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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备忘木板:“是……” “行了。”云琅已然尽力,松了口气,“就这些。” 刀疤依言记下了,迟疑片刻,又低声问道:“还去书房吗?” “还得去。”云琅道,“到底是大事,他听不听得进去,也要同他说。” 总归萧朔也不会吃了他。 云琅定了定心神,坐在轿中,凝神盘算了一阵:“刀疤。” 刀疤立时应声:“少将军。” 云琅还是愁:“你养过孩子吗?” “没有。”刀疤耿直摇头,“我们当初商定要砸了御史台劫囚,挑人时,有婆娘儿子的先被划了。” 云琅:“……” 云琅静默良久,挑不出错:“……很周密。” “少将军要养孩子?”刀疤不知他怎么忽然想起了这个,说到现在,却也听懂了一二,“养孩子容易,有什么可愁的?” 云琅头疼:“你没养过,哪里知道。” “没养过,听也听会了。” 军中风气向来粗放,刀疤想不出养个孩子要花什么心思:“给他吃给他喝,教他做事。不听话就揍,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子……” 云琅听得哑然,正要叫他不必再说,忽然心中微动:“甜枣子?” “就是哄。”刀疤解释,“做点叫他高兴的事,对付戗毛犟驴最好用。” 云琅若有所思,慢慢靠回去。 做点……叫他高兴的事。 两人年少时,云琅从没费过这个心思。纵然吵架,最后认错服软的永远都是萧朔,少不得还要赔上些礼,诚心诚意地哄个三四五天。 小皇孙也没脾气,真因为什么发了火,云小侯爷纡尊降贵给讲个笑话,没两句就逗乐了。 事到如今,云琅竟真不知应当怎么哄萧朔。 少时萧朔倒是还会喜欢些古籍字画,看如今的架势,多半也没了这个雅兴。 栗子给过了,再剥总显得诚意不足。 从琰王书房掰回去那个珍宝架,倒是放了不少东西,还有云琅惦记了十来年的鲁班锁、孔明车、诸葛机关弩,做得极精致机巧。 可再要拿从琰王那儿抢走的东西过来,掉头送给琰王……八成也并不很合适。 况且云琅记得,萧朔也分明是对这些个东西一窍不通的。 当初云琅从工部弄来了个九连环,十分喜欢,整日里摆弄,兴冲冲拿去考萧朔。 还特意承诺,萧小王爷只要能拆开,就答应他一件事。 结果不消一天,小王爷就把九连环掰碎成了整整九段。 …… 暖轿已到了书房外,云琅仍没能想出个头绪,愈想愈纠结:“难不成真要把我绑上……” 刀疤扶他下轿,听见半句,吓得心惊肉跳:“少将军?!” “不成。”云琅摇头,“太险了。” 刀疤忧心忡忡:“少将军究竟要做什么?这般风险重重,怎么——” 云琅摆了下手,不叫他说下去:“在外头等我。” 刀疤低声:“是。” 云琅轻呼口气,向后倚了墙,忍着疼,阖目推了会儿气血。 等自己看起来气色更好些,伸手推开了书房的门。 作者有话要说:我又得了一写完就忍不住发出来的病。 这样,我们还是每天最晚九点更新,大家九点来一定能看到! 爱大家,还抽红包! 22、第二十二章 萧朔尚不曾就寝, 靠在书房窗前,正听着玄铁卫的回禀。 见云琅进门,玄铁卫怔了下, 迟疑:“王爷……” 萧朔合上手中名册:“下去吧。” 玄铁卫低声应是, 给云琅行了个礼,快步出了门。 云琅不曾想到萧小王爷勤勉持此,侧身让过出门的玄铁卫:“这么晚了还忙……有要紧事?” 看玄铁卫方才神色,分明话未说尽,欲言又止。 说不定是有什么不能叫外人知道的事。云琅有心哄他, 自觉退让:“你若有事,就先办,我回头再来。” “没什么要紧的。”萧朔淡声道,“睡醒了?” 云琅有些不好意思, 咳嗽一声:“嗯。” 白日埋头大睡, 半夜四处乱跑。 若非萧朔恰好有事, 不曾就寝, 简直平白扰人清梦。 好歹是在琰王府上, 云琅难得自省:“今日一不留神, 睡得沉了……乱了时辰。” 萧朔将桌案上卷宗名册拢到一旁, 随口应了, 叫人:“上茶。” “不用。”云琅道,“我来找你, 是——” 萧朔放下卷宗, 抬眸看他。 云琅下意识停了话头, 靠在门口,暗自思索。 他终归是来设法哄萧朔的,眼下看来, 萧小王爷尚不像有要立时就寝的意思。 书房与小院毕竟隔得远了些,难得来一次,总该做点事再回去。 云琅没立刻说下去,合了门,走到榻边坐下:“你不一向是亥时便歇的么?” 萧朔看他:“亥时?” “我记错了?”云琅怔了下,“当初你同我说,若要找你,好歹在亥时之前……” 萧朔仍看着他,神色不明。 云琅轻咳:“不是?” “好歹。”萧朔道,“在亥时之前。” 云琅点头:“对。” “我每日四更天起。念完了书、习过了武、给父母请过了安,才躺下一个时辰。” 萧朔:“亥时还没睡死,能爬起来去坑里捞你。” 云琅:“……” 少时,云小侯爷向来随心而动。 解衣欲睡了,看见月色入户,想起古人风雅行止,就欣然起行来端王府寻小皇孙。 云琅不是皇子,既无起居注日日盯着,也不受宫规约束,向来不拘什么时辰。苦了萧小王爷,晨昏定省日日不落,半夜还要起来叫他折腾。 云琅这几日时常反思过往行径,诚心诚意歉然:“是我……疏忽了。” 萧朔似是好奇他还能说出什么话来,靠在窗边,饶有兴致看着他。 “往后……”云琅说了两个字,又觉得不妥,笑笑,“罢了。” 云琅放下暖炉,接过老主簿送进来的茶具,搁在桌上,亲自封壶分杯,倒了杯茶递过去:“以茶代酒,赔一桩罪。” 萧朔并不抬头,静默一刻,顺手接了。 云琅好奇:“看什么?” “这些年。” 萧朔看了看手中茶盏:“想你大抵过得不错,这一手诓人的本事,竟仍不见生。” 云琅自小养在皇后宫里,宫中随侍,向来不失雅意。他日日耳濡目染,琴棋茶道这些事都做得从容,颇得心应手。 两人同去坊间赏舞听曲,少侯爷的一身风流雅韵,一度迷了不知多少京城待字的闺中姑娘。 云琅怔了怔,搁下茶杯,笑了笑:“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