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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人心魄的西岸风情之下,偶尔轻雾弥漫、偶尔阳光普照,毫无疑问,漂亮的人也成了风景的一部分。 “答录机里是叶欣学姐吗?”她扭头一瞥,刚好看到他挑眉不语,沉默邪气的少年,衬着迷人的西岸风景,宛如一幅经典的电影截图。 “右边。”也没有为什么,白色的车身按照他的指示行驶。 沉浸在宁静的氛围当中半晌,她静静开口:“我在Vegas时她偷偷叫我拜托你放过她。”回酒店之后,她才发现不知何时放进口袋里的纸条。 他眼眸幽幽:“不是我放过她。”自己做的选择,后果必然自己承担。 “奚晟?”她喃喃,“还真是无情的角色啊。” “你不也是这样?三年前。”他讽刺道。 晚栀涩涩地笑,成长期忙着自己跟自己相处,别扭到极点,压抑内心真实的向往,孤独得要死,却拒绝所有人。 不管目的是好是坏,第一个揭开伤疤的人,会被记恨很久。 轮胎摩擦柏油马路,耳边都是呼啸而过的车声,静谧的空间里,炽热的阳光带着某种久违的味道,令人欣喜的通感。 他们之间的相处,大部分时候是安静的,起初是防备,后来不知觉间带了点舒适的惬意,有点“I don't give a fuck”的意味。(爱谁谁) 终于上高速,平直的公路一望无垠,宁静而张狂,疾驰的车辆保持着一定窒息的速度。 海边的气候多变,在突然凌冽的狂风下关上窗户之后,晚栀停下简单扎上头发:“不好意思,我只对这条路熟。” 奚扬看着她踩到底的油门:“自驾?” 心领神会他的明知故问,她点头,简短的应声几乎听不见:“嗯。” 那时候他们见过的,背靠落日余光,不羁的少年低头问她:“消气了吗?” 她怎么会回答得来着? 记不清了。 反正最后是不欢而散。 只是黑眸里的挣扎和笔直的背影不时在脑海闪现。 昏暗的天色中,一条马路直通天际,不知去向,亦如模糊的来路,像极那天的天色,只是擦肩而过的那个人正在肩的另一头。 “我并不快乐。”垂首沉思的少年转头,对上似是等候已久的凝视,那眼里有一掬清泉:“我希望你快乐。” 意识到她是在回答来找他的原因,奚扬的气音淡淡:“是吗。”是不需要回答的轻描淡写。他早已忘却,并且不需要。在迎接着又一辆被超车的口哨声之后,他出声提醒:“嘿,枪打出头鸟。” “怕我玩命超车?”晚栀企图用玩笑冲散沉闷的谈话。 她当然不敢,现在这个情况超速被请去小黑屋就麻烦了。 “我又没什么好失去的。” “什么?” “本来就一无所有。” “那这车……”玩笑在随意的一瞥中消音,她对上一眼荒芜:“never or ever.” 晚栀想起很久以前出去玩儿,嬉笑怒骂间听到他跟回怼哥们儿的嬉笑:“她属于我。” 小九怵奚扬 ,在她耳边鬼鬼祟祟地调侃,她只是淡淡回了句:“人是能拥有的吗?” 晴朗的夜空布满星星,她在美极的西岸被迅速发酵的心酸哽得说不出话。 夜晚的洛杉矶安全系数降低很多,在一家不正宗的粤菜店用餐后没有多做停留,夜幕下一个身形清瘦的男子静立,奚扬跟她介绍:“十一。” 男子朝他们颔首,止步在公寓外。 进入玄关的那一刻仿佛某道闸门又打开了,奚扬的额头开始密集地冒汗。 触及努力压抑痛苦的目光后,晚栀似是被烫到一样移开视线:“我知道你在意什么,没有必要我不会进来。” 他沉默许久之后开口:“谢谢。” “这种感觉我再清楚不过了。”以狼狈的形象崩溃于在意的人面前。 收到某种情绪的牵引,苦苦维持的不可一世裂开:“对不起。”简单的三个字,也是迟了三年。 这个道歉她是接受的:“没关系。” 卧室房门只关闭了一小会儿,在激烈的碰撞声之后,轻微的呻吟里被她再次打开。 她手里拿着十一弄来的绳子,奚扬把脸埋在手掌心:“出去!” “你手臂出血了。”她能看出他忍了一路,长时间的驾驶让人疲劳,这种情况下的破坏力是很强的,他另一只手已经青了一大片。 “快出去!”他几乎是肉眼可见地浑身颤抖,不住地吸着鼻子,吼出声,“快出去!滚出去!立刻!马上!滚出去!” 眼神不容置喙:“先让我绑完。” 他用力地抹着脸,他坐到床头,脱开遮掩的眼睛发红:“快点。” 绳子经过还没凝血的伤口,晚栀不禁松了力道。 他的眼神很极端:“绑紧点。” 费力绑好之后,没多久功夫,他整个人汗渍渍的,眼泪鼻涕已经糊了一脸,她低着头快速离开:“我就在外面。” 用力蜷缩在墙边的人执拗地说着:“出去出去出去……” 晚栀简单收拾在沙发上睡了一会儿,醒来时天蒙蒙亮:“周医生?”是周行止的哥哥,他隐约交代过,这是周行止他们家的地盘。 稍作招呼,那边沉稳作部署:“他找我化验的结果出来了,我将会定期对他进行医疗协助,还要有人随时监督……” “我会守着他。” “必要时还要动点武力。” “有十一。” 晚栀请十一找了位人高马壮的黑人大叔。 准备好一切之后,她打开卧室门,奚扬眼神好像迷迷蒙蒙,嘴唇发干,不知是刚醒还是没睡,她用沾水的棉签帮他湿润:“周医生来过电话,中毒不深。” 他还记着跟她叮嘱:“这段时间别随便出去,有事叫十一或者周医生。” “煮了粥,你喝一点。”她抓紧时间一点点喂他,“有没有想过CC的建议……” “周医生是我自己联系的。”一开始是坚定地想过戒断的,只是太痛苦了,想死的心都有,无神的黑眸有暗芒一闪而过:“有过一瞬间……东西不是被你发现了吗?”努力掩藏 “承蒙监管。”在她忙手忙脚帮他擦脸的时候忍不住提醒,“能不能叫十一弄这些?” 她深吸一口气:“你需要我。”她逼视依旧被戾气占据的双眼,败在空洞的无神当中:“我以为我是谁呢。”