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
Chapter 1
「潔琳，妳說兩家公司合併穩定後我們會不會被裁員啊？」 中午澳洲雪梨市中心某咖啡屋裡大約20多歲的女人滿臉愁容看著對面正在用餐另一個大概是同齡的女人。 兩人穿著打扮就是普通OL，大學或研究所畢業工作幾年層級說高不高說低不低那種。 「我也不知道。」潔琳搖搖頭。 眼前她最愛灑有花生、薑汁和甜醬油中式醬料的亞洲風橘子雞肉沙拉突然變得毫不美味。 「妳是董事特助沒任何消息嗎。」 「如果有我還會在這邊嗎？」 潔琳放下叉子雙手一攤。 「說得也是，有妳就會開始找新工作。」 其實她不是沒聽說什麼，只是覺得還不需要去找新工作，而且特助的工作內容之一就是守口如瓶，就算桑妮是她在公司裡最接近、能夠算是朋友的同事。 她初出社會的第二份工作曾是高級主管個人助理，因此對什麼可以說或不可說知其甚詳。 要是能迴避的話，她在兩家公司合併的這段時間都不想和桑妮單獨相處，讓桑妮有機會問東問西，但在企業裡生存，人際關係相當重要，她能躲開幾次，不過無法一直拒絕公司同事的午餐邀約。 結束午休回到辦公室之後，潔琳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好像是什麼事情就要發生。 當天下午潔琳懷著忐忑不安心情獨自離開公司步行到雪梨市區離公司不遠的五星級大飯店餐廳赴她頂頭老闆的約。 她每週都要對兩家公司合併之後不進公司的老人做簡報，老人家想知道公司的大小事。 「潔琳。」白髮老人向由侍者帶位來的女子打招呼。 「懷特先生。」 潔琳身上襯衫和窄裙的端莊服裝說明這個會面算是她部份工作內容。 眼前的老人是公司董事之一，她的老闆安默·懷特。 「公司裡一切都好嗎？」 因著兩家公司合併老人已經辭去原來在公司職位開始不進公司。 「嗯。」 潔琳不敢多說公司裡某些部門人心惶惶，害怕公司合併後職責重複的被裁員。 「公司合併的事進行得很順利，我也打算之後要完全退休當個不管事的董事。」 潔琳睜大雙眼，那她豈不是要失業了。 「別擔心，妳本來就在當我特助之外幫忙公司投標專案部門，妳在那的職位現在就變成妳的新全職工作。但妳還是要定期對我做匯報。」老人銳利眼光暗藏在和善之中。 「好。」她還能說什麼？ 老闆都開口，就算不想換工作職務，起碼她還有工作。 她需要這份工作薪資支付生活所需和學貸。 潔琳在公司裡人緣還不錯，許多人就算對她有敵意也會因她是公司合併後雖然不管事但仍舊是董事的安默懷特人馬而多所顧忌。 董事雖可不管事但畢竟有持股仍算是公司老闆之一。 「潔琳，明天關於杜拜建設案子會議妳會出席嗎？」 戴蒙·狄亞斯的秘書安琪喚住剛和董事懷特會面回來，從茶水間出來，端著裝熱茶馬克杯經過某玻璃隔間辦公室的潔琳。 「我會。」潔琳稍稍長過肩頭黑髮隨她點頭動作輕輕晃動。 「我寄邀請電子郵件給妳。」 開會時間和細節在只有相關與會人士會收到通知信。 安琪做事快、反應佳，在職場資歷較深，也相當懂得辦公室政治，明白她是公司董事安默的人馬才會開口問她。 能在戴蒙身旁工作的人員都不簡單。 潔琳可以感覺得到安琪銳利眼光射向她背後跟著移動。 安琪大概認為她是又另一個自以為有能力的辦公室女孩，笨得介入戴蒙和安默之間角力。 但潔琳自認沒有選擇權。 「潔琳。妳真的要和戴蒙一起工作啊。」 桑妮在潔琳回到辦公桌時偷偷問她。 桑妮為潔琳捏把冷汗，安琪原本就不好相處又為新公司裡能力最好的戴蒙擔任秘書就更加驕傲。 「我有選擇嗎？」 潔琳把杯子放到桌面，沒有繼續感受到安琪眼光跟隨，稍微放寬心。 「戴蒙又高又帥光看就很享受，妳或許還有機會和他一起因為這個新案子出差不會有損失啦。」 