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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恐将有嫡子,都留不住王爷,她还能拿什么留住他? 就如庄宜穗猜想那般,傅昀刚回府,就被告知,王妃今日请了太医。 她是正妃,傅昀没有不去看望的道理。 乍听闻她有孕,傅昀脑海中有刹那间是空白的,他不知他在想什么,只知晓回过神来时,看见了庄宜穗勉强勾起的嘴角:“爷,妾身有孕,您、不高兴吗?” 她问得小心翼翼,甚至有些卑微。 傅昀忽然就有些失声。 将要有嫡子,他不高兴吗? 这般天大的喜事,他该高兴的。 所以,他拧起眉,拍了拍庄宜穗的手背,斥了句:“胡说什么?本王怎会不高兴?” 看着庄宜穗又重新勾起的嘴角,傅昀却别开了眼,不动声色地松开了庄宜穗的手,无意识地捻着扳指。 可他骗得了旁人,却如何也骗不了自己。 可他凭甚不高兴? 庄宜穗在一旁和他说着,她如何高兴,如何后怕,若非差些摔倒,觉得不适请了太医,恐一直不知自己怀了身孕。 她说,她甚是期待这个孩子。 可傅昀却逐渐冷静下来,他垂下眼睑,看向庄宜穗的小腹。 那处平平,没有丝毫凸起的痕迹。 那里有一个和他血脉相连,甚至可能尚未成形的小家伙。 然而,这一刻,傅昀却清晰地知晓了自己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想法。 ……王妃有孕,那、周韫该怎么办? 她腹中胎儿不再是府中唯一,即使占了长子的位置,却依旧不如嫡子尊贵。 她性子娇气,处处不愿比王妃差,乍闻这消息,可受得了? 她将要生产,王妃此时有孕,府中必又要生乱子。 即使明知不该,可傅昀心中却依旧升起一道想法——这孩子来得太不是时候了。 傅昀从未有一刻,这般清清楚楚地知晓自己竟偏心到这种地步。 颇为荒唐。 站在锦和苑前,傅昀垂敛着眼睑,想起在正院时的情景,不禁抬手捏了捏眉心,他脸色有片刻的寡淡漠然。 张崇跟在他身后,不解地偷看了他一眼,迟疑地说:“主子爷,适才时春姑娘进去了。” 言下之意,如今侧妃应该知晓您来了,您若再不进来,恐侧妃又要闹脾气了。 这句话,顿时叫傅昀回神,他侧头,冷觑了张崇一眼,踱步走了进去。 张崇在他背后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傅昀一踏进屋,就恰好见周韫从屏风后出来的情景,纱衣裹身,青丝浸湿,滴着水珠,顺着修长白皙的脖颈低落,落了一室涟漪。 看见他,周韫似惊讶,稍挑了下柳眉: “王妃有孕,爷不陪着她,来妾身这儿作甚?” 一句话,叫傅昀回神,他喉结自上而下缓缓而动。 被质问得有些苦笑。 又觉得自己自讨苦吃。 第96章 皆是假的 室内点着烛火,透过灯罩散着暖暗的光晕。 周韫觑了傅昀一眼,有些烦躁地抿了抿唇。 乍闻庄宜穗有孕,她心中若说没有一丝不自在,那必然是不可能的。 如今傅昀还敢往锦和苑跑,就是想找不自在! 周韫和衣坐在榻上,恹恹地耷拉着眸眼,唇瓣稍撅得些高,摆明了不高兴,傅昀从她话中回神,见她这模样,竟有些失笑。 他侧头扫了圈室内,不消须臾,一众奴才退下,室内只剩了他和周韫二人。 初浴后,室内有些热气,透着些湿意,腻在空中,有些黏糊糊的。 傅昀走近床榻,在她身边坐下,没有冒然去碰她,只抬手捏了捏眉心,他说:“本、我也没料到……” 没料到? 他没说清楚,可周韫知晓他想说什么。 他若不说话,周韫即使不悦,憋在心中总会过去,可他这一开口,周韫当下翻了个白眼:“没料到,爷料到什么了?” 周韫高仰起白净的脸蛋,沐浴之后,她脸颊上泛着浅淡嫣红,余了抹浅媚,她睨着傅昀:“妾身即将生产,爷就非得、非得……” 周韫不忿地咬了咬牙,后面几个字,终究没有好意思说出来。 她一脚踢过去,秀足踩在傅昀腿上,带了几分力道,傅昀没拦她,任由她发泄,只不动声色地伸手在她身后护着,唯恐她不慎朝后仰倒去。 注意到他这个动作,周韫倏地有些泄气 她静了半晌,才恹恹地敛眸,嗤笑了声: “爷总这般,边处处留情,边对妾身无微不至,叫妾身厌也不是,喜也不是。” 先前周韫不忿的话,虽叫傅昀些许不适,却都尚好,偏生这一句话,没了怒意,不过一句说不清的轻讽,却叫傅昀呼吸稍轻。 傅昀手指似动了下,又似没有。 周韫阖眸,此时甚至不想去看傅昀,侧过身躺在床榻上,背对着傅昀,话音闷闷低低地:“爷究竟想怎么样?妾身真的不懂了。” 他这么久都不爱进后院了,偏生在她即将生产时,弄这么一出来,简直是想气死她。 傅昀看着她后背,额头一阵阵地抽疼。 她每一句抱怨,他皆听得懂。 也知晓她是何意,可连他自己都说不清,那日究竟是怎么回事。 身后的人沉默着,周韫就睁着眸子静静地看着墙壁,许久过后,还听不见身后人声音,周韫终于生了恼意,起身拿起一旁的软枕扔过去,恼道:“爷就没得话对妾身说?” 她憋着气:“爷在朝中总足智多谋,莫非一进后院,就傻了不成?妾身不信爷不知晓王妃的用意!” 夺嫡在即,子嗣甚为重要。 若她生产期间,当真出了何意外,那庄宜穗明面上的孩子就是贤王府唯一的子嗣,哪容得傅昀说罚就罚? 庄宜穗这次就差告诉她,她将要作甚,可偏生周韫若找不到证据,还只得中了她的阳谋。 周韫心中恼得慌,恨傅昀给她添麻烦。 傅昀哑声。 周韫那些担忧没说出来,可她眉心的烦躁却委实甚了些,叫傅昀想说不知都不行。 他拧了拧眉:“她费尽心思有孕,未必会对你……” 周韫冷呵,示意他继续说,可傅昀却堪堪哑声,说不下去。 若说庄宜穗不会对周韫下手,他自己都不信。 这个时机选得太过巧合了。 周韫气罢,终于恹恹地耷拉下眼皮子,她自嘲似地说:“怪妾身没福气,许是老天爷都看不过妾身这般得意,才叫王妃只请了爷一次,就赐了她一个孩子。” 这句话落,傅昀就不自觉拧起眉心。 他抬眸,深深看了眼周韫,总觉得她这句话似在暗示着什么。 可周韫说完那句话,她就紧抿唇,似心累乏极,一句话也不再说,只在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