你善守城,我擅强攻。” 都虞侯握紧长槊“搏一次,就当这是朔方长城……就当这是当年。” “真想再回去一次。” 都虞侯低头笑了笑“端王爷还在,领着咱们攻无不克,少将军奇兵突袭,没有打不赢的仗。” 连胜说不出话,呼吸窒得胸肺生疼,叫风雪裹着,立在原地。 都虞侯点了三百轻骑,下了城楼。 双方力疲休战的短暂间隙里,金水门城门缓慢拉开。 黑铁骑瞬间警醒,正要扑上,守在城楼的将军断然厉喝,沉重的滚木雷石铺天盖地砸下来。 重甲机动最差,不能硬抗,听令立即后撤。轻甲骑兵与步兵才一补上来,尚未立稳,便迎上了铺天盖地的箭雨。 连胜亲持长弓,死守在城头,箭势狠得像是饱浸了心头鲜血。 箭雨之下,殿前司的轻甲兵悍不畏死地迎了上来。 “步兵三一围重甲,不可恋战!” 都虞侯高声道“轻骑兵随我冲锋!” 黑铁骑一路不曾遇到这样强横的阻力,此时不由自主,阵营竟被硬生生豁开了个口子,一阵混乱。 三百轻甲皆是朔方军出身,斩惯了戎狄的狼崽子,人人手下狠厉异常,与黑铁骑扑在一处。 攻城势头暂缓下来,连胜霍然回身,将眼底滚热死**回去“征调城中壮勇,加固城门,沙袋填豁!城中火油尽数汇拢,引井水上城!” 无险可守,无屏障可依,无援军可待。 还剩血肉。 叛军遭遇的第一次激烈冲锋,主将心惊一瞬,立时重新排布,将重甲骑兵硬顶上来。 两军混战在一处,城上便放不了滚木雷石。重甲兵的甲胄能护全身,只余双眼双手,刀劈不开、□□不透,面对只着薄甲的对手,几乎是单面的**。 殿前司的兵马死命拼杀,却毕竟军备不足、势单力薄,又只有区区三百人。 再激烈的战局,也能靠碾压的实力差距,将这一股顽抗的力量碾净。 叛军将领沉默注视着战局,缓缓举起手中长刀,向前斩落。 这是绞杀的手势,都虞侯握紧手中长槊,胸口激烈起伏,用力闭了闭眼。 这三百人,原本便是来送死的。 能拦住多少便拦住多少,能拼上性命杀一个,就少一个人去攻那摇摇欲坠的城。 都虞侯手中长槊横劈,正要下同归于尽的死战令,忽然狠狠一悸,盯住浓深夜空中斩出来的一线白光。 白磷火石,承雷令。 云骑的承雷令。 都虞侯眼中迸出难以置信的亮色。 叛军将领心头无端一寒,回头看时,却已叫一支足以穿金裂石的白羽箭生生穿透。 叛军将领抬了抬手,满眼错愕不及褪去,毙命跌**下。 云琅挂了弓,银甲映雪一马当先,带了身后汇拢的近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