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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手一式,剑指青黛。 两人隔着大雪相望,青黛入了迷。 她软软糯糯念,“周将军……” 周常山皱了眉,“公主。” 青黛回神,好似发现了什么,她笑着走到周常山面前,揶揄道:“周将军方才对老太太讲,去了军中,如今呢,却在竹林练剑。” 青黛边讲,边围着周常山绕圈。 周常山默声,青黛停下脚步,抬头望他,“怎么不讲话呀?” “臣不知讲什么。”周常山声音沉沉。 青黛转溜着眼睛问,“真是木头呀,你带我去看看府里的梅花,我就不向老夫人告状,可好?” 她嘟嘴,神采奕奕看向他。 他饱经风霜的眼眸深处涌出笑意,“好。” *** “你们就是这样相识的。”井秧淡淡讲。 施常山坐着,垂眸,神情无法捕捉,手摩挲着檀珠,整个人肃穆的很。 见井秧长久停顿,施常山才抬头,声音低低沉沉,没什么精神问:“怎么不讲了?” 井秧轻摇头,叹气:“马上……” *** 皇宫。 青黛手中正在作画,认真无比。 长平夫人远远看了她这模样许久,悄悄走近,这是画的是…… “青黛,在画什么呢?”长平夫人柔声问。 青黛赶紧拿过别些个纸张,将画着住,手臂压在上面,“娘亲,没什么,没什么。” 她目光闪躲,典型撒谎了。 长平夫人一笑,在她身旁,屈腿端坐下。 “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长平夫人好笑道。 她双手将青黛压着的手臂扶起,又拿开上面遮着的画纸。 一副栩栩如生的竹林雪景图印在纸张上,只是那上面的人啊,才是画的核心。 长平夫人一笑,果然她家公主是对周将军倾心了。 “娘亲……你觉得周将军如何?”青黛侧过脸,眨巴眨巴眼睛问。 “自然是好。” “那青黛配他如何?” “也是好。” 青黛嫣然一笑,又垂头沮丧。 长平夫人见状,“青黛,怎么这副表情?” 青黛握起长平夫人的手,扁嘴说:“娘亲,父皇不喜我。周将军那样的人,父皇一定将姐姐们许配给他。” 青黛垂头丧气。 长平夫人抱着青黛,拍了拍她的背,“青黛,只有这次,你父皇一定将你,许给周将军。” “为何?” “你还小,以后自会明白。” 长平夫人忧伤道来。 她这些年远离后宫纷争,但暗地还是打听着消息的。 这回,她也得想办法,让女儿嫁给周常山,这样她以后若是不在了,女儿也能有靠山。 周氏现在因周常山一人,势力壮大起来。 近年来,朝中大臣被秘密召见,在皇帝的书房总有意无意提及许一公主给周常山,一来,拉拢周氏,不至于散;二来,周氏行事,还是要顾及一些。 有了这样的谏言,皇上自不会将同样势力强大的妃子女儿嫁给周常山。只能挑一个无强大后盾,却又能配上周常山的。 未央宫,一鬓角有些花白,气宇轩昂的男子愁容满面,他揉着脑仁。 一旁的公公上前,“皇上,奴才给你捶捶肩?” 他微微点头。 此人便是青黛的父皇,当朝的君主。 “万福啊,你说朕这么多公主,怎么就没一个合适周常山的。”语气微怒。 万福公公笑说:“奴才觉得,青黛公主,平乐公主,安阳公主……” “等等,青黛公主,哪个青黛?”皇上凝眉,细想。 “长平的那个?”他疑惑问向万福公公。 “是啊,据说出落得极其好,美人胚子。”万福公公在旁说。 “这么些年,朕倒是忘了她们母女了……”皇上皱起眉头,随后吩咐道,“把她们母女叫到朕这儿来。” “诺。” 长平夫人与青黛跪在殿前。 皇上打量着青黛,这孩子他还真是多年没见,已经全然变样。 “青黛。” “父皇。” “父皇问你,如果现在将你许人,你可愿意?”皇上威严赫赫。 “父皇定的,自不会差。” “好!”皇上扬掌拍了拍桌面,“长平,你可有异议?” “臣妾不敢。”长平夫人恭敬。 皇上爽朗一笑,“行了,下去吧。” “诺。” 母女告退,长平夫人偷偷与万福公公交换了眼神,万福公公会意点头。 出了书房,青黛眸光波动,“娘亲……父皇要将我许给别人了……” 长平夫人莞尔一笑,“娘亲觉得,那人一定是周将军。” 青黛自当是她母亲安慰她的,未曾当真,只是微微点头。 长平夫人目光投向远处诺大的皇城,只有万里白雪。 元封六年,二月,昭告天下,青黛公主,许给周氏常山。 *** 施常山迟疑问:“我与她……成亲了?” 井秧摇头,示意没有。 肖诚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到了井穗身旁,井穗此刻也听得认真。 白桦靠在沙发一侧,肖南则端坐,身子摆正,身后的伤疤让他不能靠着。 肖诚注意到了肖南的样子。 他是被自己的锁魂针所伤,锁魂针有灵气,与井穗的普通伤口不同,难愈合。 齐桓怕也是无能为力。 又想起齐桓救人之后虚弱的模样,肖诚想让他帮忙看一看肖南的伤口,又于心不忍。 *** 天气微微转暖,雪化去些。 青黛总是偷偷出宫,去往周府,以看望周老夫人为由,见周常山。 碰巧的是,每每周常山都在府内,两人在竹林,梅花下,池塘边,相谈甚欢。 一来一去间,互生情愫,日升日落间,相约白头。 青黛最爱看的就是周常山习剑,托腮在旁能静静看半晌。 周常山有回问,“看久了,不厌吗?” 青黛摇头,“我欢喜。” 他这时收起剑,不自在轻咳起来,心中却窃喜万分。 她与平常姑娘不同,或是,胜了百倍。 一向不通乐理的周常山,闲来托人打造了一组十六面的编磬。 青黛擅长此乐器,他人都嫌编磬大而不好奏响,而她,能边舞边奏。 竹林间,青黛伸出纤纤玉指,抚着编磬的石面,爱不释手。 她扭头,望向身后的周常山,眼睛弯成月牙般,笑道:“我奏给你听,可好?” 和初见时如出一辙的笑脸,那时望的是他,此时仍是他。 “好。”清风朗月。 青黛脱了斗篷,转圈舞了起来,红衣在这绿竹间极为显眼,她手握小木槌,行云流水,敲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