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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如果真有那样东西,如果我没有机会寻回,也请你帮我继续追查。” 裴子浚一一点头,却越发难过。 他的谢兄啊,总是想着怎么寻回师姐,怎么维护师门,就算是他那个狼心狗肺的心上人,在他口中也成了个极好的人———可是,他为什么不多想想自己? 这些天丢丢被唐家的人领回去,又跑过来,如此往复了好几次,终于消停了,谁知道,就在抵达洛京城的第一个晚上,丢丢又溜出来了。 他手里拿着一样东西,要给裴谢两人看。 这一回,丢丢说,“哥哥,有一件事我放在心里好久了,一直不敢说。” 他几乎要哭出来了,“可是我阿妈不能这么白白死了。” 谢珉行安慰地拍了拍小孩的背,丢丢吸了下鼻子,继续说—— “我跟你们说过,阿妈在死前曾经见过一个戴面具的叔叔吧,就在不久之前,我又重新看见了他。” 45.第 45 章 93 唐不弃言辞闪烁, 似乎很害怕, 许久才磨磨蹭蹭从身后拿出那样东西。 那样东西,被他包的严严实实。 可是却怎么也没有勇气揭开那层布。 他小小的身体抖得跟落了水的小鹌鹑。 谢珉行疑惑,打开布包, 发现里面并没有什么血腥恐怖的东西,而只是一个银色的面具, 状如蝙蝠,在月光下泛着清冷的银光。 其实唐不弃对唐丰的记忆很模糊, 那时阿轻为了保护他,只让他叫唐丰阿丰叔叔, 每一次,这个叔叔都是半夜来, 匆匆就走,每一次来,都给他带许许多多的好吃的好玩的。 所以, 记忆里, 他对阿丰叔叔并不讨厌。 可是对于那个戴面具的叔叔呢, 他的记忆里就只有古怪和恐惧。 谢珉行见丢丢抖得厉害, 抱住他安抚, “丢丢,告诉哥哥们, 说出来就不害怕了。” “他——趁我阿妈不在, 在我的面前捏死了潇湘里的大黄, 还……喝了他的……血。” 他终于崩溃, 嚎啕大哭,“大黄是我的朋友啊,他就这样捏死了他,还警告我不要告诉阿妈和阿丰叔叔……否则,他也会喝光我的……血。” 谢珉行和裴子浚两人都吃了一惊。 大黄不是一条狗,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据丢丢所言,大黄是潇湘里的一个流浪儿,因为潇湘里本就是个私妓暗娼的聚集地,自然又许多被生下却又被抛弃的孩子,生命力顽强的活了下来,就成了流浪儿。 那日大黄只是来找丢丢玩,却毫无理由的遭了毒手。 裴谢两人对望了一眼,都不约而同的想起了一个已经死去的人来。 姚千机! “丢丢,你确定那个人是个叔叔吗?还有,你在哪里又看到了他?你怎么确定就是他呢?” 唐不弃点点头,“他比阿丰叔叔还要高。” 如此便不是姚千机了。谢珉行想起一年前,他们是亲手安葬了姚千机的,姚千机不可能死而复生的。 唐不弃焦急的看了一眼门外,似乎有脚步声,越发害怕起来,他知道,唐振翎已经发现他不见,来找他了,便飞快的附耳道谢珉行耳边说了一些话。 谢珉行听了脸色大变,这时,唐振翎已经提灯站在了门口。 丢丢依依不舍道,“哥哥,他们来找我了,我得走了。” 94 等唐不弃走后,裴子浚才问谢珉行,“丢丢究竟告诉了你什么。” 谢珉行神情复杂,看了好一会儿才说,“他确定是来他家的那个人,那个人的右手只有三个手指头。” 他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说,“他还说……还说,上一次这一次看见他,是在……唐振翎的书房里,和唐振翎在一起。” “也是因为那一次无意撞见,他才不敢在唐家继续待下去,才离家出走来找我。” 裴子浚听了,想着这个男人究竟是谁?为什么唐丰会把引入被他妥善藏好的阿轻的家里?唐振翎也会把他引为入幕之宾?更可怕的是,他还极有可能和那个女魔头姚千机有关系。 这个人如此神通广大,他想了整个江湖,也想不出这样一号人物来。 谢珉行同样也在想一些事,他想起了那个他偷偷潜入藏书楼顶层的夜晚,日后让他囚于地牢整个冬天的夜晚,画像里的那个红衣女子,好像一只要破纸而出的红蝶。 他虽然从未见过成年后的姚千机,可那确然是姚千机无疑。 白鹿门为何和姚千机有牵扯?他知道此事有关师门清誉,事关重大,他从未向任何人吐露,可如今,所有的事情又重新回到了那个寒夜蜷缩死去的小小女童身上。 姚千机是死了,可世上,还会有更多的姚千机。 事情远没有结束。 95 在回到洛京的第一个晚上,他们两个人因为这些事,都没有办法入眠。 谢珉行在徐家的案发现场,手里又拿着凶器,本应该关押进牢里的,但裴子浚原本轻佻的桃花眼凝了寒意,谁也没有见过这位温和俊雅的宛陵公子发怒的模样,谁都不由得心头一跳。 裴子浚冷着脸,缓缓道,“我妻子怀着孩子,能跑到哪里去……如果非要关她进牢里,如果有什么闪失……”他倒吸了一口凉气道,“我必也屠尽他满门妻儿!” 这实在不像是裴子浚能说出来的话,可眼前的青年魔气丛生,又似乎立即能干出这种事情来。 忌惮于裴门,他们终究没有把谢珉行关进地牢,虽然不得自由,但是其余事情都还好。 眼看离对簿公堂的日子只剩下三天。 可是还是出了变故。 自从丢丢想他们说出那些事情后,裴子浚和谢珉行就商量着要想个理由把丢丢接过来来,可是他们,又不是丢丢的父母,更没有唐振翎这个爷爷亲近,有什么理由把丢丢待在身边呢。 后来,谢珉行想了个办法,对裴子浚说,“你愿不愿意收丢丢为徒?” 裴子浚不语,听他继续说,“丢丢他一心想要拜我为师,当年在他父母葬礼上我狠心拒绝了他,如今……我这副模样,就更不可能教他什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