桑妮做起白日夢。 「是嗎？」 她可是剛剛才不要命地變相邀請了自己到他主導的會議裡。 戴蒙得知或許會大發雷霆，她代表安默監視他的事，他清楚得很。 「要是我有機會接這種案子就好了。」 常和潔琳一起吃午餐的桑妮是專案經理，負責澳洲國內政府機關建設案投標部份，不過大多數時間都是在幫忙收拾殘局。 潔琳雙手端起馬克杯低頭喝茶，她有點擔憂戴蒙後續反應。 特別是精明如他當然知道她不光介入他主導案子，她也在替董事安默監視他的一舉一動。 不過她需要這份薪水不錯的工作，也很希望這次機會對她未來工作升遷有幫助，更加希望還能向戴蒙偷學幾招對以後的工作有幫助。 潔琳·喬爾是華人，自小被祖先來自歐洲的澳洲白人喬爾家收養。 養母擔任教職多年希望她不忘本，自小也讓她學習中文和中華文化也幫她取個很中文的名字。 她在剛剛和另一家公司完成合併而成的澳洲數一數二的商業集團工作。 她在碩士畢業後原本考入澳洲政府擔任公務員，負責微不足道、小範圍責任的都市計畫基層公務員，但不喜歡沒有挑戰性的固定工作也需要更多收入，於是轉任私人公司高階主管個人助理然後升任特別助理。 個人助理就是要包括打理老闆的公私行程，甚至準備派對或生活用品，有時候還得幫忙開車，等於食衣住行育樂都可能要負責。 特別助理只負責公司行程和公司工作上要求即可，算是幕僚，未來可期待擔任主管職務。 只不過她工作經驗和年資還不足，在特助領域裡還算經驗不足。 還好安默向來公事公辦，有時候還比較像個親切的長輩而不是公司主管。 「開始吧。」 隔天一早戴蒙走入會議室，銳利眼光注意到眼角餘光瞄到他身後進入會議室的女人：「潔琳。」 潔琳對他點頭示意，她本來想安安靜靜的進來坐在角落才會刻意遲到，想不到剛好被抓包。 戴蒙向來不是早到的人，因為會議通常準時開，而大忙人戴蒙卻不見得會準時。 當然，像他這樣的高階主管工作不限時間，很多生意不是在辦公室談成，而是各類大小宴會或運動競賽觀賞場合甚至高球場，工作時間會比她這種小員工來得長，所以不會有人怪他遲到或早退。 公司合併時安默介紹過他們認識，戴蒙在公司影響力不小，在兩家合併後重整組織裡管理階層董事長、總經理、副總經理之後就是戴蒙。 安默告訴她戴蒙不願意擔任執行董事，於是新公司為留住他，給他執行長頭銜和薪資，但最後妥協讓他還是做他喜愛也做得最好的事——國外公共建設投標案。 她猜他身上西裝是手工做的高級品，說不定是英國貨，讓他看起來總是與眾不同、充滿自信。 平心而論他的確是個相當好看的男人，和陰柔沾不上邊那種英俊，襯衫底下肌肉該是有練過充滿力與美。 他的聲音事實上相當好聽，不過帶著重重的威嚴和不容忽視的態度，那折損低沉嗓音好聽的絕大部份。 她記得初見面握手時他大手握起來暖暖、粗粗的。 不知道他那薄唇吻起來是什麼感覺？ 天啊，她在想什麼，變成色女了！ 潔琳吞吞口水，打開會議桌面準備好的礦泉水瓶一口喝下。 戴蒙比她年長一些，幾乎是所有澳洲職場年輕男女成功指標。 和他比起來，潔琳知道自己只是初出茅廬的小鬼。 戴蒙原是另一家公司裡數一數二的政府建築案投標高手。澳洲和紐西蘭商界人稱企業戰士的戴蒙狄亞斯有紐西蘭父親和澳洲母親。 他是南半球社交界寵兒，當地八卦雜誌狗仔隊最愛名人前幾名。 身旁女人個個美豔動人，但他對外總是宣稱單身。 名媛和名模希望在他身旁搏版面上八卦雜誌，他則享受美女環繞。 潔琳在八卦雜誌看過報導，他母親是社交名媛，父親是企業二世子，他是所謂富三代，因父母離婚被送到新加坡富家小孩唸的寄宿國際學校，在英國完成碩士學位才回到紐澳，避免陷入爭產風暴沒有在父親或母親家事業體工作，以自己的能力得到今日職位。 比起坐私人飛機遊艇出入帶隨從的老闆們，戴蒙還比較像是創業家般拼命，敢衝、敢賭。 