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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来学。” 云琅:“……” 萧朔不紧不慢:“卫王叔——” 云琅咬牙,一瞬几乎想厥过去问问先帝,没事给萧朔生这么多皇叔干什么。 “既是替罪羊,直接砍了,平白增府上杀孽。” 萧朔话锋忽而一转,回了正题:“不该无端喊打喊杀。” 云琅心说你还知道,也不看看京城琰王能止小儿夜啼的传说是怎么来的。深吸口气,抓紧时间点头:“烫手山芋,不如——” “不杀。”萧朔垂眸,打量着脚下校尉,“我又不高兴。” 云琅莫名其妙,瞪了他半晌,才发觉萧朔像是没在开玩笑。 虽然不清楚缘由,侍卫司找麻烦,受刑拷问的是他,不高兴的确实是萧朔。 云琅扶着笼子,静静站了一阵,胸口蛰得微微一疼。 “要怎么……” 云琅耐着性子,缓了语气:“要怎么,王爷才能高兴?” 萧朔看他一阵,道:“那一晚——” “……” 云琅无话可说,转头就走。 从回京被擒,一直到送去法场砍头,云琅就连萧朔的影子都没见着。 萧朔要是有心帮他,含混糊弄过去也就是了。要是打算揭穿,也犯不着这么折腾,以琰王府眼下在在皇上那儿的恩宠,一句话自己就能被剁成八段。 云琅现在就有点想被剁成八段,不理拦阻的玄铁卫,拨开刀剑朝院外走出去。 走了两步,被老主簿堪堪拦住。 “云公子。”老主簿急得不行,小心扶住他,“您不能再折腾了,太医说——” “还有一夜风流,被风流的反倒不占理的。” 身后,萧朔忽然慢慢道:“有什么意思?” 云琅冷不防听见自己挥斥方遒的话本点评,脚底不稳,绊了下。 琰王耳聪目明,过耳不忘:“就该找上门叫他负责,不能惯着。” 云琅磨了磨牙,咽下去一口血。 他今天折腾了整整一日,也就在笼子里赏雪这一个时辰歇了歇,眼下被萧朔一激,胸口血气又隐约翻覆。 “云公子,就哄哄王爷。”老主簿急得不行,匆忙扶住他,“您那天晚上干什么了?挑一件行不行?挑一件随便说说,这事就过去了,您得回去歇着……” “没有那天晚上!”云小侯爷脾气最多能压到这儿,忍了一天,怒气再按不住,咳着将他甩开,“都是编的!萧朔他大爷——” “那您就编啊!”老主簿急道,“随便编一个不就完了吗!” 云琅:“……” 老主簿说得竟也有几分道理。 毕竟情节安排上,萧朔那时候醉死了,什么都不知道。 做什么,还不是他自己说了算。 云琅站了两息,从院门口转了回来。 萧朔稳稳站在原地,视线仍落在他身上,眸色不明。 云琅摩拳擦掌,慢慢撸起袖子。 他欠萧朔的算不清,无非用命来还就是了,今天这一茬,萧小王爷无论如何得让他揍一拳。 左右以后他死了,萧朔爱找谁不高兴找谁不高兴。 “那一晚……月色正好。” 云琅深吸口气,暗中运着内力,朝他走回来:“琰王月下独酌,我蹲在墙头上,见色起意。” 萧朔听着,忽而笑了一声。 云琅皱眉:“笑什么?” “没事。”萧朔淡声道,“你见色起意,然后呢?” 云琅近来一动内力就胸口疼,压了压血气,信口继续道:“寻了个机会,将酒动过手脚。待琰王喝到半醉,便——” 萧朔还听得饶有兴致,云琅深吸口气,一拳朝他砸过去。 玄铁卫骤然警醒,却已来不及,眼睁睁看着云琅一拳砸上了萧朔面门。 萧朔抬眸,不闪不避。 云琅隐约也觉得自己拳风软绵绵的全无力道,心下正狐疑,胸口蓦地一绞,内力没能续上,眼前骤然暗了下去。 “王爷!”老主簿急得跺脚,“云公子内伤甚重,气血瘀滞不畅,恐有性命——” 萧朔握住云琅失了力气的拳头,向旁侧轻轻一带,伸手将他接住:“畅了。” 老主簿:“?” 萧朔握住云琅脉门,试了试,将他手腕放下。 云琅昏昏沉沉,苍白伏在他肩头,哇的一声,呛出一口被琰王爷活生生气出来的血。 老主簿从来不知道还能这么治气血瘀滞,有些不知所措,愣愣站在原地。 萧朔仍揽着云琅,看着衣襟上染的血色,没动。 一旁玄铁卫也愣怔良久,小心翼翼上前,将无知无觉的云公子接了下来。 屋内已经被云琅拆得没法住人,一名玄铁卫将人背起,换到了紧邻的院子,仔细安放在榻上。 老主簿去了趟医馆,带回了不少药方,已叫人去抓了药。王府里也有医官,见云琅安安静静躺在榻上,唇色淡白呼吸清浅,忙各司其职,医治起了连伤带病的云公子。 老主簿忙着安排半晌,才发觉萧朔仍站在原地。 王爷的衣服被血染了半身,老主簿犹豫半晌,小心凑近:“您……去换件衣服吗?” 萧朔垂眸,静默不动。 当年从先王爷陵前出来,老主簿第一次见他这般,不敢再打扰,放轻脚步想要离开。 走了两步,忽然听见萧朔开口:“记下来。” 老主簿怔了下:“什么?” “” 萧朔道:“那晚月色正好,云公子见琰王月下独酌,蹲在墙头上,见色起意。” “……”老主簿没想到他们王爷甚至还起了个名字,神色复杂:“是。” 萧朔继续道:“寻了个机会,将酒动过手脚。待琰王喝到半醉,便——” 萧朔顿了顿,低头看了看身上怵目血色。 侍卫司刑讯手段,伤骨不伤肉,伤腑不伤皮。 云琅扑倒在他肩上,身上被斗篷裹得温热,气力已竭意识昏沉,一只手去拽他的衣袖。 萧朔曲臂,虚护了下,静静站了一阵。 萧朔:“投怀送抱,入我怀中。” 10、第十章 云琅一口血呛出来,猝不及防,苦撑半月的心力跟着骤然泄了,整个人便全然没了意识。 他连年逃亡,遇上病沉伤重的关口,晕过去也不止一两次。 却从不像这次一般,自内而外乏得昏昏沉沉,半点力气都攒不出来。 梦境变幻,走马灯一样来来回回,没头没尾地没入黑寂暗沉里。 云琅沉在梦里,隐约想起人说,见了走马灯就是要活到头了。 云琅昏着,含了恨咬牙切齿。 跟琰王爷的梁子结在这,他今天就算死了,也要化成厉鬼,天天半夜蹲墙头砸萧朔他们家窗户。 “不行……已进不下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