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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婆眼睛瞎了心没瞎。” 瞎眼婆婆收了郑先勇给的红包之后谢绝了郑先勇的搀扶,自己慢悠悠就往门外摸去。 那满是老人斑的枯槁手指一晃一晃,五指叉开就跟一只骷髅鬼手索命一样就从郑金花眼前摸过,愣是把郑金花吓得后背贴墙壁,半分不敢动弹。 等屋子再度安静下来之后,这都已经半夜两点多了。 就与郑樨一墙之隔的郑金花夫妻哪里还睡得着,要不是因为大晚上没有车也没有招待所了,他们肯定马上带着小儿子走了。幸亏小儿子是跟郑先勇睡房里,要是被郑樨吓着可怎么办。 一想到这里,郑金花更加不敢睡了。扭头跟老公王保国咬耳朵轮流守夜,万一那个郑樨趁他们睡着的时候爬起来进房间怎么办。 可郑金花没想到王保国才刚躺下两秒钟就打起了呼噜,掐胳膊都掐不醒,可把她气得够呛,只能自己就着小夜灯对着天花板干瞪眼。 隔着一面墙壁,小隔间里头的郑樨也没睡着。 她居然复活了,而且还回到了自己还小的时候。 刚刚一团混乱,看到年轻的爸妈大姑姑丈还有半大的王沛峰,郑樨才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做梦也不是处于幻觉,她真的回来了。 “不怕不怕。”杜红英感觉到郑樨反手抱她抱得老紧,像小时候那样继续轻声哄着。 “妈……”郑樨蚊子叫似的声音钻进杜红英的耳朵里,回应她的是轻拍着后背的抚摸。 隐约还记得她小时候也是这么被妈妈顺着顺着入睡的,都几百年了……完全没有忘记。 郑樨埋头嗅着杜红英身上的气息,没弄明白自己咋重生回来第一世。 甚至还开始怀疑这是不是又只是做梦而已。 也许是杜红英的轻拍抚摸太舒服了,又或者是精神和身体都太疲倦了,郑樨还没来得及弄明白就渐渐陷入深沉的昏睡。 在郑樨睡着的时候,一抹淡淡的黑气从她的小腹慢慢飘出来,像触手一般打探陌生的世界,然而贫瘠的空气让它十分厌弃,又静悄悄地缩回郑樨的身体里去,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第003章 一家子演技派 第二天一大早,杜红英就把郑樨从被窝里挖出来。 大脑整个蒙圈了,郑樨两眼直勾勾看着年轻版的妈妈没有半点儿真实感。 她以为自己昨晚只是又做梦了而已,谁料醒来还能继续看到杜红英。 “起来了起来了,要不然赶不上第一节 课了。”杜红英看郑樨还没睡醒,直接一巴掌拍在她的大腿上将之拍醒。 郑樨高三第一节 是晨读,就算从家里到学校才10分钟路程,郑樨也得在6点半起来了,要不然赶不上7点钟的早读。 高三要比高一高二开学早,别看王沛峰还没入学,郑樨已经开学好些天了。然而此时的郑樨还完全没有一点儿要上学的觉悟,她整个人还是懵的。 被杜红英催促着,郑樨拖着沉重的身体从被子里爬起来,失去灵力变回普通人之后整个人不爽利得好像重感冒一样,五感都是麻木迟钝的,可内心里满溢的喜悦越积越多,波澜不惊的木讷外表底下是几乎要颤抖的狂喜。 她真的回来了……妈妈连不耐烦都一模一样。 “快刷牙,要迟到了!”杜红英见郑樨还是一脸没睡醒的样子直接一把将牙膏和牙刷塞郑樨手里。 郑樨手里抓着杜红英塞过来的中华牙膏和牙刷,她不知道是直接就着水龙头刷牙还是再去找个洗漱杯……毕竟窗台上那两个一红一绿一黄的塑料洗漱杯实在不知道哪个才是她的。 “还愣着干啥?你这丫头臭毛病咋这么多。” 杜红英却误以为郑樨不满自己的洗漱杯被借用了,背转身偷偷给她用开水把那个红色的塑料洗漱杯重新烫了一遍才踢她去刷牙洗脸。 其实郑樨是面对倒退了二十多年家庭条件,又或者说是时隔几百年的光景,她一下子适应不过来而已。 不过少说话多观察总没错。 最后郑樨还是没用那个红色塑料洗漱杯,楞木头一样被杜红英踢一脚走一步,让起床就起床,让洗漱就洗漱,然后坐在饭桌上和表弟一家大眼瞪小眼。 乡下人都起得早,六点多起床干活那是常有的事。 而且郑金花昨晚被郑樨吓着了,她哪里敢睡着,一直都是眯着眼等天亮好回乡镇去。 “表姐早。” 王沛峰早就坐不住了,羞愧的。 郑金花坐不住是被吓的,仿佛郑樨多看小儿子一眼都会夺他状元气运似的,对郑樨严防死守。 王保国倒没啥,该睡就睡该喝就喝,对于郑樨妈妈做饭的手艺赞不绝口,碍于郑金花的脾气他什么话都没说安安静静吃早饭。 郑樨又看了看年轻版的大姑一家三口,跟表弟一人一个煎蛋分食吃完之后再被杜红英踢一脚然后就呼噜噜把早餐吃完就被她踢出门上学去了。 在郑樨去上学之后,郑金花一家也拎着郑先勇一大早去肉菜市场斩回来的一提沉甸甸的猪肉告辞了,那好似怕被沾上霉气的身影就跟被鬼赶似的。 “真他妈的晦气,可别让那讨债鬼把我们小峰的贵人运给抢了。”郑金花没得逞,神色不虞地一路念叨着。 “你少说两句,那毕竟是你侄女。”王保国见不得郑金花这样说自己的三弟一家。 “你没听那瞎眼神婆说?多沾贵气,我们小峰可是属龙的!万一小峰的状元运被她抢走了,你们王家找哪哭去!”郑金花说得好像郑樨要抢夺王沛峰运势一样,都要把郑樨当瘟神看待了。 “小峰还有两天就要到学校报到了,东西都收拾好了没?”王保国说不过她只好转移话题。 “早收拾好了,你以为我像你,什么都不管,最后还是得靠我……” 把人送出门就回头开张做卖菜生意的杜红英才懒得理会郑金花一家背后说她什么了。 那些猪肉就当是心疼外甥的,杜红英这么一想心里也舒坦些,拍拍手继续张罗门面。 “楼房好破……” 被踢出家门的郑樨压根没有去上学。 一来她忘记路怎么走了,二来她才回来一点儿都不想去上学。活着多么美好,世界如此美妙,上什么学啊。 逃学进行时的郑樨此时正站在后面那条街上看着周遭的环境发呆。 仰头看着90年代的楼房,说实在的老城区真的是破得可以。 “所以我真不是做梦?” 郑樨用手指扣了扣墙壁上斑驳脱落的石灰,很轻易就抠了满手灰。 “心有存疑即求证。” 性子老早养野的郑樨念头一转就拍拍手掌上的灰原路返回了。 “诶你这丫头怎么又回来了?漏东西了?” “没有。我不舒服,今天不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