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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他们解释不了这个枪伤到底是哪里来的,出了岔子要负责任的不会是签订合约的联邦,只会是他们自己! 一目连明白过来,说:“为什么我要这么想?”虽然这确实是事实。 他不否认,飘逸的长裙在空中旋转几个八度,转出最优雅的弧度,那向来是能让不少男士拜倒在石榴裙下的利器。放在旧社会里两名男性跳华尔兹别提有多恐怖了,一直到现代社会哨兵向导的分化改变了格局,男女搭配才终于从交际舞最基本的几大规则上撤下来。 他猜荒是从精神连结上感觉到自己的不安,只不过理由并不是同一个…… 旋律逐渐和缓,荒拉着他兜圈的速度慢下来,不讲道理地说:“难道没有吗?” “没有。” “哦。” 面对荒刻意平淡的反应,一目连眉眼不禁弯了弯。 过场伴奏并不长,很快就要结束,一目连正想着该怎么把他对彼岸花的猜测跟荒说清楚——当然不可能是在这种场合说。他终归有心事,踌躇步结束后他刚抬起眼睛,就见一片阴影压了下来。 他们正好兜兜转转了一圈,转进最初那个舞的角落里,没人在注意他们,荒便低头将一个吻印在他嘴角。 他一个恍惚。 这还是公共场合,这一吻也就仅仅是到唇边而已了,一目连很快就被迫“离去”——那是一个重倾斜,整个上半身都倚靠在荒手上,荒撑着他,这种感觉很奇怪,他很少跳女步,自然也没体验过这种下腰的姿势。 奇怪归奇怪,他却没觉得有多别扭,身边人人都沉浸在舞曲之中,根本没人会注意他们。 舞曲重新热烈起来,将灌入耳中那些他人的甜言蜜语都掩盖过去,一目连攀着荒强而有力的臂膀,心中翻腾着难以言说的热浪。 他问了一句换做是在以前,他绝对羞得难以启齿的话。 “我能再问问……有多喜欢他吗?” 荒搂着他背的手紧了一下,故作为难,却掩不住语调突然变得轻快:“谁知道呢,自己来看吧。” 一目连的眼睛大力眨了一下。 荒的意识云不再有防备,一目连知道这是哨兵信息素对自己示好的信号,这位“百毒不侵”的黑暗哨兵对自己开放了最高的权限。这是荒的承诺,他没有食言——他说过,你会好的,而那时候,我的心将对你敞开,想看就来看吧。 ——大约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吧。 一目连哽咽了。 “我……” “啧!” 一目连连忙低头一看,自己果然还是没能实现“全程不踩到对方的脚”的梦想。荒的皮鞋顿时凹了一个角,他怪不好意思的,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他刚才分明在荒脚踝处踹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 是枪?! “嘘。”荒捏捏他的手背。 居然把这种一旦搜到就会牵扯到整个帝国的热兵器带到这会场来!一目连忍着不敢抽气,生怕被谁发现了哪儿不对,可荒的眼神是那样信誓旦旦,他相信对方有必须这样冒险的理由,最终还是把说教变成了呢喃一般的埋怨。 “别让我担心。” 荒一挑眉,正打算开句“这句话原话奉还给你”的玩笑,身后却被人撞了一下。 那服务生还端着贵重的银盘,看见盘里的酒杯一个没刹住就飞了出来,顿时吓得魂掉了一半! 那杯红酒顷刻间往地上掉,无论站在那个位置的是荒还是一目连,至少有一人要遭殃——荒眼疾手快,松开搂着一目连的右手,反手用两指夹住了下落中的杯颈,带色的酒水总算堪堪在泼出来之前止住,却还是洒了一半在他手上。 酒精的刺激很快透过手套浸到他绷带里,伤口顿时火辣辣地疼。 ——那红酒里除了酒,很可能还有别的东西! 一目连接收到来自荒脑内的提示讯号,还算体面地站稳了脚。 那服务生飞快地上前,鞠躬道歉:“实在是万分抱歉,这位先生!”他拿起盘子上干净的帕子,想要来给荒擦手。 荒皱皱眉,只是将杯子递回去。 好端端的,服务生怎么会端着酒撞过来?这高端酒店难道还能给服务生装滑轮不成? “呀,真不好意思,是我的错。”黑晴明正挽着一名陌生的女性共舞,也不知道是哪国的皇室宗亲,听见这片不对才转过身来,说:“是我撞到了服务员,否则他也不会撞上你们,幸好没出什么大问题。” 荒冷眼看他:“哦,是么?” 黑晴明微微笑,歉意装得还挺像。 他俩针锋相对得厉害,一目连通过精神连结感受到了荒伤口阵阵的刺痛,这绝不是个找黑晴明算账的好时机,他并不意外黑晴明会做什么手脚,可如今已然发生,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善后处理。 他不安地锁紧眉关说:“失礼了。” 他拽着似乎并不打算放过这个机会怼回去的荒离开了舞池,急得比当事人还六神无主:“我回去拿药和纱布!” 荒点点头,钻进洗手间,解开绷带对着伤口就是一顿猛冲。 那酒里果然有东西,荒一时说不清那是什么,只觉得这会儿伤口比子弹卡在里边时都疼,脖颈上暴起青筋,硬是把一肚子暴躁都咽了回去。 一目连不到一分钟就回来了,手里拿着消毒药水和一卷新的纱布,已经冷静了下来:“大厅里正好放着紧急备用的医药箱,我直接拿了过来。” 荒想也没想就将放在洗手台上作装饰用的一株盆栽砸了过去。 他眼里的“一目连”分明是一目连的样子,可他清晰地意识到—— 那绝不是他熟知的那个一目连。 tbc 第四十八章 - 这个“一目连”显然没有正主的反应那么快,那棵可怜的小植物就这么砸在他胸口,掉下来像撞在了无形的裙摆上,就这么浮在了空气中,那人失声尖叫起来。 ——那措手不及的惊叫未来得及经过过滤,分明就是女声! 真要细说起来,荒也说不清自己是如何如此确定这个“一目连”是他人冒充的。他分明不会轻易被向导精神暗示成功,自然也不会像寻常哨兵那样随时做好被暗示后奋起反抗的准备……可他就是能笃定,这绝非一目连本人,精神暗示也好、混进血里的是致幻剂也好、就算是整容也好。绝不是。 他不信一目连上一秒还慌得焦头烂额,下一秒就能平静如初。 那怎么可能? 只有一目连会为他急得那样魂不附体,那是其他人装都装不出来的沉重。 荒一步上前掐住“一目连”的脖子,她知道暴露了,张张嘴发现声带无法正常发声,便迅速展开了精神触手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