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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见秦氏这般诅咒顾砚锦,顿生火气。 谁知她话还未说,秦氏便已然剜心般扫了顾砚锦一眼,道:“时日还长,我倒要好好看着,多行不义的人又能有什么好,毕竟,老天可是长了眼的,也不怕哪日霹下雷来——” 俞氏听着脸色骤然一白,手中的丝帕不由紧了一下,秦氏见此皮笑肉不笑的冷哼了一声,这才转而礼貌地给谢氏点颌,算是应礼。 顾砚龄随之微微欠身,秦氏便已然转身而去。 “走吧。” 谢氏淡淡睨了二房一眼,轻轻的吐出了两个字,丝毫未有理会二房的意思。 倒也是,左右如今二房与大房,三房算是彻底撕破了脸,再如以前一般,未免太假了些。 谢氏从俞氏身旁擦身而过,将身旁的两人视如尘埃。 俞氏眉头几不可察的一蹙,随之便转身欲从另一个方向走,顾砚锦自然跟了上去。 谁知刚踏出一步,一个高挑而清丽的身子却定在了顾砚锦前面,挡住了去路。 俞氏和顾砚锦都神情一顿,抬起头来,却见顾砚龄原本背着的身子转了过来,眸光闪耀如星辰一般,唇角亲切的笑意让人恍若还是曾经。 许是察觉到了身后的声响,谢氏顿下了步子,转而看过来。 “今日原该谢谢三妹妹替我借衣的好意,方才事情多,差点忘了,这会说,还不晚。” 眼前的少女唇意柔和,语气轻缓而好听,顾砚锦手中微微一紧,随即轻轻松开,唇间骤然笑靥如花。 “姐妹之间,都是应该的,何须长姐说谢谢。” 眼前的少女听了,似是肯定这个说法般,笑着点了点颌,随即声音愈加低而轻柔。 “三妹妹说得好,姊妹之间,不就该互相扶持的。” 说到此,顾砚龄亲切的去握住了顾砚锦的手,感受到手背上骤然裹挟上来的温度,顾砚锦反射性地想抽出去。 这时她才发现,顾砚龄看似未用力,她却丝毫无法将手收回去,只能由着顾砚龄握着,心下冷然间,再抬头,却从顾砚龄柔和的笑意中看到了不容拒绝。 余光中瞥到俞氏眉头一蹙,正欲说话,顾砚龄却是又轻拍了拍顾砚锦的手,随即不紧不慢地贴身上前,凑到顾砚锦的耳畔,如同女儿家说悄悄话般呢喃低语。 “既是姐妹间,今日做长姐的教妹妹的这一课,妹妹可要牢记于心,今日便也罢了,日后嫁为人妇,若再搬起石头,砸的可就不止是自己的脚了。” 闻言的顾砚锦身子微微一僵,下一刻,顾砚龄便再俞氏和谢氏的注目下自然地松开了手,随即朝着俞氏极为守礼地欠身行了一礼,转而笑着看向神色异样的顾砚锦。 “二婶和三妹妹,早些歇息。” 话语落尽,少女转而姿态极好的朝着谢氏走去,然而除了谢氏,没有人看到少女转身之间眸中难掩的冷意。 那一股冷意,就像是浸着鸩毒的寒刃,分明裹挟着让人难以忽视的杀伐。 谢氏见此眸中不由一震,竟发现手心微微有些发凉。 “母亲。” 少女好听的声音响在耳畔,而下一刻,少女的手便亲切的挽着她,谢氏对上少女亮如星辰的眸子,恍然间,好像方才只是幻像。 但她知道,那绝不是。 当谢氏与顾砚龄的背影被夜色浸没,俞氏转头,却见顾砚锦静静的站在那儿,眸底是触不可及的深意。 顾砚龄! 顾砚锦两手紧紧攥着,攥的掌心的月牙印儿久久不能消褪。 顾砚龄的话犹在耳畔一声又一声的敲打着,顾砚锦只觉得从未像此刻这般恨过。 她绝不会认输! 绝不会! 第七十六章 母女的生分 夜色朦胧,屋外是浅草虫吟,静华院的屋内却是分外安静,透过垂珠帘,谢氏换了常服坐于贵妃榻上,左手肘微微倚在扶手上,右手构到案上那盏被揭了纱灯罩的灯台,纤细的手指捏着一根银签,淡淡地拨弄着烛芯儿,屋内恍然更明亮了许多。 “这样大的事,你倒将我瞒的好。” 谢氏话语的尾音落到了空中,渐渐弥散,顾砚龄抬眸,谢氏并没有回头,仍旧看着那跳跃的烛火,只见那火苗被拨弄后更细长了些,烛影落在谢氏的侧颜上,安静温暖极了。 顾砚龄知道,谢氏这是在怪她。 “阿九怕母亲担心。” “叮铃—” 那根细长的银签被谢氏撂在了案上,发出了清脆而低的声响,谢氏转过头来。 眼前的少女臻静至极,两手捏着丝帕,静静搭在身前,浓密的睫毛如蝶翼般覆下一片阴影,如何能叫人想到,今日的她竟将二房将了好大一军。 “怕我担心,反倒是不怕出了事,该是什么结果?” 少女安静的再抬眸,唇角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若是未有十足的把握,阿九就只能去劳母亲操心了。” 杀鸡焉用牛刀? 眼前这句话,少女是不动声色地将谢氏抬了几个高度来。 对于少女的回答,谢氏未显示出满意,也未显示出不满,只平静的收回目光,语气轻缓道:“下一次,我不希望再这般擅自做主。” “是。” 顾砚龄从善如流的点颌,谢氏眉间才松缓了些。 “母亲。” 少女柔和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谢氏顺目看过去,却见少女颇为平静道:“落葵,留不得了。” 谢氏听完,毫不在意道:“那便寻个由头打发了,只叫徐嬷嬷去帮你便是,落葵是老太太的人,以我的名义好些,终究如今这中馈掌在静华院。” “阿九谢过母亲。” 当少女眉目低垂,恭敬地从座位上起了身,极为有礼貌地敛衽行了一礼,轻然应声时,谢氏眉头微不可察的一蹙,随即又舒尔平静。 “母女之间,还要这般生分。” 闻声的顾砚龄微微一愣,抬起头正对上谢氏幽深的眸子,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好了,回去歇息吧。” 没等顾砚龄回话,谢氏便淡淡收回了目光,丢出了这句话。 顾砚龄自然应了声,起身欠身行礼,这才转了身。 然而她却不知道,此刻的谢氏却是抬眸一动未动的看着她,看似平静如常,眸底却淡淡划过一丝黯然。 “嬷嬷,去将那盏琉璃绣球灯取来。” 谢氏略显清冷的声音在屋内响起,徐嬷嬷在谢氏身边几十年,如何不明白谢氏内里的意思,无声看了眼少女在灯下的倩影,随即眯眼笑道:“嗳!” 顾砚龄闻言,步子也是一顿。 “七月初便要动身去陈郡,如今也不过七八日了,东西也要尽早收拾了。” 陡然听到背后再一次传来谢氏淡然的叮嘱,顾砚龄再转身应是时,谢氏已然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