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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要救苍生于水火。话音刚落就被马车里其他孩子的哭声惊得直皱眉头。 ……这姑娘根本就不喜欢苍生,还要搭上自己的安危来救,这实在是吃多了撑的。 即熙正欲翻窗逃跑,却见到思薇似乎是因为紧张,手心里紧紧攥着什么,偶尔松开间有金光闪过。即熙愣了愣然后扑上去几乎凶狠地拉开思薇握拳的手,就看见了一只小巧的金锁,做工很精致,还署了工匠的名字。 正巧,她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金锁。 思薇不明所以地收回手大骂即熙,以为即熙要偷她的金锁,气得眼睛都圆了三分。而即熙当下却只是抬头狠狠地盯着思薇,问道:“你是星卿宫的人?” 思薇愣住了,反问即熙怎么知道的。 即熙摇摇手表示她不想说话,脑子里一片混乱地靠在马车壁上。暗暗地拍了拍胸口那个一模一样的金锁,她母亲留给她为数不多的东西。 这个清高的大小姐思薇,居然是她妹妹。 活在她听过的各种传闻里的,同母异父的妹妹。 她小小的脑袋不能处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费劲地想了半天是说还是不说,这得要怎么办,想着想着就失去了逃跑的时机。眼见着到达目的地思薇义无反顾地下车了,即熙咬咬牙也跟着下车,然后傻眼了。 她们身处一座大山之中,眼前是庞大又看不见尽头的黑黢黢的山洞,四周有大量士兵手持武器严密地守卫在此,这帮从各处汇集来的几十个孩子就如同一群小绵羊,暴露在狼群环伺中。 而且这些士兵的神情都很奇怪,眼睛红红的木木的,有种野兽般的狂热。就像被主人牵好绳子的恶犬。 太邪性了,即熙打了个哆嗦,这个地方煞气好重。 5、招魔 裕德十五年,太平了许多年的世道突生变故,豫州军营发生叛乱,声势浩大,战无不胜。叛军士兵个个以一敌百,不计生死,如猛虎下山般无人能挡。 但只要是个人怎么可能“不计生死”,其中肯定有猫腻。即熙她爹打着酒嗝跟她聊到这件事,当时即熙完全没放在心上,豫州哪里比得上她手里的肘子香? 走在黑黢黢的山洞里,即熙后知后觉地有所醒悟,她是不是撞进这猫腻里了? 士兵们沉默地举着火把站在他们周围,前行的过程中许多小孩害怕得哭出来不肯走,那些士兵恍若未闻,就跟拖牲口一样拽着他们的领子往前拖,也不管小孩被勒得面色青白,被磨破了皮肤手掌。士兵一个人拖四五个也不费劲,着实是力大无穷。 即熙暗自看着周围这诡异的气氛,心里盘算着凭她这微薄的咒力能咒死几个士兵,如果她把思薇打晕了拖着一起走可不可行。 算来算去她一个人跑倒是可以,但带着思薇这个拖油瓶肯定不行,就算思薇此时此刻幡然悔悟愿意跟她逃也晚了。 即熙看着越来越远的洞口,再回头看身边紧张已经溢于言表的思薇,咬牙道:“你确定你们的人会来救我们对吧?” 思薇点点头,尚且逞强道:“怕了你就走,我是……” 她话音未落,即熙她们一行就走到了路的尽头,一个巨大的溶洞赫然呈现在眼前。黑暗潮湿的洞壁上挂着火把,溶洞中间有一个形状奇怪的高台,虽然离她们距离遥远也能闻到厚重的血腥味,从缝隙里往下渗着粘稠的液体,不知道是血还是什么其他的东西。 地上从他们脚下开始一路到高台,都是儿童的森森骸骨。 血池尸林不过如此吧。 思薇吓傻了,后面的话就没能说出来。自诩为见过大世面的即熙都愣得不敢说话,忍不住发起抖来。 前面还有数十个孩子被绳索绑在一起,被士兵沿着石阶往高台上赶,高台中央的黑暗里时不时传来尖利的叫声,而煞气则源源不断地从高台上汇聚到周围士兵的身体里。 亲娘哎老天爷哎祖宗哎这是怎么回事啊!即熙也不管那么许多了,看见士兵准备来捆他们,大喊一声:“快逃啊!” 然后就拉着思薇的手飞快地跑,她一语惊醒梦中人,孩子们原本吓得动都不敢动,此刻也都慌了神横冲直撞。因为大家四散奔逃士兵们不能立即合围,即熙带着思薇见缝插针地到处蹿。思薇小脸煞白,勉勉强强跟着即熙,像是已经六神无主了。 但是这些士兵本身就生得魁梧,又有煞气加成个个力大无穷,很快就抓住了不那么敏捷的思薇高高地拎起来,即熙也被拎起来抓住。即熙看见思薇颤巍巍的眼睛立刻火冒三丈地挣扎着,嚷嚷着要他们把思薇放下来。 她明明从没做过姐姐,在悬命楼就是被疼爱的老幺,面对这个讨人嫌的便宜妹妹却生出无限的责任感。 正在即熙搜肠刮肚地回忆爹教她的那些恶咒时,士兵的胸口突然破空而出一寸剑尖。那剑是如同冰一般透明的质地,里面有细密的红色脉络。 即熙和思薇跌坐在地,怔忡之间就看见士兵魁梧的身体倒了下去,露出他身后站着的黑袍身影。 尖锐的鸟叫划破血腥和骚乱传来,一只巨大的银灰色矛隼落在黑袍者的肩头,正是“万鹰之神”海东青。黑袍者似乎轻微叹息了一声,解开黑袍露出里面的一袭白衣,他身长玉立气质卓绝,有银色线条自右边额角蔓延到眼下。 少年一身雪白地站在煞气和黑暗里,手里透明的长剑里涌动着千丝万缕殷红的细脉,如同被冰封的一颗心脏。 思薇怯生生地喊了一句:“雎安师兄。” 原来他叫雎安。 雎安伸手把她和思薇从地上拉起来。即熙面对这短短人生中见过最好看的人,极少见地表现出拘谨和无措,握着雎安的手都忘记放下来。 “阿海,你照顾她们。” 少年雎安只是轻轻拍拍即熙和思薇的头,便抽回手转身而去。那只海东青似乎有些不满,鸣叫了几声还是不情不愿地落在了她们身边。 即熙就仰着头看着这个少年提剑一路朝高台奔去,所过之处煞气畏惧似的纷纷避开。 周围的士兵们仿佛受到某种感召,也不管孩子们了扭头一齐涌向少年,乌泱乌泱如同鬼魅。便是被雎安的剑斩断臂膀鲜血喷涌,他们的腿脚也一刻不停,仿佛不能感觉到疼似的,面无表情眼底都是野兽一般的狂热。 即熙都看呆了,这些士兵他娘的还是人吗? 雎安快奔到高台时,终于有个正常的人出现在雎安面前。那是个四十多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黑衣几乎融进黑漆漆的环境中,长相虽然不错但是神情阴鸷,他立于石阶之上讥诮地说:“不周剑,海东青,额上星图,你果然……” 不等男人讽刺完,雎安就略一侧身绕过男人,白色衣衫扫过男人肩膀头也不回地向前,快速奔跑的脚步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