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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幼子王珍。 这个孩子平遥生的艰难,对他格外的疼爱。 当然,这个小皇子的诞生,让那么些没眼色的以为皇帝要换储君,在朝堂上扯什么女子当政不妥,希望陛下改立储君等等。 平遥冷笑。 他即使不生王珍,寿数也不过六十,及生了王珍,身体更是虚弱,大约是三四年的光景大限变质。 王珍不像王琪两世为人,小时候不哭不闹,他身体不好,又是个纯碎的小孩子,折腾的平遥听到他哭条件反射的头痛。 好在王珍渐渐懂事后就很少哭了,但那时候平遥的身体已经更加不好,经常卧病,虽说疼爱他,到底力不从心。 王珍真正意义上是他的长姐王琪带大的。 王珍是坐在两代帝王怀里成长的。 平遥批奏折的时候总是把他拢到怀里,小孩子其实坐不住,但王珍天生就是个安静的性子,在父亲怀里一坐半天也不喊饿喊累。 平遥对这个幼子比之王琪更加宠爱几分——无他,他命不久矣,不能陪他那么久。 平遥不怕死,他没有大多数帝王想要长生的愿望,只是顺其自然的活着。 他年轻的时候野心勃勃,四处钻营,但至执掌天下后,整个人就非常平和了。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他都做到了。 这一生,他还有何求? 所以,对待死亡,他一直很平静。 他不平静的是如何待王仪。 ☆、第 26 章 第二十六章帝崩 共治七年九月初三,建宁帝崩。 平遥临去前,含笑凝视紧紧抱着他的王仪。 “阿仪,”他第一次如此亲密的叫他,轻轻抚了抚他的眉心,温柔的说道:“要好好的啊。” 他最终还是舍不得让王仪为他殉葬。 王仪听不懂他说什么,只是惊慌失措的抱紧他,仿佛只要他抱得紧一点,对方就不会消失。 平遥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目光中含着笑意。 如他这样凉薄自私的人,要何等幸运才遇到了王仪。 王仪不知道为什么,被平遥温和柔软的看着,明明平遥唇角眉梢都是笑意,他却是有种想哭的冲动。 他没忍住,眼泪大颗大颗掉下来。 平遥心疼的想为他擦眼泪,他自己已经有些迷糊,却还是尽力抬起手臂。 然手臂伸到半空却无力的垂下去。 他的眼睛再也没有睁开。 天子崩。 建宁帝驾崩,长华帝饮鸩随之而去。 二帝在同一天先后驾崩,储君王琪继位为帝,次年,改年号为永平。 永平四年,永平帝和临川刘氏的嫡长子刘铮成婚。 永平十年,女帝生她的独子王陵。 永平十三年,女帝为她的幼弟王珍聘桐城谢氏嫡系谢炆的嫡幼女谢惠为妻。 永平十九年,女帝驾崩紫微宫,独子王陵继位,扶风王王珍辅政。 平遥迷迷糊糊的,感觉全身动一下都难受,但他还是想再看一眼王仪,所以他挣扎着睁开了眼睛。 他什么都没有看见。 平遥心中微微一惊,他想抬起手臂,却偏偏没有抬起来。 这样的状况持续了很久。 至于到底有多久,平遥不太能确定。 后来,就是模模糊糊的看到一点东西,听到一点声音。 等他完全明白自己处境的时候心里一瞬是茫然的。 他没想到他居然投胎转世了。 这样的人生他其实是有些拒绝的。 换谁修炼成满级大号后被通知要砍号重来都是拒绝的好么。 ☆、第 27 章 第二十七章平九少 平家是闻郡的大家族,平家枝繁叶茂,老爷子七子一女,七个儿子又给他生下几十个的孙男孙女。老爷子孙男孙女多的不行,他老人家个个疼爱哪里疼爱的过来?老爷子最爱的是平遥已逝大伯所出的几个孙男孙女,对其他人也好,但这种一视同仁也就不怎么值钱了。 平遥排行第九,却是平二爷唯一的儿子。 平二爷年是个风流人物,平二太太再三笼络,也架不住老公挚爱草原的心思。 他们成婚第二年,平二太太就生下了平遥的长姐,也是平家的嫡长女平大小姐。此后,全无孕信,时隔十一年才生下平遥。倒是二爷后院百花齐放,但偏偏他的后院多年也没有给他生下一男半女,为着这个,平老太太没少含沙射影,说二太太是毒妇。 平二爷只是风流,脑子又没有抽筋,平遥一贯得意,他不喜欢二太太,对这个独子却是非常看重和喜欢。 平家是累世名门,家大业大,争锋也就多起来了。平二爷虽然是老二,但他长兄偏偏前年过世了,长兄膝下三个侄子一个侄女三嫡一庶,年纪都不甚大,他就是实际上的长子。 平老爷子已经渐渐退下去,平二爷就是实际上的掌舵人,虽说其他几房也暗地里笑话二太太笼不住丈夫,但当着她的面,也只有讨好她的份。 平二太太王艳当然知道那些妯娌背后是怎样说她的,但那又如何?她们当着她的面依旧要奉承讨好她。至于平二爷这个丈夫,她是真的有心无力,索性也淡了下来。平二爷不爱她,也不爱任何女人,他这个人天生无心。女人只是他生活的调剂,不是必需品。 他的野心,他的抱负,他的传承,任何一个都比女人重要。 二太太娘家是前朝有名的官宦世家,但到了当朝,世道一乱,千娇百惯的女儿还不是嫁到了商户。她这还算好的,听说娘家几个兄弟日子过的都甚是艰辛,她经常要帮衬帮衬。 王夫人虽说经常帮衬他们,但对几个兄弟却一贯是不太能看得上的。她等闲视不回娘家的,这回是三弟媳再三恳求她救救病危的三弟,否则她是绝对不会回去的。 王夫人特意带上了独子平遥。 平二爷根本不愿意她带着宝贝儿子去那个不成样子的王家,但王夫人还是带着儿子走了。 平二爷很宝贝平遥,她也是一样的宝贝。 这是她的独子,她的血脉传承,她的后半生依靠,她怎能不爱? 她这一趟出门,来回肯定有半个月,这半个月不见平遥,指望平二这个大老粗,老实说,她实在不放心。 平遥也并不喜欢呆在平家,那一堆女人每天争风吃醋争权夺势他也不耐烦,王夫人一说他就同意去从未谋面的外祖家去了。 平遥的三舅确实快死了。 四岁的平遥凝视着不足伴随的男婴。 “他叫什么名字?”平遥问旁边的平三太太。 “他小人家家的,一向又多病,还未取名。”三太太笑眯眯的说道。 平遥哦了一声,他伸手捏了捏男婴肥嘟嘟的笑脸,在他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