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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入冬季,气温又低了些。 大清晨的太阳被重重白云遮掩住,连带着树上的鸟鸣也从此没了踪影。 薛晚拉了拉书包带。 临近期末,要从学校背回家复习的书越来越多,作业量更是数不胜数。 走路时间一长,她甚至感觉肩膀都已经酸软到麻木。 宋俞也终于学乖。 即使是从背后偷袭,也不再是往她身上扑,而是轻轻一拍她肩膀,然后帮她提一会儿书包。 这不,肩上的重量忽的一减,薛晚便回过头来,早上好。 宋俞也立马笑嘻嘻地对她打了声招呼。 教学楼里没有外边那么冷,所以薛晚伸手将围巾扯下,露出雪白的颈脖。 大概是出于肌肤太薄的缘故,隐约能看见上面细细的血管。 宋俞摸摸鼻尖,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 他忽然想起校庆那天。 她穿着一身白裙,领口处的锁骨明显凹陷,脸颊偶有几缕发丝扬起。 伴奏响起,她握着麦克风淡淡启唇,歌声染上电流的颗粒质感,透着一股莫名的低落和感伤。 那是宋俞第一次听薛晚唱歌。 实话实说,让人有些回不过神来。 后来他还在场下调侃她深藏不露,唱得这么好听却从来不愿意在别人面前一展歌喉。 看起来像是在普通地开玩笑,其实心脏跳得飞快,他甚至有点担心自己下一秒就要倒地不起。 薛晚没察觉到宋俞的思绪已然飘到远处。 她始终低着头,拉开书包链子把叠好的围巾塞进去。 因为双手冻僵了,所以动作略为缓慢。 还没等她把链子拉回去,双手忽然被人抓起来。 宋俞朝她笑笑,我帮你捂捂。 薛晚要抽手,想到什么,终是停着没动。 在班里其他同学能开口起哄前,倒是她自己先提出了疑问:你对谁都这么好? 宋俞看着她泛红的指尖,默默又捂实了点,就对你这样。 也是。薛晚咧开嘴,毕竟咱们这么熟。 嗯。宋俞垂眸,嘴角微扬,太熟了。 大冷天上课是最困难的事情。 到第三节的时候,就连薛晚也快要撑不住,眼皮死命不肯睁开。 她拍拍同桌,你打我一巴。 拍了几下同桌也没反应,她转过头去看,发现这女人把书本在桌面上一立,老早就睡死过去。 薛晚: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这时同桌倒清醒了,主动靠过来问她要不要一起下楼去饭堂。 不了。薛晚摆摆手,硬捱了四节课的她此时头脑不大清醒,我补觉。 说完就往桌面上倒。 同桌见此,只好叫上别的朋友一块下楼,点餐的时候还贴心地为薛晚买了个面包。 吃完饭,同桌回到教室,把面包放在薛晚手臂旁。 余光瞥见她闭着眼,轻颤的睫毛落下一道道阴影,像光滑玉石上迸裂的蜿蜒缝隙。 除此之外,白皙的脸蛋上还有两道清澈的水痕。 睡着了也能哭? 这得是做了个多难过的梦? 同桌想了想,默默收回手,没忍心叫醒她。 她看着窗外的天空,忧伤地叹了口气。 连学霸在梦里都哭成这样,看来这次期末考的题目是真的很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