潔琳在公司合併初期曾看過他中午忙碌的時候在借用的辦公室裡用外賣午餐隨便打發，和雜誌封面他出入的宴會中食物相差十萬八千里。 戴蒙在參加會議的人一一發言報告進度當中多看潔琳幾眼，他對安默派她監視他主導案子之不滿寫在眼裡。 而且他確定傳遞給她，讓她清楚知道他的感覺。 潔琳拖著疲憊身軀下班，搭通勤火車回到她在雪梨近郊的小公寓，洗好澡窩在沙發內看電視。 手機響起，顯示是她的老闆，她不得不接。 「潔琳啊，我知道下班了，但有很重要的事要請妳幫忙，能不能麻煩妳來碼頭俱樂部找我。」 老人的溫和話語裡有不容拒絕的態勢。 「噢，好。」 望向牆邊時鐘，時候不早，為省錢沒買車的她，看樣子她只好搭計程車。 老闆說了算，她這個小員工還能說不嗎，公司合併後職位和職務還不明確的她，不被裁員已經偷笑。 「懷特先生。」 潔琳找到她的老闆，但忍不住覺得套上工作套裝只快速化上淡妝，晚間出現在這種社交俱樂部和餐廳顯得格格不入。 「替我去個晚宴找戴蒙。」 「啊？」潔琳反應不過來。 「幫我找到戴蒙帶話給他，他整晚不接手機。」 「可是??。」 她上班打擾戴蒙就夠糟，下班私人時間她還要去攪局嗎，他很可能手中正挽著個絕世美女呢。 「這很重要，關係到公司的未來。」 她知道這是公司合併後第一個國際大案子。 潔琳很無奈的走出俱樂部上了另一台計程車。 她得越過整個城市才能到達戴蒙參加的晚宴會場所在旅館，回家又是在城市另一頭。 整晚在這城市繞來繞去，雖然是公司付計程車錢，但折騰一整晚明天她大概要帶熊貓眼去上班。 當她到達旅館大廳，她才意識到安默不知道是刻意還是忘記，沒有告訴她戴蒙在哪個宴會。 這可能是一項主管對屬下的考驗，所以她放棄打電話詢問安默的念頭。 她先找到牆上標示各宴會廳名稱和目前舉辦活動的牌子，快速分析出戴蒙應該在某募款慈善晚會，因為其他的都不像他會去或是有必要去的場合。 她轉進宴會會場四處搜尋，人很多簡直是大海撈針。 她試圖專心尋找，不過已經沒必要，他已經找上她 「妳來做什麼？」 戴蒙不甚禮貌盤問穿著普通上班套裝的潔琳。 社交界女人仰慕他，公司裡粉絲也不少。 但現在是下班私人時間，她怎麼會知道他在這場宴會？潔琳該不會跟蹤他吧。 潔琳認出他身旁是個炙手可熱澳洲女模特兒，和他相當登對，兩人身上穿著價格不斐的衣物，襯托不凡氣質和好身材。 她更加覺得格格不入。 戴蒙銳利眼神審視著潔琳。在公司被她監視已經夠了，下班時間他還要被緊盯。 潔琳回答：「懷特先生有話要我對你說。」 她無論如何都得裝出不卑不吭的態度，不管她此刻有多沒自信和因為挑戰戴蒙權威而害怕。 戴蒙如芭比娃娃般全身上下精裝女伴聞言狠狠瞪她一眼：「真的假的？」 「我馬上回來。」 戴蒙拋下話，也不管女伴臉色不好也給他一個衛生眼，只管拉著潔琳手肘往大廳走。 公司的事對他來說總是優先於所有事情之前。 潔琳不懂為何有女人喜歡這麼不體貼的大男人。 平凡如她只想要有個工作平凡的男朋友。 「說吧。」 放開潔琳往大廳酒吧椅子落座後戴蒙向侍者點了杯水割蘇格蘭威士忌。 「今晚有個重要的電話會議你得參加。」 雖然就算他開口，她也會拒絕，但他甚至沒問她要喝什麼或為她點飲料，標準大男人主義。 「杜拜的案子我絕對不和安默屬意那家公司合作。」 他冷淡但堅決的說。 老傢伙遣她來煩他就是為這件事？ 他絕不會落入陷阱，表面上看起來提供較好條件的合作夥伴其實充滿心機。 他毫不懷疑安默屬意的那家老公司沒有能力和實力能接下海外的建設案，參一腳只是想知道他們的底線然後與別人合作競標。 所以他早屬意另一個全新、較有活力的合作夥伴。 老傢伙明明知道卻還讓她來當說客。 