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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但跟她回来的却不是玉净,而是凤寥。他们之后,还跟着焦总管和几名在凤寥身边侍候的太监。 凤寥语气凝重地对雍若说:“我刚进府门,就听说我姐姐将你的屋子砸了。又听说你在沁芳园,便也顾不上回无尘居,先过来找你了。” 雍若一愣:兴安郡主,还真将她的屋子砸了呀?问凤寥:“兴安郡主为什么要砸我的屋子?” 凤寥摇了摇头,脸色冷肃:“我也不清楚。还没来得及问!” 他拉着雍若的手,将她上下一打量,见她毫发无伤,才松了一口气:“你没事就好!刚才进府的时候,听说你的屋子被砸了,我真是眼前一黑。又听说你在沁芳园里,没跟我姐姐对上吃亏,我才一口气顺了过来。” 雍若朝他笑了笑:“真的眼前一黑?” 凤寥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然后他长长地吐了一口胸中的闷气,脸上有了一点笑意:“还好你机灵,自己先躲到花园里来了。你怎么知道我姐姐会来找你麻烦?” 雍若苦笑:“我并不能确定,只是觉得有这种可能,所以提前防范,避其风头而已。” 凤寥看着她,好一会儿不说话。 然后他拉着她,在凉亭的木椅上坐下,还下意识地让她坐在柳侧妃留下的那张坐垫上,他自己却往冷冰冰的木头椅子上坐。 雍若觉得众目睽睽之下,她还是不要这样张狂为好,便往旁边挪了挪,让他跟自己一起坐在垫子上。好在垫子够宽大,坐两个人也够了。 “若若,你知道吗?刚刚我往园子里走的时候,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仿佛突然之间,我周围的一切都不再真实了。我仿佛活在一个玻璃罐子里,以前对周围的一切印象,仿佛都只是一个幻像。”凤寥的眉头皱得很紧,脸上有着浓重的困惑之色。 雍若看着凤寥的神情,心中略微感慨:意识到问题,是成长的第一步啊! “我不明白我姐姐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我也同样不明白,你为什么能猜中我姐姐的想法,很有先见之明地避出来……我觉得自己很蠢!”凤寥盯着雍若的眼睛,目光惶惑而热切,“若若,你那样聪明,你告诉我为什么?” 面对这样一个真诚而纯粹、满眼求知精神的少年,雍若觉得,她没办法编些瞎话随口敷衍他!她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 可怎么说呢? 她在心里斟酌了一下,很快做出决定:漉漉是底牌,这一张底牌不对任何人说——这是底线。 她对兴安郡主与杨世子婚姻真相的猜测,暂时也不能说。 毕竟兴安郡主是凤寥的亲姐姐,若她用这种完全没有一点实证的凭空猜测去忖度兴安郡主的为人,凤寥对她的观感或许会大打折扣,这对他们的感情是很不利的。 “从我知道郡主是永昌侯世子夫人之后,我就在留心郡主的事了……”雍若把兴安郡主将亲哥哥的倒霉通房踹下水、还不准人救的事说了,“因为这件事,我觉得郡主可能……比较心高气傲。便有些担心:万一郡主觉得我这个曾被杨家退婚的女子嫁给你做妾,也是对她的侮辱呢?所以我出于谨慎,就避了出来,也不过是以防万一……” 凤寥看着雍若,满脸的难以置信。“你是说,我二哥的那个通房,竟是被我姐姐害死的?” 他思索了半晌,隐约只记得他二哥确实有个通房在多年前病死了。至于什么病、怎么病的,他完全没有一点印象。 雍若谨慎地回答:“我听到消息,的确是这样的。但我并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相。” 凤寥豁然转身,问跟在他身后的焦桐焦总管:“这件事你知道吗?” 焦桐面露尴尬,却也并不隐瞒:“雍美人所言不差。这件事,这府里许多下人都知道。” “为什么我不知道?!”凤寥异常恼怒地大声质问道。 焦桐躬着身,鼻尖开始冒汗:“这事……这是英亲王后宅的事,又牵涉到郡主,太妃严令不许下面的人嚼舌根。老奴见此事与公子并不相干,又有太妃的吩咐,便没有多嘴……” 凤寥愣了好一阵,才回过神来,喃喃道:“我今日才知:我竟是闭目塞听、耳聋眼瞎之辈!这家里还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我竟是个外人了吗?” 雍若觉得凤寥似乎有一点感伤,便柔声安慰他:“王爷也别太责怪下面的人。不告诉王爷这些事,也是不想让王爷烦心。” “所以他们就眼睁睁看着我成了聋子瞎子?”凤寥怒气勃发。 焦桐等人立马跪下请罪。 雍若扯了扯凤寥的袖子,装可怜卖萌:“王爷,您吓着我了……” 凤寥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满腔怒火突然有些后继乏力。 他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地吐出来,胸口的闷气和郁气便消散了许多。转身对焦桐等人说:“以前的事,本王不计较了!但从今往后,不管这府里发生了什么事……大事小事,好事坏事,都要及时报我!若再有隐瞒,本王必不轻饶。” 焦桐等人抹一抹汗,连声答应了。 凤寥缓和了一下语气,又道:“今日你们知道在府门外等着我,及时向我通报消息,这件事做得很好,回头本王必定重赏。” 焦桐等人又连忙谢恩,心中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雍若觉得:凤寥不愧是富贵中人,哪怕年轻识浅,这“打一棒子、给颗红枣”的把戏也是信手拈来,用得十分纯熟。 “走吧!”凤寥拉起了雍若的手,“咱们去会会我姐姐。她砸了我的屋子,总要给个说法才是。” 第46章 伟岸的背影 凤寥、雍若一行人匆匆回了无尘居。 这一回, 他们抄的是近路, 直接穿过嘉瑞园, 从无尘居的后门进了无尘居的正院。 刚走到院门口, 就听到里面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在咆哮:“再去找!园子就那么一点大, 我就不信她还能变成个耗子钻到地洞里去!” “姐姐好威风!”凤寥声音冷肃地说, “不知我哪里得罪了姐姐,让你在我的院了里发这样大的脾气?” “你还问?你为什么要纳了姓雍的那个小贱人?”兴安郡主立刻反怼回来, 语气里怒火四溢。同时又急又重的脚步声传来,却是兴安郡主正怒气冲冲地冲过来。 这两句对话一说完, 凤寥、雍若与兴安郡主一行人, 已经在无尘居正院的廊下对面相逢。 兴安郡主二十五六岁的年纪,中等身高,微胖,浓妆艳抹的脸上看不出气色如何, 泛红的眼睛里,满满都是歇斯底里的疯狂气息。 她原来打扮得极是华丽,但约摸是这一通怒火发作得太痛快了, 现在衣饰略有不整。 兴安郡主的身后,还跟着一大堆丫头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