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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有大家闺秀的风度,陆静姝看在眼里颇是欣慰,她原先打圆场是为怕场面不好看,并不是故意偏袒苏沅,而今却真的有一些改观了,笑着凑上来:“姨祖母近年来越发喜欢红色,你挑得真合适!” 两个小姑娘有说有笑。 这堂妹总是温温和和的,好显示宽厚,跟她娘亲韩氏一个样子,在祖母面前与自己的母亲争宠,陆静英冷笑了声,不屑一顾。 苏锦却不愿与陆静姝疏远了,拉着陆静英也去摘花:“你不是要做芍药鸡吗,我倒要看看能做出什么样的味道来!你是要红色的还是白色的,我们家什么颜色的芍药都有,你尽管折了去,只是鸡要是没做好,可不要怪我说你。” “包管让你吃得停不下嘴。”陆静英眉毛又扬了起来,指使丫环摘芍药。 一连摘了一大篮子,红的黄的白的,香味扑鼻,而另外两位也摘好了送予陆太夫人的芍药,放在别的花篮里。 因苏沅的避让,几位姑娘后来倒是处得安安宁宁,一直快到午时才走。 回去的路上,宝翠气道:“二姑娘也真是的,胳膊肘总是往外拐,陆大姑娘难道比姑娘还要亲吗?” 宝翠与宝绿一般的年纪,都是三年前来服侍她的,苏沅以前总以为宝翠更关心自己,因为她总是替自己叫屈,在背地里说苏锦的坏话,这很合她的胃口,听着顺耳。 那时候,真是单纯,以为这就是对她好了,可后来父亲母亲死了,自己举步维艰,祖母不愿相见,苏锦痛恨她,府里小人当道,过得可能还不如一个管事,就在这时候,宝翠离开她,去了苏锦那里。人往高处走,多是本性,只是而今看来,宝翠这个人对自己实在称不上忠心。 她微微拧了拧眉:“以后这种话不要说了。” 淡淡的,带了一点责备,宝翠吃惊,忙看向苏沅,她长长的睫毛下眼眸清凉似雪,竟是有些像苏承芳,明明生了副风流的样子,却毫不可亲。心里咯噔一声,莫名的慌张起来,她嘟囔道:“奴婢也是担心姑娘……奴婢再不敢说了。” 苏沅看她一眼,往前走去。 早上粗使丫环们打扫过,院子里干干净净的,大块的青石被水冲洗过,光可鉴人,她站在庭院里,回想起那些年,恍如隔世。 也确实隔了一世了,好些事情再仔细想想,早已没有当初的执念。 心里说不出来的空。 苏沅走到屋里,坐在卷云纹的翘头书案前,拿起堆叠着的书卷看,这都是她十三岁时看得东西,有许多的诗词,还有些话本。 宝绿端来凉茶,放在手边。 外面太阳照进来,落下金黄色的光,暖融融的,一切都很不真实,她看着看着,有些昏昏欲睡,有那么一刻,又惊醒过来,怕睡着了,再醒又变了模样。 姑娘的样子有些奇怪,宝绿和宝翠互相看看,也不知说什么,就在这时,院子外面有人小声说起话来,似乎在讨论什么,宝翠连忙走出去,好一会儿没有进来。 这种异样叫苏沅察觉了,一下抬起头问:“怎么回事?宝翠跟她们说什么呢,你叫她进来!” 可不等宝绿说,宝翠自己就进来了,她向来喜欢讨苏沅的欢心,这种事情怎么会瞒着,急急得告知道:“姑娘,姨娘不舒服,刚才蕙娘去请大夫,请了桥下怀仁堂的女大夫,听说是蕙娘私自去请的,蝉衣很是担心,过来说一声。” 这两个人都是随母亲从阮家过来的,蕙娘年纪大一些,做事果断,蝉衣就比较谨慎,可母亲早上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不舒服,还请了女大夫。 苏家的人看病从来都是请回春堂的名医,怀仁堂是个很小的医馆,这是不想闹出大的动静,惊动众人,难道…… 今日她忍不住去看母亲,兴许是给母亲带来了麻烦,是不是她们走了之后,祖母做了什么?母亲这个人温和善良,哪里会是祖母的对手?想着又摇摇头,这些年,祖母都没有对母亲出手,照理不会如何。 那是怎么一回事? 她站起来朝门口走了几步,突然又停下来,在前世今日是没有发生什么,但几日之后,家里还是请了大夫来看母亲,苏沅的脸上一下露出了笑容。 第5章 阮珍此时正恼得责备蝉衣:“你怎么要去二姑娘那里?” 她有些突然的头晕,又不是什么大事,她们一个个却擅做主张,蕙娘去请大夫不说,蝉衣还去告诉苏沅,难道要苏沅去做什么吗? 因被自己拖累,女儿已经很是委屈了,白白顶着个庶女的名号……阮珍想着鼻子一酸,今日老夫人说过阵子要去元君庙替苏承芳求姻缘签,这分明是告诫自己,做好本份。她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因苏承芳这样的人早晚都要娶妻的,他回了京都,年纪轻轻升任侍郎,便是娶个正当芳华的姑娘也不为过,她是担心苏沅。 这女儿太过维护自己了,也不知将来正室夫人来了,会不会引起事端?十几年来,家中没有主母,老夫人也不为难她,比起别的侧室,日子算是非常好过的,顶多是苏锦有时候使坏给她点排头吃,为此苏沅经常与她争执。 要是再多一位夫人,真是不知道这孩子会如何。 想多了,便是一阵晕。 阮珍气得又说蝉衣:“你们太不像话了,我不过躺一躺就好的,非得请什么大夫。” “姨娘,您小日子都不准了。”蝉衣道,“也不怪蕙姐姐着急,再说,她只是请个女大夫看一看,没有事情就好了。” 正说着,苏沅走了进来。 看她急慌慌的,阮珍更急,一叠声的道:“你怎么来了?快些回去,我没有事情,睡一会儿也就好了,是她们小题大做。” 苏沅坐到她身边:“不舒服就该看大夫的,怎么会是小题大做呢?” 见她不走,阮珍头疼,早上女儿做噩梦第一个就来见她,粘着不放,而今这是来第二次了,要是传到老夫人耳朵里,怕是不妥。她拉住苏沅的手劝道:“我真没有事儿,也没有不舒服,是蕙娘她们一惊一乍的,脑子糊涂了,你怎么也跟着瞎闹?我就是乏了,想睡一睡。” 越是劝苏沅越是不走,等到女大夫来了一看,便是喜事,祖母哪里会怪责?不管是男是女,都是给苏家添丁弄瓦,祖母只会高兴。 “女大夫看完我就走。”苏沅耍赖。 阮珍重重叹了口气。 怀仁堂的女大夫姓张,与京都的名医比不上,但一般的小毛小病还是不在话下的,她进来行了一个礼,便是给阮珍把起脉来。 小日子不准多数就是有了,蕙娘早两日就惦记着这事儿,偏偏阮珍不在意,说再等等,可蕙娘今日见她有些异样,哪里敢耽搁,她心里不知多希望阮珍能生个儿子!苏承芳没有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