還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後進。 「要不要參加或是要不要合作是你的決定。我管不著。但我建議你聽看看對方的提議無傷大雅。」 潔琳知道自己再不走就無法繼續在他面前假裝堅強下去。 潔琳起身：「那我先回去了。」 她轉身就走。 她才不去管戴蒙怎麼想，她只管完成上頭交代的任務。 雖然為五斗米折腰，不過現在任務完成她要回家睡覺去！ 她比平常在公司裡沒有禮貌，但是大半夜被叫出來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要她開心也難。 望著她遠去背影，戴蒙將侍者送來的酒喝下一大口。 她未免也太有種了吧，明知這是在公然挑戰他做決定的能力卻還是跑來。 她以為她是誰？ 潔琳回到家將自己拋在床上，不去想今晚戴蒙的態度和他身旁的女伴，她想著近來煩著她的私事??。 碩士畢業後念都市計劃系的她順利考上澳洲國土管理部門普通公務員職位，工作不難，但某天工作時候她接到通電話??。 「請問是潔琳．喬爾小姐嗎？」 某個女人好聽聲音傳來。 「我是。」 潔琳忙著審閱手邊設計圖，黑框眼鏡幾乎落到鼻頭，頭髮隨意用筆纏在頭上。 「我這裡是澳洲移民局和家庭部門組成專案小組。妳有空說話嗎？」 「請說，請問有什麼事嗎？」 打錯了吧！她這裡是國土管理和移民局八桿子打不著。 「喬爾小姐知道自己是被收養的嗎？」 對方小心的問。 「是的，我知道自己從小被收養。」 為何提她不願想起的過去。 潔琳停下手邊所有動作，將眼鏡推好。 「是這樣的，妳已經成年所以我們跳過養父母直接跟妳聯絡??。」 那通電話裡她被官方告知自己並非被合法收養，可能是從亞洲被販賣到澳洲，拋棄她的生父和生母可能還活著。 不過法律追溯期已過也非在澳洲販賣人口，所以只是告知她事實。 之後幾年她遍尋正常政府管道幫助找尋親生父母卻總是無功而返。 雖然中文溝通無礙，但要獨自去陌生的亞洲、也沒有線索單靠一張她的嬰兒照找人是大海撈針。 她又沒勇氣讓照顧她長大因為無法生育才領養她的養父母知道她想找親生父母。 養父經營農場看天吃飯，養母是老師，經濟勉強還算過得去，她需要錢來養活自己也好讓養父母多存些退休金，也無法跟剛到職的工作單位請假出國去找。 養父母待她如親生女，也沒有再領養其他小孩。 其實，就算找到親生父母她永遠也只會承認養父母才是她的爸媽。 但，她想問問親生父母為何不要她。 最後她換到薪水較高也較有挑戰性的私人公司工作，也透過多年來學習華文交的筆友找上據說是清朝皇族後代，外號中國公主的海玉旒幫忙找尋親生父母。 但調查她的可能背景和親生父母要花上一大筆錢，出身富貴的海玉旒答應找人幫她查，也先幫她支付調查所需金錢再讓她慢慢還。 如今工作場合又多個令她頭痛不悅的戴蒙，她本來很喜歡現在的工作環境，不過現在每天去城裡上班卻成了她最痛苦的事。 人生來就不公平，海玉旒和戴蒙都是生來就為天之驕女和天之驕子，她連親生父母是誰都不知道呢，潔琳認命想著。 戴蒙盯著偷溜進會議室的潔琳。 這個案子是他主導，他絕對不容許任何人破壞。 特別是兩家公司合併前的另一家公司老臣派來的間諜。 「負責外觀設計的建築師我已經找好，他這幾天會來公司報到並開始參加會議。湯姆，你知道怎麼做。」 負責這次案子的建築師必須要是最好的，是他不計代價從別家公司挖來的。 「我會負責對他簡報進度。」 工程部門的年輕工程師湯姆回覆。 潔琳有點想問他昨夜是否與公司其他高層參加和可能合作夥伴之電話會議。 她知道自己的立場無法開口，但起碼她還大老遠跑去告訴他，總該知道結果吧。 「有另外一家公司想當我們的合作夥伴，不過條件沒有比現在這家合理，所以我決定不改變。」 原來戴蒙參加了電話會議，潔琳聞言瞭解這點。 