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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两个仆僮也不该是很难的事啊。 在最开始,他以为雪淮的性格孤高冷漠,不好相处,为人又颇有怪癖。然而在雪淮久了,他当然就明白对方是何等的温柔。 他和人相处时开朗又体贴,简直可以和所有不怀恶意者都交上朋友,至于他自己,当然也不缺知交。然而这样的雪淮,为什么会选择一种如此冷清的生活方式? 直到如今,温折才意识到自己一直觉得相当自在的生活方式有哪里不对:他的日常几乎与世隔绝,确实是太孤了。 为什么雪淮会喜欢和温折一样的生活方式?难道他也觉得,把自己隔离在人群之外,会让他很安全吗? 温折坐在那里,脑中过着和雪淮在一起的每个细节。他想起自己初见容雪淮的时候拉住了对方的衣袖,而雪淮干脆就用一片青刃把袖子割断。他当时觉得这位仙君一定不好相与,而事实上…… 也许只是那时的雪淮根本不想接触人,连被人碰碰也不想? 后来自己上了车后雪淮又让他坐在最远的角落里。当时只觉得自己是受了花君的嫌弃,然而现在推断起来,却很有可能是雪淮还没有做好和别人靠近距离的心理准备。 雪淮也是受过什么伤害的吗?他的心魔与被伤害、逃避伤害有关吗? 要是这样,他在心魔发作后锁住温折的举动,就绝不是要伤害温折,反而是为了防止温折来伤害他。 若他的这个猜测成立,温折就理解为何雪淮发色瞳色会变得浅淡:随着他慢慢放开温折的权限,他自己也在克制心魔,用理智来约束自己。 他真的很爱温折,能从心魔中挣扎出来,只因他不想伤害温折。 实际上,他其实在回到映日域后,没有粗暴的对待过温折,甚至没有弄疼过温折。但在容雪淮的概念里,对温折做出这种人身囚禁一样的举动,就已经是很过分的行为了。 他不想伤害自己的爱人。 温折的这个猜测虽然尚不成熟,但也能说通。他拿定主意,面上不显,心中却隐隐有了盘算。 他感谢苏澜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很有用。过些时候我亲自上门谢你。” 苏澜忙推辞道:“你和花君一直以来助我良多,如今能为你们尽绵薄之力,我自己也很满足。你不用太谢谢我,我其实并未做什么。” 顿了一顿,苏澜又道:“温折,你上次情绪太过激动,花君那里也很是担心。他刚刚特意要我好好照顾你。除此之外,我看他对你现在做的事情也有猜测……” “无碍的。”温折摇了摇头:“谢谢你提醒,不过没关系,雪淮不会误会我。” 苏澜又留了一时半刻就起身告辞,温折也没有挽留他。他现在有件更重要的事:关于如何解除雪淮的心魔。 如果他的猜测正确,那接下来只要把事情点破,再让不了雪淮知道他不会再受伤害就好。 至于怎么才能让雪淮不再受伤……温折的眼神坚毅了起来:雪淮曾那样细致的保护过他,现在该是他来保护雪淮的时候了。 ———————————— 容雪淮大致知道温折找苏澜是为了什么,无非就是询问外面的事情、他所不了解的情况,再就是试图寻找能够帮助自己的方法。 但他心里也很清楚自己的情况。他的心结早就埋下,后来又被他师兄加重,直至温折这次背叛,彻底盖棺定论,只怕没什么改变的可能。 更别提他一直对温折避讳了那些旧事,温折没什么可能猜出他的心魔。 但为此奔波忙碌到底是温折的一片心意,而且温折对他也十分内疚,让温折做些事情,可以使他好过些。 正因如此,容雪淮对这几日温折一直埋首于印法的行为十分优容。 而容雪淮没有想到的是,温折这么快就给了他一份答卷。 在七日后的中午,温折托着两个托盘敲响了容雪淮的书房门。 其中一个可从气息感知到,那是个成型的印法。至于另一个,温折掀开了托盘上的锦布:竟然是一根成年男人拇指粗的皮鞭。 容雪淮的眉头几不可察的皱了皱:“卿卿,这是要做什么?” 温折神情严肃:“雪淮,我求你件事。” “我们之间也要用‘求’字吗?”容雪淮摇了摇头:“卿卿想要什么?说就好了。” “我知道你被心魔所困,必不愿意听我猜度。但我求你,认真听我把话说完。你如果不开心,尽管打死我。但请你不要离开。” 容雪淮随手抄起那根皮鞭,双手一合一搓,就将其搓成一堆簌簌的细粉:“不必如此……卿卿如果真不想要我离开,可以用些其他的方法。” 迎着温折疑惑的眼神,容雪淮向椅子里靠了靠,然后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来吧,卿卿,坐在我身上。你想说什么,都可以讲给我听。” 温折抬眼看了看容雪淮,抬腿跨坐了上去:“一会儿你若不耐烦,会把我掀下来就走吗?” 容雪淮伸手有力环住了温折的腰,笑道:“为了防止这个,卿卿还是抱着我的脖子好。” ———————— 温折详细的把那日相关的事情讲了一遍,从他解开那个印法的心理开始。 容雪淮就这样面对面的抱着他,眼中神色不动,看不出是信了,还是不信。 这只是一个开始,温折并不着急。他慢慢的讲起,从出门时的心态讲到他去茶馆见到了郁金花君的手下,然后提及了那个留影球中的内容。 听到关于那场寄卖会的情况时,容雪淮的眉毛一抖,轻声道:“那个半妖……我当时是失态了。但我买下他的原因不是因为你以为的那个。” “我知道。”温折笑了:“我当然相信你,所以见了它后第一反应就是顺着戒指的指引去找你。现在想想,我真的不该去的。” “我去了跗骨派,然后就看到了……”温折的声音渐渐低落下来。他仍在不断地叙说,而容雪淮的表情从听到“跗骨派”几个字时就变得古怪。 温折已经讲到他是如何跨过一地的零散血肉,来到那个容雪淮对跗骨派大公子行刑的山头。在他说到看到容雪淮白衣染血,脚下匍匐着一个面目秀美的少年时,容雪淮僵硬道:“够了。” 他没有再叫温折卿卿。 环着温折的手臂渐渐放松,温折勾住容雪淮脖子的胳膊却一下子收紧。他把自己的嘴唇凑到容雪淮的耳边:“雪淮,我全明白了,我知道这是为什么,你让我说完。” 他的肌肤紧紧贴着容雪淮。此时此刻,他能察觉到对方的任何一个微小的动作,包括……颤抖。 他的雪淮,在无声无息的发抖。 “我一直不想让你知道我会做这种事。”容雪淮叹息道:“我是不是已经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