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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的纯白孤岛。 温妙柔……居然心甘情愿住在这种地方? “你不用惊讶,其实在芜城里,这样的地方才是绝大多数。” 莫霄阳神色如常:“这儿以前更脏更乱,直到温妙柔决定住下,才慢慢变得好些——我也不太懂,她为什么要住在这条街上。” 谢镜辞低低应了声“唔”。 这里道路狭窄、分岔众多,条条小巷好似蛛网千千结,四周充斥着浓郁的陈腐气息,有如迷宫。她跟着莫霄阳走了好一会儿,终于见到一幢被精心修葺的小阁。 听说温妙柔与周慎关系不错,而他又是周慎的爱徒,因而没费多大功夫就进了阁楼。 随引路的小童一直往前,穿过漫长阶梯,谢镜辞望见一扇紧闭的木门。 小童敲了敲门。 屋内似是有谁低低应了一声,旋即木门发出吱呀轻响,在没有任何外力的情况下兀自打开。 这里应该是处书房。 袅袅白烟聚散不定,如河流缓缓溢出,在熏香最浓处,坐着个垂头看书的女人。 温妙柔人不如其名,跟“温柔”二字八竿子打不着,虽然生了张恬静漂亮的脸,周身气质却是冷冽肃然,隐约带了点不耐烦的神色,一袭火红长裙张扬得没边。 不等小童开口,她便将书册砸在一旁的桌面上,抬眼扫视一番:“莫霄阳?” 莫霄阳和这位不熟,有点怵她:“是、是我,温姐姐。” 温妙柔没做回应,把目光挪向谢镜辞:“那这位,想必就是谢姑娘吧?” 谢镜辞有些诧异,见她眸光一转,继续道:“昨夜周馆主同我提起过,说武馆里来了个很是厉害的小女孩。他狠狠夸赞了谢姑娘一番,声称刀法绝世无双,同龄之辈无人能与之匹敌——可巧,我也是个用刀的。” 不对劲。 这人说到后面,已经有那么点咬牙切齿的意思了。 “糟糕,我想起来了!” 莫霄阳警惕心骤起,胸口警铃大作,赶忙传音入密:“听说温妙柔最爱与人比试,但凡遇见看不顺眼的人,都要比上一把——咱们不会这么倒霉吧!” 温妙柔:“既然谢姑娘对刀术造诣如此之深,不如同我来比一比,如何?” 莫霄阳:…… “我修为已至元婴,绝不会做欺压小辈之事。” 她说着缓步上前,瞥一眼被丢在桌上的书册,挑眉一笑:“我方才在看诗集,觉得挺有意思,听说谢姑娘饱览群书,不如这样,我们分别以刀作诗,如何?” “陷阱,这是个陷阱!这女人肯定是想做掉你!” 莫霄阳像只跳脚的鸡:“但凡和她比过的人,只有输家能活着离开这栋楼!芜城里来来往往这么多修士,没一个活人曾经赢过她——千万要输啊谢姑娘!不然我们俩全完了!” 谢镜辞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不带这么玩的啊!周馆主坑她! 那边的温妙柔还在慢悠悠讲话:“输的人把刀借给赢家用一天,怎么样?” 谢镜辞:…… 谢镜辞强颜欢笑:“好。” 不就是把鬼哭刀借出去一天吗,看她当场来首敷衍凑数的打油诗,把温妙柔送上诗坛第一的至尊王座。 “谢姑娘可千万不要敷衍了事。” 温妙柔正色冷声:“我最讨厌敷衍之人。作诗不用心的后果……你知道的吧?” 对不起她不想知道! 谢镜辞有些为难。 穿越里,女主人公凭借古人诗词惊艳全场的桥段已经烂透大街,到她这里却成了个凄惨的乌龙,既不能太过敷衍,又不能占尽风头赢下这一盘。 等等。 在一团乱麻的思绪里,突然浮起一根明晃晃的金线。 她还没完,她或许……还能这样干。 谢镜辞福至心灵,拿起一旁准备的纸笔。 她写得很快,抬头把宣纸递给小童时,温妙柔居然也刚好写完。 为确保公平公正,两张纸皆不做署名,由认不出字迹的莫霄阳来当众朗诵,裁判则是规规矩矩坐在书房里的五六个小童。 “那、那我念了啊。” 莫霄阳忐忑不已,与谢镜辞彼此交换一个视线,低头打开第一张宣纸:“这个……诗题:。” 这是温妙柔的诗作。 谢镜辞心下了然,发出一声恶毒反派奸计得逞后的得意冷笑。 以她写在纸上的那些东西,只要这人但凡有点文采,就绝对能碾压她稳稳赢下此局。 温妙柔千算万算,无论如何都算不准她在那么多小世界里学来的千层套路。 她原本信誓旦旦。 直到听见莫霄阳念出的第一句:“放眼看刀门,老娘第一人。” 谢镜辞如遭雷击。 “放眼看刀门,老娘第一人。 半路逢仇家,我是你亲妈。 把儿一顿揍,出门吃烤鸭。 红烧三十六,碳烤九十八。” 谢镜辞:…… 结果你自己写的就是敷衍凑数打油诗啊!而且后面完全没有在写刀,不如改名叫吧! 小童们面无表情甚至想笑,谢镜辞有点慌。 她看温妙柔拿着书,以为这是个满腹经纶的正经人,可是这这这—— 不会吧。 她应该不会赢吧。 莫霄阳念完第一首,朝她投来迷茫恐惧的视线。 谢镜辞不知应该如何回应。 “然后是第二首,这个是叫……。” 他轻咳一声,挠头用播音腔继续念: “为所有刀执着的痛, 为所有刀执着的伤, 我已分不清爱与恨,是否就这样。 血和泪在一起滑落, 我的刀破碎风化, 颤抖的手却无法停止,无法原谅。 错爱一把刀,注定被遗忘。 让时间埋葬,什么都不剩下。” 场面沉寂了一瞬,小童们面面相觑。 好像有戏! 谢镜辞的笑逐渐猖狂。 没想到吧!她写在那张纸上的,压根就是的修改版歌词! 好不敷衍,好有真情实感,如今被莫霄阳拿播音腔一字一顿念出来,简直是违和它娘给违和开门,违和到了家。 这能赢?这要是能赢,谢镜辞当场把鬼哭刀给吞下—— 偌大的书房里,忽地传来一道掌声。 谢镜辞永远也忘不了那时的景象。 小童们欢天喜地喝彩声声,夸赞好一个“为所有刀执着的痛”。 温妙柔咬牙切齿龇牙咧嘴,如同一头愤怒的牛。 她与莫霄阳遥相对望,两人的眼底泪光闪烁,那都是属于他们光明的未来。 这能是她的错吗?以温妙柔的作诗水平,她就算把“惊雷这通天修为天塌地陷紫金锤”拎出来念,那也能妥妥碾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