「沒有正式的評估報告就下決定好嗎？」 潔琳脫口而出，她想收回都來不及，她真該咬掉自己的舌頭。 「正式評估？要做就由妳自己去做。這可是妳提出來。」 戴蒙銳利眼光掃向潔琳，冷冷的語調帶過，很快轉向其它人。「另外，工程人員和財務部需要對預算討論。」 「我會負責和財務部討論。」 另一個年輕工程師主動回應戴蒙。 這場由男性組成的會議裡其它人似乎都很相信戴蒙的話也專心在自己的部份，沒有多所質疑他對合作夥伴的選擇。 當潔琳回過神來，見戴蒙以審視眼光看著她，對著眾人說：「先預告下個月要出發到杜拜。散會。」 「潔琳，一切都好嗎？」 安默在潔琳對他在公司外的固定匯報時間察覺她的不專注。 「嗯。」 其實是不太好，上周整個星期她都在戴蒙兇兇的眼神下勉強生存，全身都不對勁。 杜拜案子的評估報告是她自己找來的事，她也不可能放棄，對的事她會堅持。 這周戴蒙突然不見，都沒有出現在辦公室，雖然不再被當獵物般看著輕鬆許多，但她隱隱約約仍感到有些不安，就像是有什麼事要發生般。 「是這樣的，戴蒙手邊有另一個案子在阿拉伯，他需要幫忙。妳去找他。」安默開口。 「這??。」 去找戴蒙！ 天啊，要是她又不小心介入他不要別人插手的事，她會不會直接被生吞吃掉。 在國外可沒有安默幫她撐腰。 聽起來也很像只有她會去，公司也不可能花很多錢在不需要時讓多人同時出差的。 「妳可以的。」安默鼓勵她。 「只有我嗎？」潔琳小心翼翼地問。 「其他人手中都有別的事，公司合併後還有很多需要時間磨合。妳當過我的特助，還是都市計畫碩士，能獨立從事投標裡的許多細節工作，必要時可給戴蒙很大幫助，也是個學習的好機會。」 安默半強迫半利誘。 當天下班前潔琳從財務部門離開，阿拉伯的旅館和機票資料全在她手機裡，拜現代科技之賜。 投標專案部也交給她厚厚的資料袋說是要給戴蒙的機密急件。她再次被趕鴨子上架。 她不安的搭乘通勤火車返回郊區家裡整理行李再趕到機場搭乘夜航班機。 還好公司出差是搭商務艙能躺下來還算頗為舒適。 當她抵達目的地已經是當地凌晨，公司為她安排好的司機接機帶她到旅館。 隔天一早她才在旅館自助餐廳早餐桌見到在旅館櫃檯留言給她事先約好在此見面的戴蒙，侍者領著潔琳來到桌旁，戴蒙有兩個客人。 阿拉伯親王薩勒曼和秘書夏雪對看一眼，戴蒙何時交了個有漂亮模特兒身材，卻帶著鄰家女孩氣質的女朋友？ 薩勒曼和戴蒙在英國大學同校，兩人差不多時間被邀請進入聖殿騎士團兄弟會，認識好一段時間，戴蒙也接下過沙國很多公共工程案。 「這位是？」 薩勒曼不解戴蒙為何不像往常般，會立刻介紹或起身迎接女伴並幫她拉開椅子。 侍者為潔琳拉開四人方桌唯一剩下的空椅子，剛好是在戴蒙和夏雪之間。 「潔琳·喬爾，公司同事。」 戴蒙終於站起來，輕描淡寫介紹潔琳。 薩勒曼站起來，又和夏雪對看一眼，兩人都不買他的帳。 不可能，眼前的女人絕對不可能只是同事。 戴蒙看潔琳的眼神分明就跟看其它女人完全不同！ 「阿拉伯親王薩勒曼和秘書夏雪。」 戴蒙對潔琳介紹。 潔琳同薩勒曼及夏雪握手。 她知道戴蒙認識很多有錢與權勢的人，並沒有太過驚訝。 侍者為潔琳送上咖啡、果汁和一盤裝好英式瑪芬、蛋、培根的早餐，好讓他們四人在自助餐廳較安靜的角落進行簡單非正式早餐會議。 潔琳快速用平板電腦記下戴蒙和薩勒曼談話重點。 她很快抓住戴蒙手邊目前工作內容，當然也是因為她研究過公司要交給戴蒙的文件。 戴蒙掃過專心的潔琳幾眼，眼光回到薩勒曼臉上時沒有錯過薩勒曼詢問眼神，當然是好奇他和潔琳的關係。 他輕輕搖搖頭。 他和潔琳真的是單純同事關係，起碼現在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