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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怀疑是自己老眼昏花,因为他从没见人笑成这样过,毫无形 象,管它「曲逸旸」还「封若旸」通通不像。 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有什么好事发生吗? 笑乏了般仰倒于地,依旧带着三分笑意的黑瞳亮如星灿,若有所思地瞅着上方一头雾水的少年。 「喂!」被人看得莫名其妙的雷羿伸手推了推人。 「想不想知道为什么不论青浥或泷帮,一直都没动静?」答非所问,曲逸旸却抛出了个更具诱惑的话题。 「……」 「不好奇吗?伤了徐晨曦又掳了你,古天溟和那个姓封的却至今还不见人影?」 「你不是说老大属狐的?」以彼之矛攻彼之盾,对于新启的话题雷羿虽然心痒却没太当真,没办法,一朝蛇咬十年怕井 绳,遑论他被咬得还不只一口。 抿唇微哂,曲逸旸毫不以为意地直接祭出更让人怦然心动的答案:「按兵不动是因为我留了句话给姓徐的。」 不会是威胁,管老大属狐还属兔都不吃这一套,那么…… 一个臆测接着一个,等雷羿察觉自己又跟着人起舞时,已是盏茶功夫以后,想当然尔,他这摇头晃脑的苦思模样早落在 了对方眼里。 唇棱微扯,曲逸旸仅只笑了笑没再为难,难得干脆地爽快交代:「别跟来,要答案找莫磊,手印在姓徐的胸膛上时 我留了这句。」 「莫、磊?!」一声怪叫,宁静的落日美景霎时多了群鸦雀扑飞。 敢情所有的事那个红发家伙都有份?! 「骗人!那家伙哪有那么好说话?」别说那位神医大人有多古怪,单是眼前这家伙也没这般容易跟人称兄道弟吧? 「这是第一件要问的?」 「少给我废话,说!」顾不得再和人温炖慢磨地套答案,雷羿直接一脚踹上附近盘结的树根,两手叉腰大做茶壶状。 「投其所好自然就好说话了。」 投其所好?那古怪大夫的所好是啥?而且还得也投他们曲大爷所好才行,他可不认为这家伙会低声下气地委屈自己。 微眯起眼,雷羿突然想到了个不怎么能听的答案:「你们该不会……拿小夜做交易吧?」 两个八竿子打不着家伙唯一谈得拢的可能。 因为封擎云,莫磊对小夜可没存什么好感,老一口一个黑心肝地嚷,巧的是小夜也算是曲某人不共戴天的杀父仇人,这 下子王八看绿豆,当真可能一拍即合。 「啧啧,看来咱们雷大总堂猜谜的本事进步不少。」 意思是……真这么玩来着? 咽了口唾沬,雷羿不禁开始回想有否得罪那位红发大神医的地方,他可不想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相较之下,老被人 抱怨「小鬼难缠」的自己该算是相当「和蔼可亲」了。 「接下来呢?在那杀不得的面前那么威风,不怕姓秦的被吓得缩头不敢来?」 不必多想也知道此时此刻抬出莫磊来是何用意,有位「神医」掺和其中,人就算口吐白沫抽腿发羊癫他都不必管是吧? 既然曲大爷这么死要面子不想他关心,那么他就顺水推舟改换个切身相关的问。 虽然看来秦泸瑜那颗硬果子十之八九不会落在他的菜盘子里,但天有不测风云,曲逸旸那乱七八糟的状态他可不敢太乐 观,若是有个什么万一,千斤万担他也只能一肩扛了。 「这是第二个问题?」 「……小旸旸,我发现你有时候真的很欠揍。」 「是吗?我怎么没听人说过?」翻了个身,一派慵懒神韵的男人终在人彻底抓狂前给了回答,「看运气吧,看他信是不 信曲媚儿。」 说是听天由命,如炬目光却是胸有成竹早有了答案。 「又是老贼又是狐狸的,信才有鬼。」没好气地咕哝了句,雷羿哪还听不出话里玄机,这家伙根本是捉曹放曹、越是疑 心病重的越被骗得团团转。 心腹一去不回,回来的偏是个有嫌隙的,还一副花容憔悴惊魂未定,甚至激动地「吹擂」敌人有多厉害,秦泸瑜还能怎 么想?不知曲媚儿和曲逸旸那层杀不得干系的他,怎可能相信全军覆没只留了个最弱的「幸运」逃出虎口? 唯一能想的就是认定这是场「戏」,事实完全相反,曲逸旸的确出了不能动手的状况,所以属于封舟瀛那边的曲媚儿才 会竭力吹捧掩饰,要不怎么解释除了她外一个活口也没留?这诱敌的效果恐怕比当初设计白辰还要好上三分。 「你连这个都算上了干嘛还白挨我一掌?打开始就已经打算出手显威风了不是吗?干嘛……」正准备好好算算被兜着一 块耍的利钱,雷羿却想到什么似地顿了顿,片刻后趾高气昂的气势随即变得有如斗败公鸡。 「别告诉我你的威风是……时灵时不灵?」大敌当前,他可不想看天吃饭。 反手撑臂鱼跃而起,被质疑的男人自顾自地掸着身上的草屑片叶,显然没把面前人的问题当一回事。 「逸旸?」 迎着相询的目光,曲逸旸只是把长臂重新搭上少年肩头,「走吧,找个好地方去,贵客临门,总不能太寒酸。」 寒、酸?眼微眯,雷羿可没打算放人这么打迷糊仗混过,只不过—— 「曲……唔!」 嘴对着嘴,呼吸都难了遑论还能说话嘛…… 气息渐促,偏是眼瞪得再大也无人应理,落居下风的人儿索性放弃地闭起眼,专心一意开始反攻。 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别以为老能用这招吃定他! 夜黑风高,新朔无月,一炷香尽的疾驰后,终于来到人口中所谓的好地方。 「啧,这未免好得过火了点。」抬头扫了眼摇摇欲坠的横匾,雷羿一脸戏谑地朝人瞅着,不是他挑剔,只是横竖怎 么看面前的庞然大物都该称为废墟才对。 先别提蛛网面面虫鸣唧唧,光是脚下吱吱作响的腐朽片木就让他每步都得提足了气才敢踏下,否则难保不发生穿墙拆屋 的窘状。 矗立面前的是间看来颇有规模的庙宇,因应着崎岖地势只有一半着地,大门前段整个架空,离地约近百级台阶,他们两 个现在正如履薄冰般走着,繁复的工法和精致的壁饰,在在都显示着曾有段极其鼎盛的风华岁月,如今却不知为何埋没 在荒烟漫草中。 「没办法,冯倩那妮子喜欢。」 「冯、倩?」冷意倏地从脚底窜上头顶,冻得头皮一阵发麻,盯着眼前片片黑黝黝的木阶,雷羿开始不知该往哪儿落脚 了。 那两座刀山剑林,他可都还记忆犹新不敢或忘。 「你跟冯倩……很好?」想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