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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完结了 ☆、谢谢喜欢 ——明孝皇帝九年,帝与永宁王寻欢于朱罗殿,大火,薨。 ——太子李隆继位,年号安和。 关于我的结局,史官着实手下留情,而野史的笔锋却显然要更犀利一些。 他们说李麓谋逆、弑父、甘为禁脔、乱伦、嗜战、不谙民苦、因个人好恶血洗朝堂、残害忠良、屠戮后宫是为生食人肉……当真是万恶不赦、丧尽天良。 所幸是苍天有眼,就算那日天降大雨,朱罗殿燃起的大火却也经久不熄,直把那富丽堂皇的宫殿烧成了一片黑灰。 一切的罪孽终于那场火。 各地起义军偃旗息鼓,毕竟昏君不在了,昏君床上的男人也不在了,没留给野心家们发挥的由头。 新帝即位,百废待兴。大衍封疆千万里,治理起来十分困难,有识之士都在远远观望,因为前朝的能臣们大多都丧生于兰台惨案,现下朝中那一群酒囊饭袋着实很辣眼睛。 再幸,帝师却是位真真的能人,以一肩之力堪堪扛起了这个摇摇欲坠的帝国。 新帝十二那年,帝师官拜丞相。 朝中将臣几乎换了个遍,皆是甘丞相亲自挑选的人才,很多前朝的隐者大儒竟也出山入仕,不过七八年的光景,新朝便是人才济济,一片欣欣向荣之态。 又三年,律法新修,国策重订。 新君仁厚,大赦天下,轻徭薄赋,人心安定。 …… 这盛世,如你所愿。山河犹在,国泰民安。 我有幸亲身演绎了这宏大的王朝命运中的,一个最大的丑角。 我并非本色出演,可我演得很好。□□无缝。我被绑上罪人柱千人踩万人踏,朱罗殿被一把火烧了之后天下人都拍手叫好。 他们说我的罪,就该剉骨扬灰。 可是我不认。 我师父说,不管我做了什么,都不是我的错。 我背着千古的骂名,要不得好死。 凭什么? 凭什么?! 我在我师兄一剑斩来的时候喷出一口血,洒在琴弦上,顿时一阵山呼海啸般的裂响。 琴弦自己震颤了起来,穿云裂石! 那一刹我落入我师兄的心海,我终于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我自己。 ================。 一开始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就流落在冰天雪地里,没爹没娘,没吃没喝,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路过的人为什么都用那么不善的眼睛看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后来我师父捡到我,他低着头瞧我,不是一个亲和的姿态,而是很遥远很冷静的,像是神。 他说,以后你跟着我,你无父无母,便无姓,就给你名单字为央,取终结之意。 那时我不知那个字的残忍,只是仰望着他的面容,心想今晚有饭吃了。 他把我带到大罗山的阴面,安顿在一个茅草屋里。那以后,我便是吃穿不愁,我很满意。 我师父给了我一切。他有一半的时间出现在我身边,他教给我惊世的剑技、诡谲的秘术和神鬼的兵法,在我更大一点时候,他给我讲起他的过去、他的爱情、讲他犯过的错、讲天命的残忍。 “央,你是要去终结这一切的。”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却是不见欣喜的,甚至有一点无奈,深渊般的眼里是无尽的怅然。 我成人的那天梦见了他,醒来后狂扇了自己二十多个耳光,直打得自己七窍流血,只敢躲到瀑布下去打坐,冷静了三天。 太疯狂了。 他是我的神啊。 后来有一次,我不小心跨过了我师父划在山上的一条线,跨到了山阳,我在那里第一次见到李戮,那是我师父口中常提到的名字。 那是一个二月末的清晨,山阳的一汪碧湖还没有解冻,湖边的春华却已溢,李戮就坐在那烂漫的飞花浪蝶里弹着一首曲子。他生着一张和师父一模一样的脸,眉间有一簇小小的火焰。可他们又是完全不一样的,师父似乎是完全超越了红尘烟火的神鬼之身,却又钢筋铁骨坚不可摧地在执着些什么,甚至是要去毁灭些什么的。而我的师弟,却是真的不染纤尘不辨善恶,什么也不要什么也不求地坐在旷旷天地间,就为弹一首曲。 那惊鸿一瞥以后,我梦里的那个人的眉间就有了一簇火焰。 在梦里,我十足的下流下作禽兽不如,却好像因为那小小的火,那个人就不再是那个人,容得我肆意进犯。 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恶心。我几乎要害怕睡觉。 我十八的那个春天,师父把洞若交给了我,说他要去赴一场约。山高水远,不会再回来了。 他说:“记住你的名字,握紧你手里的剑,去找李戮。记住我说过的话,否则,天下太重,你背不起。”他叹了一口气,“一切的错乱,都应该止于我。” 从此他便一去不返。 我在约定好了的日子去接了李戮。 在我料理了观火岸那一群人后,我才分神去看了李戮。他在血泊中朝我仰起脸,一脸的状况外,他满头满脸的血,黝黑的眼里一点恐惧也无。 我伸手抚开他脸上的血,他也不躲,还朝我靠了靠,很依恋的姿势,歪了歪头。 我问他:“你不害怕?” 他居然不解:“害怕?我为什么要害怕?” 我想了想说:“这么多血。” 他说:“我杀猪的时候也有这么多血。” 我觉得有点意思,感情人在他眼里和猪没有差别。 我便带着他起兵、造反、将他推上帝位,改变了江山的额格局。世人皆叹我乱世枭雄,惊才绝艳,殊不知我只是走了我师父预言中的路而已。 后来我遇到了麻烦,李戮竟然没办法跟女人生孩子。 这是我师父都没有给过我指引的一个□□烦。 这事情就很难办了,我是威逼利诱以至于后来亲身上阵无所不用其极,终于让他在女人们身上留了种,他却忽然一病不起。 那场病来得太汹涌,有好几次太医们都是跪了一片,却没人再上前。 那段时间我常常在他的床前一坐就是半日,我会低头看他的脸,看他与我师父如出一辙的眉眼。他的眉毛一直微微蹙起,早已不是当初的屁事不省、安然纯净。他的皮肤很白,这一病便是白得近乎透明,显得浓密的睫毛尤其得黑。我觉得我狠不下心再去逼他了,就让他那么干净地走了也好,在这一切都还未开始的时候。 有那么一瞬间,我是真的在考虑要怎么背起这个天下。 那是我唯一的一次动摇,毕竟我师父倾之一生在教我怎么扭转乾坤,怎么心如铁石。 我真的是想放他走的。我知道现在外面都在传什么,说他是我圈养的甯童。我给我自己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