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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的事, 便都不想往出拿银子。”纪柴继续道,“但请法师这事受益的是整个村子的人,这个时候容不得谁偷奸耍滑。咱们倒不如把这自愿捐银子的钱数变为有规定的,就按照人头来定怎么样?每个人必须出多少银子。” 穆彦在为纪柴洗发的手稍稍慢了动作, 他沉吟了片刻后道:“这倒是个好主意,但是不能根据人头来定, 要根据每家地的多少来定。” 纪柴仔细想了想笑道:“还是你考虑的周到。” 像赵财主家有良田千亩,但家里人口却不兴旺,算上仆人, 也才那么十几个人。但有些人家孩子一大堆,可能也就两三亩地。 地的多少决定了用水量的多少, 需要用水多的人,自然要多花些银子。 纪柴又问:“那没有地的人家要怎么办?” 至于那没有地的人家,穆彦笑了笑:“只要他们还喝水,就要交银子。” 转过天来, 穆彦把昨晚与纪柴商定的计划说与邱岳听了, 邱岳一听, 两眼笑的眯成了一 条缝。 这银子终于是凑得差不多了, 请法师这事穆彦不懂,也不知该找个什么样的,就去与里正商量。 里正派了个人,特意去川宁县城找了个法师。 到了祈雨的那天,井也暂时不打了,整个西泽村的人都去看。 那是个四十多岁的和尚,长得倒是慈眉善目的,拿着个念珠总是念念叨叨。 将所需的东西准备好,那和尚就开坛做法。 纪柴与穆彦站到了和尚的斜对面,那里有一棵树,邱岳就跳到那树上看。 看着前面人头攒动的,邱岳小声道:“夫子,你也到树上来看呀?” 纪柴道:“你自己待在那吧,夫子在树上摔着了怎么办?” 邱岳瞧着纪柴的神态,硬是把不会的三个字咽到了肚子里。 其实这祈雨仪式也没什么可看的,无非就是那和尚念念经,又朝天舞弄了一会儿。 看得邱岳竟躺在树上睡着了,当他被穆彦叫醒的时候,看着散去的人群,惊讶道:“这就完事了?” 穆彦笑笑:“那你还想怎么样?” 邱岳从树上跃下,声息皆无,像一只猫似的。 他掸了掸身上的尘土,道:“那个大师呢?已经走了吗?” 穆彦道:“自然也走了。” 邱岳大惊:“不能就这么让他就这么走,要走得等雨下了再走,咱们银子都花了。” 纪柴朝他头上弹了个脑瓜崩:“就你心眼多,他要走也要过几天再走,现在去了里正家。” 穆彦现在有功名在身,在西泽村也是个数一数二的人物,里正设宴款待法师,他自然也去了。 纪柴叹了口气看着邱岳:“今晚就我自己吃了,走啊,到我家里吃啊。” 邱岳学着大人说话的样子:“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接受你的邀请吧。” 也不知是不是祈雨作法有了效,穆彦一觉醒来就见外面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的样子。他高兴地推推在一旁睡得正香的纪柴:“快醒醒,你看是不是要下雨了?” 纪柴揉着眼睛坐起来,向外望去,连续晴朗的天空终于有了乌云,他高兴地抱着穆彦猛亲了一口。 二人吃过饭什么也不干,就坐在外面的小凳上眼巴巴地望着天空盼下雨。 但这天上的乌云却越来越少,到了下午时,乌云全散了,阳光又从乌云里露了出来。 穆彦轻叹了口气。 院门外一群人脚步匆匆地走了过去。 纪柴疑惑地道:“他们要去干什么?” 穆彦道:“咱们去看看。” 纪柴拉住了一个人问:“你们这是要去哪?” 那人回道:“去找大师,问问这是怎么回事?” 纪柴和穆彦相互对看了一眼,决定跟着这些人一道去。 到了里正家,那里已经来了不少人了,吵吵嚷嚷地要和尚给个说法。 那和尚倒也临危不惧,站在一众人群中念了几声佛号,才做了一个肃静的手势,方缓缓地道:“这祈雨不是没有效果的,今天早上明明是阴云密布的,但这雨却是没下下来。实乃贫僧之过,阿弥陀佛。” 和尚又念了声佛号。 人群中有人沉不住气大声道:“大师,那你说这事怎么回事?” “贫僧刚才掐指一算,发现这次旱情来的蹊跷,”和尚又道,“似乎是这里有谁做了有违天道之事。” 也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用眼睛飞快地在纪柴和穆彦二人的身上扫了一眼。 人们面面相觑,有违天道之事?这是什么事?又是谁做的? 有人又问道:“大师,什么有违天道的事?” 和尚转动了几下念珠,缓缓道:“恕贫僧法术不高,这个暂时算不出来。” 人群中人心惶惶,又议论纷纷的,穆彦突然道:“大师,照你说要如何做?” 和尚用眼睛瞟了穆彦一眼,纪柴总觉得他那眼中带有着一丝若隐若现的笑意。 “虽说这旱情是因为有人做了违反天道之事,但也不是不可解,只是时间有些长,春种可能会被耽搁了。”和尚故作神秘地道,“毕竟做了不光彩的事情,谁都会想方设法地去遮掩。” “那还有别的解决办法吗?”人群中又有人问道。 “自然是有的,”和尚看着天空道,“昨天那场法事的规模太小,不足以抚平天庭的震怒。那么,就需要用更大的法事来祈求上天的怜悯,降下甘露。” “‘雨者,天地之施也’,而天又为公,地为母,只有天地交/合,万物方能兴盛。如今因西泽村的地面上有人做出有违天理之事,使天不肯与地相交/合,自然不会下雨。” “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让天地交/合。” 人群中又是一番议论:“大师,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我们怎么听不懂。” 和尚微微一笑道:“简单说,就是给天献祭一名女子。” 纪柴紧握拳头,一皱眉:“这……” 穆彦悄悄地握住了他的手腕。 西泽村的人们显然并不懂献祭是什么意思,他们原以为只是找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做在祭坛上,法师做完法后,这女子也就回家了。 于是,纷纷表示这个主意好,当场竟有几个未出嫁的女子踊跃报名。 未料那和尚却道:“所谓献祭,就是把自己的一切献给上天。当那把火点燃时,这个人也追随上天而去了。” 此言一出,就听到人群中一阵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刚才那几个自告奋勇的女子也没了声音,一个劲儿地往后退,生怕把自己揪出去。 邱岳在穆彦身旁小声嘀咕道:“这什么和尚,怕是个妖僧吧。” 穆彦朗声道:“敢问大师可还有其他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